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後背衣衫襤褸,血跡斑駁,如一朵綻開的妖豔至極的紅色罌粟。

    北宮喆凝視着安文夕的後背,眸光深深。

    “以後不許穿紅色,只許穿白別忘了,安莫霖才過了頭七”

    安文夕聞言,腳步一顫,接着踉踉蹌蹌,逃離一般的逃開了。

    呵只許穿白

    安文夕緊攥着雙拳,花姑姑的信上說北宮喆囚禁了睿王叔,她不能再等了,一定得在北宮喆之前聯繫上晟哥哥

    每次合上眼睛,便會跌入一片殷紅,她每每在絕望中痛不欲生,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血肉從自己的身上一點點剝離,血流一地,染紅了她的雙眼。最終,滿臉橫肉男子手裏的那把刀插進了她的心臟,那個人也沒有來。頭兒怎麼會爲了她而壞了計劃呢

    也許,頭兒是故意犧牲掉她的,畢竟對頭兒而言,她這枚棋子價值不大她不敢去想。

    這個夢又來折磨她了她不安的亂抓着,手腕上的鐵鏈被她扯得嘩嘩作響。

    突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了她,熟悉的味道令她十分安心。

    每當她被困在夢魘裏時,總會有一雙手握着她的手,漸漸平復她的恐懼。這個人是誰

    安文夕睫毛微顫,睜開了秋水剪瞳,抱着她的人正是北宮喆,他似乎沒有想到她突然轉醒,眼底的那抹溫柔還未來得及隱去。

    背部清涼,原來他正在爲她上藥

    是她看錯了麼,她竟然在北宮喆眼裏看到了許久未曾出現的溫柔。

    這一幕,恍若隔世

    北宮喆很快鬆開了她,美如冠玉的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冰冷。

    她亦冷冷的瞧着他:“皇上這是做什麼”

    “朕說了要讓你生不如死,你若這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北宮喆負手而立。

    安文夕打量了一眼地上的藥膏,淡淡道:“這麼貴重的藥,奴用不起,以後皇上莫要再浪費在奴身上了”

    先將她鞭傷,半夜再跑來爲她上藥,不覺得諷刺麼

    “千年龍魄,你可知曉”

    “千年龍魄,生死人肉白骨”安文夕心中一驚,那不是傳中說的東西麼,據說有起死回生之效。

    “那是夏宮的聖物,當年安莫霖攻下夏宮,不可能不知道千年龍魄的下落。朕問你,你可知道安莫霖將千年龍魄藏哪了”北宮喆難得不溫不火的和安文夕說了一句話。

    安文夕搖了搖頭,“如果父皇手裏有千年龍魄的話,早就用來複活母后了。”她的嘴角盡是苦澀。

    虞皇后當年難產而死,一屍兩命

    北宮喆腳步一頓,也許,安莫霖真的不知道千年龍魄的下落。

    安文夕長及腳踝的墨發輕披在腦後,越發襯得她小巧玲瓏,在淡淡的月光下,臉色格外蒼白,大大的杏眸裏盛滿了涼意。

    這樣的安文夕看起來十分陌生,他喜歡看她明媚的笑。也許,她永遠不會再對他笑了。

    北宮喆右手放在胸口,他的心驀地一陣刺痛。

    “半年前朕回北襄後,你可在安宮”

    北宮喆怎麼問她這個問題,安文夕愕然,淡吐道:“不在。”

    她隨即又道:“你知道的,半年前西楚文帝六十壽誕,我和晟哥哥一同去西楚賀壽。”

    北宮喆眉宇微擰,“二月初六那日你在哪裏”

    “我和晟哥哥一起回國。”

    “你撒謊”北宮喆怒道,“你和楚君靖在一起。”

    “是,七皇子送我和晟哥哥回國。”

    “你是否路過了七里長橋”北宮喆聲音有些發顫,他有些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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