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驚魂的手驀地一僵。
“驚魂,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的藥我放裏面了,別忘了喝藥。”驚魂起身看了眼一旁的食盒。
江向晚眼眶一酸,微微點頭,掩去眼底一閃而逝的感動。
驚魂走了兩步,又回頭道:“皇上中了忘情蠱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吧”
“什麼,忘情蠱”
“看來他真的沒有告訴你。”驚魂喃喃道,再次想起那個人曾對他道,“若是朕有什麼意外,晚兒就託付給你了。”
江向晚倏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什麼忘情蠱”
看着她激動的神色,驚魂微微垂眸道:“沒什麼,月公子已經爲皇上解過了,你不必擔心。”
江向晚稍稍放下了心來,慢慢做回石凳上,月清絕的醫術她自然是相信的。
安文夕回到景泉宮的時候,北宮喆已經回來一會了,安文夕深吸一口氣,踏了進去,坐在了他的旁邊。
“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想睡一會。”
“睡吧,晚膳的時候叫你。”北宮喆一向清冷的眸光變得柔和。
誰知,安文夕起身之際,袖兜裏的錦盒直接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上,裏面的碧玉手鐲驀地滾了出來。
安文夕心中一驚,來不及看北宮喆的臉色,直接彎腰去撿,比她更快的是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地上的碧玉手鐲撿了起來。
北宮喆打量着手中泛着盈盈綠光的手鐲,眸光一沉,黑瞳變得分外深邃。
“我”安文夕小心的瞥了眼北宮喆的臉色,可知道,那次在鳳青軒,北宮喆直接從她手上摘下來這碧玉手鐲扔給了楚君昱。
“我大夏不缺這些東西。”他那霸道中夾着憤怒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北宮喆將地上的錦盒一併撿起,將碧玉手鐲放進了裏面,然後將錦盒遞給她道:“既然是他送你的,你就收着吧。”
安文夕臉上頓時扶起一抹驚訝。
北宮喆不禁低笑,然後眸光輕柔,緊緊鎖着她,“朕信你。”
“北宮喆。”安文夕握緊了手中的錦盒,如果當初他也能這麼相信自己的話,該有多好。可惜,沒有如果。
“你肚子裏還有朕的種,朕怕什麼”北宮喆霸道的將她擁入懷中,細密的吻接踵而至,北宮喆微微託着她的頭,在她的櫻脣上淺嘗輒止,一點點的溜進她的脣內。
“唔~不要”安文夕身後後仰,躲避着他的長驅直入。
他的霸道讓她不容拒絕,更令她避無可避。
“夕兒”北宮喆淺淺低吟,面前的小人,令他忍不住去品嚐,忍不住攫取她的美好。
“別,這是白天。”
北宮喆含着她的櫻脣道:“朕只不過是想親親你罷了,你想到哪裏去了”
北宮喆話音一落,安文夕的臉頰陡然變紅。
“咳咳”月清絕看到這火辣的一幕,臉色浮現一抹不自在。
“哎呀媽呀,哥,咱們來的可不是時候,要不咱們待會再來吧。”月無雙吐了吐舌頭。
“放~開~”安文夕用胳膊抵着北宮喆,被人看到了,簡直要丟死人了
北宮喆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中,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來人,意猶未盡的在她的脣畔流連一瞬,這才鬆開了她,臉上再次回覆慣有的冷若冰霜,淡淡開口道:“不會敲門麼”
“門沒關。”
“你們怎麼來了”
“咳咳,我說,你們就算是再把持不住,好歹留到晚上。更何況,請考慮一下她肚子裏孩子的感受好麼”
“哥,你說的太直接了,委婉點嘛。”
“這事委婉不了。”月清絕撇嘴。
安文夕收拾好臉色,雙頰上浮現的緋紅也漸漸消退,看着月清絕和月無雙手中端着的藥碗問道:“不過是送藥,讓襲勻來就好了,你們何必親自來一趟。”
“這可是息子魂殤的解藥,本公子不親自來,怎麼能解得了呢”
月無雙小心翼翼的將藥碗放在了小几上,安文夕這才發現她手中端着的藥碗中,藥汁澄澈,泛着淡綠,若是不知道的人,定以爲是上好的雨前茶。
“來吧,是你自己來,還是本公子來”月清絕看了北宮喆一眼,從藥箱裏取出一支又粗又長的銀針,裏內中空,形狀類似針管。
“這是”安文夕忍不住問道。
“息子魂殤額解藥如今還需最後一味藥,心頭血”
“心頭血”安文夕一把拉住北宮喆的手,搖頭道:“不要,北宮喆不要”
“夕姐姐,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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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曹太后可以利用你的心頭血操控你,那是因爲她會用傀儡術,而如今就不同了。”
“那就是說他沒事了”
“有事,怎麼會沒沒事,取心頭血疼着呢”月清絕一本正經道。
“喆哥哥不怕疼的,夕姐姐你就放心吧,還是早日將你身上的息子魂殤解了吧。”月無雙補充道。
北宮喆接過月清絕遞來的銀針,一把褪下去了外衫,月無雙立即轉過了身去。
半晌,北宮喆露出白皙精瘦的上身,將手中的銀針至於心口之處,緩緩將針頭推了進去。
安文夕握着他另一隻手的力道不由得加大,雙目緊緊盯着一寸寸深入心口的銀針。
月清絕神情閒淡,轉過身去,不知道從藥箱裏摸出了什麼東西,全部放進了藥碗中,原本淡綠的顏色漸漸變黃。
半晌,他擡眸對北宮喆道:“要取滿滿一針管血。”
北宮喆仍舊慢慢的推着針頭,彷彿是爲了讓血液好滲入到針管之中似得。他目光依舊清冷,眉頭也微皺一下,好像根本不是在取自己的心頭血一般。
終於,北宮喆不再推動,而是原處旋轉了一圈,此時,整個銀針幾乎全部沒入北宮喆的心口。
北宮喆倏地一下將銀針拔出,“嗖”一股鮮血順着針管驀地噴出。
“趁新鮮,趕緊放裏面。”月清絕催促道。
此時銀針裏面已然灌了滿滿一針管的鮮血,北宮喆身子一顫,擡手將銀針的鮮血全部注入到藥碗中。
“北宮喆”
北宮喆淡鎖眉頭,因爲注入了鮮血,藥碗之中淡淡的黃色變成了紅色。
“還愣了做什麼,趕緊喝了吧。”月清絕掃了眼安文夕,要知道他爲了配好這息子魂殤的解藥可是煞費工夫。
“北宮喆,你怎麼樣”
心頭血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取得的
“夕兒,真沒事,來喝藥。”北宮喆眸光漸柔,伸手端起了小几上的藥碗。
入口是一股淡淡的血腥還夾帶着一抹淡淡的苦澀,還有一絲幾乎要被淹沒的清香,安文夕還是第一次喝這麼怪味道的藥湯。
月清絕這邊已經利落的給北宮喆處理好了傷口。
飲盡最後一口藥汁,安文夕頓時覺得眼前一黑,白瓷碗徑直從手中滑落,身子往後倒去。
“啪”安文夕手中的藥碗被摔的粉碎。
“夕兒”北宮喆一把抱住安文夕,不悅的皺眉,“她這是怎麼了”
“喆哥哥,你不要擔心,哥哥說這是正常現象。”
月清絕點頭,“這藥本就氣勢過強,所以才讓你用你的心頭血壓一壓。你放心,她睡一覺就沒事了。”
“好,她若是有什麼事,朕就將你扒乾淨了扔到大街上”
月清絕咬牙,“北宮喆,算你狠。”
他辛辛苦苦配藥,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吧,結果到頭來一句感激沒有,換來的全是威脅
月無雙鄙視道:“哥,你太弱了”
“哼,你以爲我願意麼”他用嘴皮子說話,而北宮喆用拳頭說話,這有可比性麼
“夕姐姐要休息了,咱們走吧。”
“走”月清絕冷哼。
月無雙挽上月清絕的胳膊,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約了歡涼在海棠樹下。”然後對他挑了挑眉。
“哥,不用謝我。”
月清絕拍了拍月無雙的肩膀,迫不及待的扛起了藥箱。
北宮喆將安文夕平放在了榻上,扯過被子爲她蓋上,右手慢慢覆上了她的小腹,那裏正孕育着一個小生命。
從初識於七殺陣,到如今她能安靜的躺在他的身旁,他們之間已經走過太多太多的心酸苦楚。
北宮喆想到這裏,腦袋裏驀地一陣空白,爲什麼他現在只記得他將她從七殺陣中救了出來,而不記得那次在七殺陣究竟發生了什麼了呢
難道現在就開始遺忘了麼,看着她的睡顏,北宮喆臉上浮起一抹苦澀。
半晌,青玄悄無聲音的進入殿內,來到北宮喆身側,抱拳道:“皇上,左言那裏有消息了。”
“人呢”
“已經救回來了,只是已經面目全非了。”
北宮喆眸光一緊,飛快的在安文夕臉上掠過,“無礙,她可以認得出的。”
“皇上,那慕容清氣數已經盡了,只是被他偷走的傳國玉璽”
“朕心中有數,你傳書左言,讓他帶着人去青末山莊。”
“是,皇上,夏宮”
北宮喆眸光微縮,冷哼道:“如今已經是曹太后的天下了”
青玄不敢接話,立即垂下了頭,片刻道:“啓稟皇上,曹太后又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