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個地方卻是例外,錦衣衛北鎮撫司大牢內仍然燈火通明。裏面不斷有人的慘叫聲傳了出來,一會有人從木架上摘下一名奄奄一息的人丟在地上。
從一旁的牢房裏又拉出來一個人接着拷打,皮鞭辣椒水、粗鹽、烙鐵,一套刑具下來幾乎就沒有一個能挺過來之人。
“還沒有招供的嗎”田爾耕親自在刑房坐陣,他已經連續喝下三壺茶水,仍然不能減輕心中的那股燥熱。
雖然皇帝朱由校沒有規定什麼時候問出個結果,可是田爾耕知道越快有結果就能減輕自己的罪責。
午門被炸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是不能在最短的時間找出真兇,他這個指揮使的下場將十分的悽慘。
雖然在他的心裏已經有定數,但沒有真憑實據就別想冤枉一位國公,哪怕是準國公也不行。
更何況那位手中還有重兵在握,若是沒有真憑實據逼反了那人,最後倒黴的還是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
“大人暫時還沒有結果”一名下屬小心的回答道。
“那就繼續烤打京師這麼多青皮,他們的消息最靈通,總有人知道些什麼”田爾耕氣急敗壞的吼道。
又一個人被綁到木架上,這人還沒等烤打就開始悽慘的叫道:“我知道不要打我知道火藥從哪來的”
“哪來的”田爾耕的眼睛瞬間留亮了起來,幾步來到那人身前怒吼道:“快說若是有絲毫的虛言,我就讓你嚐嚐錦衣衛大刑的滋味”
“啊我說”
田爾耕聽完眼神就開始飄忽不定。據這個青皮所說,十天前有人在王恭廠買出來數百斤的火藥。
他就是運送人之一,當時還以爲裏面有好東西,曾經偷偷打開木桶查探過。發現是一堆火藥後大失所望,事後也就忘記了。
今日錦衣衛發瘋般的追查火藥,他立刻就想起來這件事情。但他只是把東西裝上馬車就沒有再理會,現在也不知道那些火藥去了哪裏。
雖然得到的消息不準確,但也足夠讓田爾耕興奮了。火藥竟然來自王恭廠這個大明最大的火藥作坊,那麼只要查一查是誰賣出的火藥,就能找到買家。
找到買家這個案子也就算是破掉了,田爾耕非常的高興,親自帶隊前往王恭廠。儘管此刻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但田爾耕等不下去了。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達王恭廠,將售賣火藥之人一網打盡鎖拿回北鎮撫司拷問。相信在錦衣衛的大刑之下,就沒有問不出來的祕密。
當田爾耕興沖沖的帶隊來到王恭廠之時,天色已經有些泛白。數百錦衣衛的到來,讓駐守這裏的士兵緊張起來。
他們堵在門口不讓田爾耕等錦衣衛進入,非得要看到聖旨或者兵部的文書才能允許田爾耕進入。
田爾耕早已紅了眼睛,哪有時間去請旨,或者等到兵部來人再開據文書。當即命令手下四百多錦衣衛強行闖進去,當值的士兵也不幹了,放錦衣衛進入他們可是殺頭的重罪。
士兵們也是發了狠,儘管被錦衣衛打的頭破血流,但就是拉住田爾耕不讓他離開。
田爾耕見到脫身無望,又不能下重手對付這些士兵。只得對錦衣衛指揮同知揮手,那人立刻領會田爾耕的意思,率領錦衣衛衝進王恭廠。
待到錦衣衛全部進入王恭廠後,那名軍官鬆開了田爾耕的手。抱拳道:“大人小的職責所在多有得罪,還望大人見諒”
田爾耕則是一擺手,徑直來到王恭廠門房坐了下來。對他來說錦衣衛進入就行,自己進不進去到無所謂。
這麼大的案子,根本沒有人敢徇私舞弊。若是被發現那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田爾耕只需要在這裏等結果就好。
錦衣衛一行人進入王恭廠徑直奔庫房走去,那裏有火藥進出的記錄。只要查閱下那裏的記錄,火藥的去向就一目瞭然。
當他們來到火藥庫房之時,之間一個官員正站在敞開的庫房門口。這人見到錦衣衛的到來並不慌張,反而在庫房門口傲然而立。
“你是何人爲何會出現在火藥庫房”立刻有錦衣衛上前問道。
霍管事見到錦衣衛的到來並沒有害怕,事到如今害怕全無用處,還不如坦然面對。他對着一衆錦衣衛笑道:“衆位天子親軍大駕光臨,我這個火藥庫房管事又怎能不好好的招待各位請進吧”
說完霍管事徑直走進了火藥庫房,錦衣衛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感覺今日之事透着詭異。生怕出現意外,跟隨霍管事進了庫房。
他們進入庫房沒有多久,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從庫房中傳來。庫房中的火藥隨着霍管事和數百錦衣衛一起飛上了天。
爆炸引起了周圍火藥庫房還有火藥作坊的連鎖反應,接連的爆炸在王恭廠內響起。巨大的煙霧升騰而起,很快連接到天空中的一片黑雲。
一朵蘑菇雲在王恭廠內升騰而起,爆炸的氣浪摧毀了周圍五里內的一切。五里內的房屋全部倒塌,死傷數以千計。
距離此地不遠的皇宮正在維修,數以千計的工匠正在木架上幹活。爆炸產生的氣浪將木架上的工匠掀飛,兩千多人當場斃命。
僅僅是一場爆炸就奪去五千餘人的性命,使得整個京師震盪。
王恭廠廢墟中的瓦礫中伸出一隻手,接着一塊木板被掀開。田爾耕從瓦礫中鑽了出來,直到此刻他還是心有餘悸。
剛纔的爆炸太特木的嚇人了,也不知道自己手下那幫猴崽子到底是怎麼弄的,竟然把庫房給炸了。
若不是門房足夠堅固,恐怕他好不到哪裏去。看到門口的那些士兵沒有一個活口,田爾耕就是一陣的後怕。
這要是追究起責任來他是難辭其咎,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