但是藍貴田的態度十分堅決,袍澤兄弟的囑託怎可辜負,最後秦石只能說道:“你此去多加小心你家中老母我自會安排送去濟州島,你不必擔心。我給你寫封書信,翼明哥就在那裏,你可以先去那裏打聽下情況。”
“是”藍貴田躬身答道。
夜晚的藍家,藍氏老夫人一邊給兒子收拾行囊一邊埋怨。
“秦家也真是的我兒纔回來一天就又要出征,還讓不讓人休息了。要我說兒啊這個什麼長興軍咱們家不當也罷,那些田地咱們也不要了。你把媳婦接過來,咱們娘仨過太平日子不是更好”藍氏說着就把目光看向兒子。
“娘看您說的,兒子不過是去南坪關送信。根本不會有什麼事,如果萬一兒子要是趕不回來,您就跟少將軍一同去北方,那裏還有孫子等着您抱呢”藍貴田不敢看自己孃親的眼睛,他害怕老孃看出來什麼,邊說邊轉頭去整理自己的裝備。
藍氏聽到兒子提起孫子,剛纔鬱悶的表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笑意,也沒有注意到兒子剛纔吞吞吐吐的話語。
“送個信就回來,耽誤不了幾天。你快去快回,不要讓娘等得太久。”藍氏說完,又把一大塊銀子塞進兒子的背囊中。
“孃兒子送信而已,用不了這麼多銀子”藍貴田趕緊上來阻攔,這可是他送給老孃的銀子。
藍氏拍開兒子的手說道:“你懂什麼窮家富路,多帶點錢防身也好。在外邊喫東西要小心,萬一喫壞了東西不好找郎中,睡覺”
在母親的叮囑中,藍貴田跪倒在母親的身前說道:“兒子不孝不能在孃親身邊盡孝,待兒子回來一定會好好陪您老人家”說完又是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南坪關如今已經成了兵營,往日開往的客商都跟少見。偶爾纔有幾個行腳商挑着貨擔經過,藍貴田到了這裏立刻到白桿兵的駐地去找秦翼明。
說明來意後,秦翼明一陣地搖頭。樊龍佔領渝城後,就加固了城防。重點將二郎關和佛圖關重新整修,更是在二關之間修建了數座連營。
要想渝城就必須得走這兩處地方,那裏對過往的行人盤查十分嚴密,根本就混不進去。
藍貴田將裝備放在南坪關,只穿了胸甲在衣服裏面,向着渝城進發。
他已經換上了藍氏給他準備的畲族服裝,一身黑色衣服,只在袖口和褲腳處有藍色花邊。
身前更是在正中有一條黃藍相間的花紋,這都是藍氏一針一線親手繡上的,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關愛。
這身衣服本來是打算留給兒子結婚時穿的,但兒子已經成親,藍氏就讓兒子將這套衣服帶在身邊,如今正好用上,藍貴田穿上畲族服裝成了一個真正的畲族青年。
他身後還牽着四匹滇馬,這種馬的體型矮小,但它們的耐力極好,在蜀地沒有這種馬根本就運不了貨物。
畲族本就是放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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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他們的主要收入之一就是賣馬。藍貴田帶上四匹滇馬到大梁軍隊的控制區域,這裏一側田舍民居多有毀壞。
田地都荒蕪沒人耕種,田中的雜草長得比莊稼都高。藍貴田走在官道上,左右打量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百姓。
他正牽着馬向前走,就見到前方的官道上立起一座木寨。寨牆上人影晃動,有很多人在這裏把守。
木寨的建立剛好把官道堵住,除非人能從兩側的山峯上飛過去,不然根本沒有過去的可能。
木寨下的寨門洞開,十幾個彝族人在來回地巡邏。他們老遠看見藍貴田走來,都把手放在腰間的鋼刀上。
“幹什麼的”一個彝族士兵用生硬的漢語問道。
藍貴田雖然聽明白這人說的什麼,但他卻裝作似懂非懂,用畲族語言說了起來。
聽到藍貴田口中的畲族語言,那些士兵明顯放鬆了警惕。在他們看來,防備的應該是漢人。
對於同樣是夷人的藍貴田放鬆了警惕,他們開始用彝族話交流了一番,對藍貴田放慢了語速說道:“你要上哪去這裏已經被封鎖了,不允許人過去”
藍貴田忍住心中的好笑,連比劃再用畲族說話,總算讓守軍明白了他的來意。
藍貴田說自己玩去渝城娶已經訂婚的媳婦,身後的四匹馬就是聘禮。
聽到藍貴田只是孤身一人,他們的眼睛就亮了起來。附近的漢人不是被殺,就是被嚇跑了。
他們在這裏與白桿兵對峙已經有些日子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几乎沒有油水,跟駐紮在渝城內的彝兵根本沒法比。
他們都聽說了,渝城內富裕無比。漢人又十分懦弱,只要把刀子亮出來,就會乖乖的把金銀還有女人送上。
這些日子他們都羨慕死城中的彝兵,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主動送上門的傻子,哪有放過的道理。
一個彝兵把眼睛一瞪說道:“人可以過去,這些馬就是進城稅了”
藍貴田當即着急道:“你們這裏也沒有城,收什麼進城稅”
“我說有就有,趕快過去走人,再慢點小心鋼刀”另一個彝兵將腰間的鋼刀拔出一半,對着藍貴田瞪起銅鈴般的眼睛。
“你們就是強盜我不娶媳婦了,再也不來渝城了”藍貴田氣哼哼地說道,他轉身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想走晚了了你給我過去吧哈哈”彝兵大笑着將藍貴田攔下,抓起馬背上的背囊丟在藍貴田身上。
也不管藍貴田是否願意,將他拉扯着拽過木寨,大笑着轉身就走。
一個彝兵還大聲嘲笑着說道:“等你回來的時候,出城稅還是四匹馬。沒有馬匹可以讓你家的新媳婦陪咱們幾個睡覺哈哈”
囂張的聲音氣得藍貴田現在木寨下破口大罵,只聽見“嗖”的一聲箭響,一隻弩箭射在藍貴田腳下。
藍貴田“媽呀”一聲,轉身就跑,逗的幾個彝兵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