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惡臭的氣味能傳出去老遠,一但被滾燙的金汁澆在身上,很少有人能夠活下來。
金汁中含有大量的細菌,如果要是被它燙傷,傷口很快就會感染。沒有抗生素的時代,這就是最致命的存在。
而且被金汁燙傷的士兵短時間內不會死去,往往會哀嚎數日才嚥氣,更有甚者要哀嚎十數日才死亡。
金汁不僅能殺傷攻城士兵,還能摧毀攻城者的士氣。
寧遠城頭不時就有滾燙的金汁倒下,攻城的漢軍旗慘叫着從雲梯上跌下。
周圍的士兵都如同躲避瘟疫般躲開此人,不理會被燙的滿地打滾同伴的哀嚎。
而且這塊地方的味道也實在是難聞,紛紛選擇緩和地方繼續攻城。
皇太極看着寧遠城頭的不時就閃爍着的炮火,心頭如同巨石壓過一般的沉重。寧遠城是關外明軍修建的最堅固的城池,他已經猛攻的三日還沒有攻破的跡象。
難道自己繼位後的第一次與明軍交戰就要無功而返嗎就這樣灰溜溜的退去,他的心中真的是不甘心。
城樓上袁崇煥一身官服手扶腰間寶劍親自督戰,守城的明軍只要看到城頭上那個黑瘦的身影心裏就安定下來。
巡撫大人與他們一同對敵,還有什麼好怕的。儘管城下的建奴進攻的十分猛烈,但明軍防守的卻是十分的頑強。
即使有零星的建奴攻城城頭也會有戰兵將他們趕下城頭,雖然戰況激烈但寧遠城還是堅如磐石。
袁崇煥站在城樓目視前方,好似在觀察女真人的動向。但他的心裏卻不像表面這麼平靜,女真人這次攻城實在是太猛烈了。
若不是寧遠城內各種守城器械充足,真的會被女真人攻破。
他沒有想到皇太極組建的漢八旗竟然會悍不畏死的攻城,這些背棄了祖宗之人只是換了個身份竟然如此的勇猛。
這樣一來女真人就會憑空多出數萬乃至十數萬的精兵,若是皇太極率領這些精兵圍攻寧遠,或者再膽大一些圍攻山海關的話
袁崇煥已經不敢去想象那種事情的發生,到時恐怕整個大明都會震動。
就在他心中想着漢軍旗的事情之時,城下的漢軍旗突然停止了攻城。看着潮水般退下的漢軍旗,袁崇煥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時間不長地平線上就出現了數萬的騎兵,這些騎兵遠遠的立在皇太極大營之外。
看到這些騎兵的出現,袁崇煥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容。
他等待的關寧騎兵終於到了,他們的到來讓寧遠城高枕無憂。
不解決這些關寧騎兵,皇太極是不會再次攻城。有這麼一支騎兵在側,只要配合得當,皇太極很快就會退兵。
大帳內皇太極陰沉着臉一言不發,他沒有想到關寧騎兵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既然關寧騎兵來了女真甲兵就要正面擊潰這支大明的精銳力量,擊潰這支大明精銳即使打不下寧遠一樣可以體面的退回金國。
當天就有零散的騎兵衝到寧遠城下,被城頭的士兵用吊籃拉上了城頭。
整個寧遠城都知道了山海關總兵滿桂,關寧騎兵祖大壽,還有邊軍將領尤世祿三人一同到達寧遠。
有着三位將軍的到達一定能夠解寧遠和錦州之圍,奴酋皇太極肯定會無功而返灰溜溜的退回金國。
這個消息讓寧遠城歡聲雷動,連日來交戰的疲乏一掃而空。
中官劉應坤更是樂得眼睛都要笑沒了,只要取得寧錦大捷,他一定會進入皇上的法眼,步步高昇踏進司禮監。
城外的女真人大營中也是熱鬧異常,女真甲兵一個個磨拳擦掌準備大戰一場。
連日來的攻城戰打得女真甲兵十分的窩火,明軍藉助着堅城利炮竟然讓他們無功而返。
深深人靜的時候寧遠城頭燈火依舊通明,時刻防備着女真人偷襲。
城外的女真人營地也燃起了火把,照得四周根本藏不下伏兵。
就在這寂靜的夜晚,一小隊十幾人的騎兵邊行進邊對着身後開弓放箭。
夜晚馬蹄聲聽得格外的真切,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們。
當女真人大營看清楚衝在前方的來人時,立刻打開了營門。百餘騎衝出大營迎上了十幾名騎兵,追在他們身後的騎兵見到女真大營有人接應,立刻調頭撤走。
女真甲兵象徵性的追出一段路程才收兵回營,當夜皇太極就被人叫醒,看着眼前的戰報一陣陣的發呆。
戰報上的內容十分的簡單,阿巴泰在赫圖阿拉城戰敗,僅剩餘不足三千甲兵逃回了盛京。
一個滿員的正藍旗啊竟然丟在了赫圖阿拉城一多半的人馬,阿巴泰也太廢物了,損失了這麼多的人馬還敢回來
想到自己在錦州和寧遠接連碰壁,難道上天要亡大金國不成
皇太極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戰報,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一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潔白的紙張,看着染血的戰報皇太極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隨行伺候的哥什哈連忙將皇太極扶起,馬上叫來御醫給皇太極診治。
直到黎明時分皇太極才悠悠的轉醒,他推開身前的藥碗無力的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汗王辰時了,再有一會天就要亮了汗王咱們是不是天亮立刻退回盛京”親信哥什哈跪在皇太極身前輕聲的說道。
那位御醫已經說了,皇太極這是身體太虛弱了。加上急火攻心才吐血昏迷,現在皇太極需要的就是靜養,決不能再操勞了。
不然日後要是留下病根很難清除,再這樣勞累下去整個人都會垮掉。
皇太極聽完哥什哈的話眼睛一瞪道:“混賬狗奴才誰說大金國要撤兵天亮後就與明人決戰,敢言退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