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美人中毒了”
“什麼”月無雙驚道。
“上次娘娘賞給了她們每人一盆綠牡丹,聽說花盆中埋進了千葉紅”
“千葉紅”月無雙驚道,“哪來的千葉紅,那可是我楓月谷獨有的。”
只怕就是因爲千葉紅是楓月谷獨有的,才麻煩
“可是,夕姐姐我這次來所帶的千葉紅根本就沒少啊”
“那千葉紅自然不是從你這裏拿的,你那裏放了那麼多的寶貝,旁人誰敢靠近”
她話音剛落,香茗立即附和的點點頭,那些毒蜘蛛、毒蛇,她可從來不敢招惹的。
安文夕抿了抿脣,正思考着,一聲尖細的嗓音突然傳來,“瑾妃娘娘,皇上宣您去儲秀宮一趟。”
來人正是張海,連北宮喆貼身內侍都來了,可見事情不小。
“夕姐姐,我隨你一起去。”
安文夕略略點頭,隨即不動聲色的朝張海手裏塞了綻銀子,悄聲問道:“張公公,您能否告訴本宮到底發生了何事”
別人不清楚,但是他張海可是知道皇上對這位主子的心思,他哪敢收她的好處,立即將銀子還給安文夕道:“娘娘,您可折煞老奴了,好像是那綠牡丹惹得禍,儲秀宮裏頭有好幾位娘娘身體都出現了輕微的中毒症狀,如今皇上正在氣頭上,娘娘您向皇上多說幾句軟話。”
“多謝張公公。”
儲秀宮汀蘭苑裏,黎詩雅緊閉着眼睛,面容蒼白,北宮喆立在牀榻一旁,臉上喜怒難辨,一言不發的盯着面前的綠牡丹。
“這千葉紅乃是楓月谷獨有的,怎麼會出現在了宮中”江向晴輕輕鬆鬆的一句話,立即將髒水引到安文夕身上。
宮裏的確不會有楓月谷的千葉紅,但是宮裏有個楓月谷的大小姐月無雙,她手上不僅有千葉紅,而她還是位使毒高手,誰都知道月無雙住在未央宮,還和安文夕相處融洽。
“皇上,您一定要爲黎美人做主啊,這綠牡丹裏的毒可是導致絕育的啊。”彭安容看了眼榻上昏迷不醒的黎詩雅道。
北宮喆聽着彭安容的話,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彭安容本來還想再添一把火,看着北宮喆臉色微變,這才收住了嘴。
半晌,江向晚淡淡開口道:“皇上,微臣以爲這件事和瑾淑妃無關,瑾淑妃不傻,怎麼會留下如此明顯的把柄來。”
“喆”江向晴說到一半,突然想起姐姐不許她再喊喆哥哥,立即改口道:“皇上,那千葉紅本無毒,只是混了綠牡丹的香氣才產生了劇毒,瑾淑妃定然不知道這其中蹊蹺,臣妾想她一定是無心的。”
江向晴這句話,看似是在幫安文夕擺脫嫌疑,實際上則坐實了安文夕下毒的罪名。這千葉紅是月無雙的東西,就是安文夕不知道作用,難道月無雙也不知曉麼
“皇上,晴兒說的有道理。”
尼瑪,安文夕剛剛踏進汀蘭苑,便聽到江家兩姐妹輪翻着幫她“洗刷嫌疑”,不禁勾起了紅脣。
“啓稟皇上,瑾淑妃娘娘到了。”
北宮喆擡起頭來,迎面走來的女子,依舊一襲紅衣,雖不施粉黛,但清麗如出水芙蓉。一個月不見,她看起來好像稍稍圓潤了些,更顯風姿綽約。
在場的其他女人看到面色紅潤的安文夕不禁一愣,依舊紅衣張揚,在她身上似乎看不到失寵該有的頹唐失意,反而氣色更好了些。
她薄淡的眼神令北宮喆心中一澀,握了握拳,強忍着沒有去將她攬入懷中,冷聲道:“瑾淑妃,綠牡丹一事,你難道不想向朕解釋些什麼麼”
“皇上,臣妾也是剛剛聽說了黎美人中了毒,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皇上要讓臣妾如何解釋”
北宮喆眼風掃了眼立在一側的小宮女,她立即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道:“近來,我家娘娘身子一直不適,今天早晨,奴婢叫娘娘起牀時,就發現娘娘昏迷不醒了,奴婢立即請了太醫,太醫稱是中毒。然後檢查了一遍室內的東西,發現了綠牡丹花盤內埋進了千葉紅。”
“千葉紅”安文夕疑惑道。
那小宮女聞言立即將綠牡丹花盆裏埋着的千葉紅扒了出來,安文夕視線劃過她的手,隨即落到千葉紅上面。
“瑾淑妃娘娘還不知道吧,千葉紅散發的氣息和綠牡丹花香融合起來,產生了使女子絕育的劇毒。”一直沒有說話的齊紫陌淡淡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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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這麼說來,皇上是在懷疑臣妾做的手腳了”安文夕勾脣,“臣妾還沒有傻到害了人還留了證據等着別人去抓”
“這千葉紅是我從楓月谷帶來的,喆哥哥就是要懷疑也是懷疑無雙,這事和夕姐姐有什麼關係”月無雙一襲鵝黃羅裙,別樣的靈動,雙眸清冽的在衆人臉上一一掃了一遍。
“月小姐還是早些認清身邊的人,免得被人陷害了還猶不自知。”
江向晴話音未落,北宮喆凌冽的眼風掃來,她立即朝江向晚身後靠了靠,江向晚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
“晴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飯可以亂喫,可這話不能亂說。”安文夕雙眸涼淡,凌厲的瞥了她一眼。
“既然早就發現身子不適,爲何沒有早些請太醫呢,依我看,沒準她是賊喊捉賊呢。”月無雙哼道。
“月小姐,在這宮中,子嗣關係到深宮女子一生的命運,誰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彭安容譏諷道。
月無雙走到綠牡丹前面打量了眼花盆裏的千葉紅,心中一驚,這不是千葉紅
她剛想說話,卻被安文夕一把拽住。
安文夕上前一步道:“皇上,你相信臣妾麼”
北宮喆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好,既然皇上只相信證據,那麼臣妾就拿出證據證明給皇上看。”安文夕淡道,“其實,這事若是想證明是誰做的並不難。”
安文夕話音一落,衆人臉色皆是一變,江向晚不動聲色的多瞧了安文夕兩眼,她倒要看看她如何拿出證據來。
“無雙的千葉紅一直都和一些毒物放在一起,自然久而久之上面會帶有毒性,若是有人接觸了千葉紅,一開始先是雙手退皮,接着雙手便會慢慢腐爛,然後全身各處也會漸漸腐爛流膿直至最後氣孔流血而亡”
安文夕說話時凌厲的雙眸有意無意的掃了眼一旁跪着的小宮女,她的話如一把利劍狠狠的插進了衆人的心中。
“夕姐姐說的不錯,敢偷我月無雙的東西,自然得付出些代價”說着從揹簍裏取出一條黃燦燦的蛇來,“大黃,去幫我找到那個偷千葉紅的賊來。”
衆人看見月無雙手裏的大黃蛇,俱是臉色一變。
北宮喆臉色一沉,“無雙,不要胡鬧,將它收起來”
北宮喆話音未落,那條大黃蛇便徑直爬向跪着的小宮女身邊,她立即渾身發抖,不停地磕頭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本宮也沒說是你,你怕什麼”安文夕厲聲道,“將你的手伸出來”
那小宮女頓時臉色慘白,拼命的咬着脣,雙手死死地攥着衣角。
“將你的手拿出來”一道渾厚威嚴的男聲傳來,令人不寒而慄。
當那小宮女怯怯懦懦的將手伸出來,衆人皆一臉驚色,那小宮女的手由於退皮而慘不忍睹,真相不言而喻。
剛纔安文夕就發現了這一點,於是來了個將計就計。
“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北宮喆的聲音寒意森森。
“本宮勸你說之前要想清楚了,欺君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安文夕涼涼道。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這一切都是我家娘娘吩咐奴婢做的,娘娘見瑾淑妃一個人霸着皇上,心存不滿,所以就出此下策”
“原來還真是黎美人賊喊捉賊啊”彭安容一聲驚呼。
“既然月小姐房間裏養着毒物,我很好奇你一個小丫鬟怎麼能從裏面偷了千葉紅,還有這黎美人也夠狠心的,爲了扳倒瑾淑妃,不惜搭上自己的後半生。”江向晚盯着地上的小宮女涼淡道。
“那日月小姐剛好在院子裏晾曬藥草,奴婢就偷偷地拿了一把,我家娘娘略會些岐黃之術,她說千葉紅和綠牡丹在一起會產生輕微的中毒症狀,她不知道竟然會產生絕育。”她說的除了偷月無雙的千葉紅是假話,其餘的句句屬實。只是,她就是死也不能說出綠牡丹花盆內的千葉紅是哪來的,因爲那個人手裏捏着她全家的性命
“那儲秀宮其他妃嬪那裏的千葉紅也是你放的了。”安文夕問道。
“是,都是我家娘娘吩咐奴婢做的。”那小宮女咬牙道,那個人說了若是不能除去瑾淑妃,就把責任全部推到黎美人身上。
在這後宮之中,許多事情並不關注過程如何,而僅僅需要一個結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