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月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敢去奢求什麼,也不該去奢求什麼,他不過是被她從奴隸市場買來的救下的一個奴才罷了,只想能夠永遠陪伴在她的身邊,怎敢去奢求她的愛呢
終究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滄月眸光黯了下去,轉身推開房門。
“若是他發現那引魂丹是假的話,那麼他會不會再來一次呢”曹暮煙喃喃,然後驀地擡眸,“滄月,你去將江向晚給哀家叫來。”
“你原本不是打算”
“不,現在哀家改變主意了”曹暮煙眸色晶亮。
“可是,若是他取走了引魂丹,那麼莫虞就復活了,那你豈不是更沒有機會了麼”
“誰說哀家要讓他取走引魂丹,哀家要將那引魂丹毀掉”曹暮煙原本悽悽切切的眸中驀地劃過一抹狠戾。
她自然不能讓那莫虞復活,不然他就更不會接受她了
“好。”只要是你想做的,我滄月會傾盡一切,哪怕是這條性命
“這兩日皇帝身體如何”曹暮煙突然發問。
“不記得安文夕了。”
曹暮煙淡淡點頭,“將柔美人送去他身邊伺候,還有等他大婚時,再招進宮幾個美人,他身邊的妃子實在是太少了。”她說着皺了皺眉。
“我挑選了一批舞姬,彼時會在皇上大婚宴上獻舞,那些舞姬,個個傾國傾城,想必皇上一定會喜歡的。”
“你看着安排便是,到時莫要讓哀家失望。”曹暮煙說着再次端詳手中的方帕,眸光如凝。
被曹暮煙傳召入宮的事情,江向晚早就料到了,既然曹暮煙知道了那引魂丹是假的,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聯想起晚上那兩個潛入她房間的人,竟然直接探向她的胸口,若不是她反應的快,只怕胸口中的引魂丹就被奪走了
看來,最近想要這引魂丹的人還不少
只是,這引魂丹是她江向晚的,至於別人,誰也別想
江向晚掩去眼底的陰狠,由宮人引着進了長樂宮,穿過幽深的走廊邁入內殿。
而此時,曹暮煙就端坐在主坐上,雖然神情慵懶,但雙眸卻十分犀利,渾身散發着高不可攀的尊貴之勢,居高臨下的睥睨着江向晚。
江向晚眉頭略皺,她最討厭曹暮煙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
對於曹暮煙的出身她是知道的,不過是個庶出的小姐罷了,而且她淫亂後宮,令她極爲不齒
總有一日,她江向晚會將她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讓她匍匐在她的腳下仰視她
她抿了抿脣,福身行禮道:“晚兒給太后娘娘請安。”
曹暮煙不急着讓她起身,慢悠悠的打量着她的神色,看到她的雙頰之上帶着淡淡的嫣紅,曹暮煙嬌笑一聲,“哀家瞧着晚兒的氣色不錯,比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了太多,看來哀家的決定是對的。”
看着曹暮煙巧笑晏晏的樣子,江向晚恨不得上前去撕了她那張嫵媚的臉,她竟敢還敢提入魔一事,若不是她,她現在也不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咬牙道:“多謝太后娘娘。”
“起來吧。”
“多謝太后娘娘。”
“過幾日,你就要和皇帝大婚了,哀家也沒什麼送你的,只有一條手鍊,聊表心意。”
曹暮煙話音一落,滄月就呈上來了一個小碟,上面還蓋着一層白布。
“江小姐,這可是太后娘娘珍藏多年的,江小姐要不要戴上讓太后娘娘瞧瞧”
江向晚眉頭略皺,這曹暮煙是什麼意思,她眸光微斂,還是伸手掀開了白布。
“啊”待掀開白布,江向晚臉色立變,嚇得臉上血色全無,頓時後退了兩步。
看着江向晚嚇得花顏失色的樣子,曹暮煙眼底的冷意逐漸帶了譏諷,冷嗤道:“怎麼,晚兒不喜歡”
她摩挲着金玉掐絲指套,紅脣輕啓,一臉惋惜道:“那就可惜了,哀家覺得沒有比這個更能配得上晚兒了。”
曹暮煙眼底的輕蔑毫不掩飾,她就這麼點能耐,還想跟她鬥,真是無知小兒
江向晚臉上的驚悚微微恢復,再次打量起被滄月拖着的那條手鍊,竟是用人的手骨一節節穿起來的
“多謝太后娘娘厚愛,這禮物晚兒只怕是無福消受。”
“呵呵你可知這東西是
怎麼來的麼。”曹暮煙自顧自說道,“這是我用我母親的手骨一節一節穿成的。”
用她母親的手骨
這曹暮煙果然是個瘋子
江向晚壓下心底的惡寒,眸光微斂。
曹暮煙蓮步輕移,緩緩拾級而下,一步步逼近江向晚,紅脣揚起陰邪的弧度,“但凡得罪哀家的人,哀家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
看着曹暮煙狠戾的眉眼,江向晚身形一震,而曹暮煙再次一步步逼近道:“引魂丹在哪”
“太后娘娘在說什麼,晚兒不懂。”
“哀家的耐心有限,可沒工夫在這裏跟你打太極。”
“那日太后娘娘不是將引魂丹取走了麼”
“怎麼,還沒有被立爲後,就想着踩到哀家頭上”曹暮煙冷哼,眸光掠過江向晚噙着淡淡不屑的雙眸,然後停在她的胸口,冷冷出聲,“你說,若是前朝知道了這大夏的皇后中了噬魂魔,是半人半魔之身,他們還會不會同意呢一個魔鬼怎能母儀天下”
江向晚渾身一震,鳳眸微眯,她在威脅她
她抿了嘴角,迎上曹暮煙狠戾的眸光,上前一步,眸光落在曹暮煙的小腹之上,勾脣道:“晚兒想着若是太后娘娘老蚌懷珠的消息傳了出去,也會在朝堂之上掀起一陣波瀾吧。”
曹暮煙臉色微變,她竟然知道了
“呵呵你以爲你能安然出了哀家這長樂宮”曹暮煙的聲音陡然升高,變得冷煞。“太后娘娘這是在威脅晚兒麼,晚兒來的時候可是先和張公公說了一聲,待會去瓊華殿看望皇上,若是晚兒遲遲不去的話”
“滄月,動手”曹暮煙還沒有這個耐心和她浪費口舌
她眼底的不屑更盛,僅憑這還想威脅她,她曹暮煙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威脅
“你敢”江向晚沒有想到曹暮煙竟然如此囂張,忙後退了兩步,死死盯着不斷上前的黑衣暗衛。
爲首的滄月無須的面上浮現一抹譏諷,“江小姐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就在這時,一個小宮女疾跑了進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左相大人來了”
江向晚頓時一喜,爹爹來了,那曹暮煙今日也絕不能拿她怎樣
曹暮煙聞言臉上的陰狠漸收,冷冷道:“傳”
江佑城臉上盡是擔憂,進殿看見江向晚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老臣給太后娘娘請安。”
“江大人起來吧,哀家剛纔正和晚兒說話呢。”
“大婚之前,本不該進宮,讓太后娘娘見笑了。”
曹暮煙褪下手腕上的兩個手鐲,遞給江向晚道:“哀家招晚兒進宮是想給她添妝罷了。”
看了剛纔的那手骨手鍊,再看這兩隻泛着幽光的手鐲,江向晚依舊覺得十分滲人,接過曹暮煙遞來的手鐲立即放進了袖兜,“多謝太后娘娘。”
“你們退下吧,哀家累了。”曹暮煙看向江向晚的眼神多了抹凌厲與警告。
出了長樂宮,江向晚頓時鬆了口氣,只聽江佑城道:“以後你少來這長樂宮,這曹太后喜怒無常,沒準她今天喜歡你,明日就恨不得將你置之死地”
“晚兒謹聽爹爹教誨。”這一點,她深有體會。
“走吧,你是待嫁之身,出現在宮裏會被認爲不吉的”
江向晚跟在江佑城身後,眸光看向了瓊華殿,不捨得隨着江佑城出了夏宮。
沒有拿到引魂丹,曹暮煙不甘心握着拳,眸光陰冷無比。
接下來,一連兩日,安莫霖都沒有再來長樂宮。曹暮煙有些坐不住了,不斷地派人在暗地裏加大搜查,可始終一無所獲。
而承安的茶肆酒樓之中突然傳出了一則駭人聽聞的言論,據傳皇貴妃腹中之子並非皇上親生而是慕容清的孩子。這是自從洛城之戰後,慕容清再次被人們談起了。
一時之間,這則流言在承安掀起了巨大的波瀾,衆人根本不去追究這條消息是真是假,只將這條消息當做茶前飯後的談資,而承安,可是許久都沒有出過什麼八卦了。
他們可是對這位皇貴妃好奇的緊,從一位亡國公主到禍國寵妃,如今又與慕容清扯上了關係,這也算是一段傳奇了。
當這流言傳入安文夕的耳中之時,她的表情平靜的如一汪湖水,半點不起漣漪。
“夕姐姐,你怎麼能這麼淡定呢”女人的名節可是比命還重要,即使是她月無雙大大咧咧,對於這樣的事,也足夠讓她又羞又氣了,可是她面前的女子卻半點不在意,猶如在聽尋常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