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步步掠情:暴君別來無恙 >第三百零五章 大逆不道
    他們承認,雖然他們不敢去對抗這位天子,但是他們卻很清楚如今該站在哪個陣營下

    誰都知道皇帝的命不長,最多有一年可活,甚至有人還說他絕活不過下年春天,他們沒有必要因爲這個短命的皇帝違背曹太后。

    就算是有了小皇子,那不過是一個兩個月的嬰孩,如何能夠對抗的過曹太后

    如今朝堂之上,幾乎三分之二的人全部是曹太后的人,皇帝即便是震怒,也不能將他們全部殺盡。

    “皇上,臣有話說。”左程上前一步,“皇上,太后娘娘畢竟是您的母后,您怎麼能夠寧願相信那些流言蜚語,也不願相信太后娘娘。我大夏向來崇尚孝道,如此行爲簡直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北宮喆冷嗤。

    左程聞言臉色一白,手中被冷汗濡溼,頭頂上那道威壓的視線令他窒息。

    黎正猶豫了一瞬,上前道:“左大人,你指責皇上大逆不道就是忤逆犯上,罪當萬死你難道忘記身爲臣子的本分了麼”

    黎正字字激切,怒斥着左程,“至於太后娘娘所犯下的罪責證據確鑿,以往歷朝歷代因爲後宮干政,而斷送了天下江山的例子數不勝數”

    黎正的話音一落,左程的臉色更白了幾分,身子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北宮喆從龍椅上站起身子,睥睨着殿內擁護曹暮煙的朝臣,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譏諷,“左相以爲呢”

    被點到了名,江佑城才站了出來,朝北宮喆福身道:“啓稟皇上,微臣以爲這件事還沒有查明真相,尚且不能妄下定論。”

    今日的事情,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這是皇上在試探朝堂之上究竟有多少人站在曹太后的陣營下罷了。

    經過晚兒的事情他已經看清了曹太后卑鄙而皇帝無情,到底選誰,應當好好思量一番,不然一個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

    雖然如今看着皇帝處在劣勢,但是他相信這並不是他真正的勢力。若論隱忍蟄伏,眼前這個年強的帝王可是個中強手,不到最後一刻,他決不能輕易決定到底應該選擇誰。

    北宮喆看着殿內恭敬萬分的江佑城,心中冷哼,這個老狐狸果然還是打太極,永遠都是中庸的態度,殊不知,有時候死的最早的就是牆頭草

    “既然這就件事情還沒有查明真相,就由左相來查吧,右相,你覺得如何”

    易寒心中明白這是皇上不打算放過左相,在逼着他在皇上喝太后之間選擇一方,忙上前一步道:“皇上,左相大人公正無私,微臣以爲,這件事交給左相大人正合適。”

    江佑城握了握拳,撩了衣袍跪下道:“微臣遵旨。”

    北宮喆再次打量了眼殿內分成兩隊的朝臣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退朝之後,易寒被留到了南書房議事,此時北宮喆以手撐着額頭,臉色有些凝重。

    “皇上,風明駐軍雲州,已經將雲州的靜華宮勢力趕回了南昭,但是最近靜華宮又開始了在別的城池活動頻繁,欲圖逐步滲入大夏。”北宮喆抿着薄脣,“雲州留兵駐守,讓風明直接去冀州捉拿謀反逆賊穆雲”

    易寒驀地擡頭,“皇上這是決定了麼”

    北宮喆點點頭,“下一年勢必又是一個新的開始了。”

    看來,皇上是打算在年前將曹太后的勢力徹底連根拔起。

    “皇上,接下來您打算如何”

    “先從文臣開始。”北宮喆做了個殺的手勢。

    “這些文臣看似清高廉潔,其實一個比一個狡猾,大部分採取的從旁觀望的態度,今日朕逼着他們做了決定,可見他們大多數還是選擇了曹太后,哼,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朕怎麼能指望着他們爲大夏做貢獻呢”

    “但是皇上,如此大動操戈,只會會亂了人心。更何況如今又有靜華宮,難免根基不穩。”易寒說出心中的擔憂。

    “這大夏需要新生的血液了,從下年開始,頒佈新科舉,大力選拔人才。”

    易寒知道皇上這是要徹底整頓超綱了,忙道:“是,那麼皇上先從誰開始呢”

    北宮喆雙眸眯了眯冷道:“就從今日朝堂之上那幾個誓死擁護曹太后的人開始吧,這天越來越冷了,今年的雪也比去年多了些,承安路滑,出門應當心。”

    聽着北宮喆意味深長的話,易寒驀地擡眸,看到北宮喆剛毅冰冷的臉龐,心底一顫。

    承安路滑,虧得皇上能夠想出來這樣的損招。

    “微臣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先回去吧。”

    易寒走後,北宮喆招來張海道骸叭フ伊礁黽沂狼灝椎娜檳鎪徒宮來br >

    他一想到昨晚上那個哭鬧不止的臭小子,眉心就禁不住跳了兩下,男孩子,怎麼能夠這麼膩着人呢

    這麼小都是這樣,以後長大了還如何得了北宮喆越想越是下了決心要給他改掉這個壞習慣。

    張海領旨而去,恰好遇到迎面而來的左言,左言對北宮喆抱拳道:“啓稟皇上,前皇后娘娘讓我給皇上傳一句話。”

    “她怎麼了”

    “她想移居雲景寺,常伴青燈古佛,請皇上恩准。”

    “移居雲景寺”這雲景寺地處偏僻,一般進香之人也不會選擇那裏。

    在大夏,被廢去庶人的宮人還沒有哪一個可以出冷宮的,也就是等於終生幽禁。而如今,江向晚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你回去告訴她,念在多年的情誼上,若是她肯悔改,朕會替她安排好今後的生活。”北宮喆沉聲道。

    “是。”皇上這麼說就是打算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了。

    “還有,暗中密切關注着長樂宮。”

    “屬下遵旨,屬下得到消息,曹太后打算以帝王之禮下葬滄月。”

    北宮喆嘴角揚起了一抹譏諷,淡道:“不必管她。”

    隨即他出了南書房,望着外面灰濛濛的天氣,深吸了一口氣,朝瓊華殿的方向走去。如今的夏宮,沒有她的存在,如同廢宮一般,死氣沉沉。

    “皇上,南詔太子求見,要見他麼”

    “他”終於北宮喆還是點點頭,“給朕備馬。”

    鹿臺。

    冬日的白天總是十分短暫,晌午一過,不久天色便暗了下來。

    一出了聽雨殿,凌冽的寒風便灌了過來。聽雨殿是月無痕和月清絕父子在鹿臺的住處。她詢問了月無痕一番北宮喆的身體情況,得到的結果仍然是不容樂觀。

    雖然用千年龍魄解了他體內的噬心散,保住了一命,可是他體內的忘情蠱仍然存在,即便月無痕用藥抑制了蠱蟲的生長,北宮喆暫時不會繼續失憶,但是以後究竟會怎樣,沒有人會知道。

    就連月無痕研究了二十年的忘情蠱,依舊研製不出解藥,這忘情蠱,的確是棘手,看來只有去找弋陽拿解藥了。

    “天要黑了。”安文夕望了眼天色低聲喃喃道。

    “是啊娘娘,天就要黑了,皇上說了今日回來的,怎麼還沒有來”香茗咕噥道。

    可能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安文夕心中這樣想着。

    “娘娘,您若是悶得慌,不如把歡涼姐姐叫來,也能陪您解悶。”

    “不用了。”安文夕微微勾脣,歡涼已經在西楚陪了她將近半年的時間,如今剛剛回來不久,她怎麼還能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呢。畢竟黎太師和老夫人年紀大了,更加捨不得她這個失而復得的外孫女。

    一直等到亥時,北宮喆也沒有回來,安文夕喂完樂樂,簡單的用了膳,便自己一個人去睡覺。

    自己獨自一個人睡在寬大的牀榻上,安文夕有些不安穩,在她的心裏還是在一直期待着北宮喆的突然出現,但是一直等到子時,那個人依舊沒有來。

    安文夕自己一個人難以入睡,又將樂樂抱了回來,心中才稍稍踏實一些,這一夜,幾乎整宿未眠。第二日天亮時,安文夕的眸子熬得血紅血紅的。

    一連三日,北宮喆再也沒有出現過鹿臺,只是送來了兩個乳孃。而樂樂已經習慣了喫安文夕的奶水,而每當那兩個乳孃每次喂他時,總是又哭又鬧,所以那兩個乳孃一時倒成了擺設。

    安文夕這幾日逐漸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歡涼不在她身邊,花姑姑打算從鳳青軒裏挑一個人送到她身邊,幫她傳遞消息,卻被她拒絕了。自從出了子目的事情後,她心中始終是有個疙瘩。

    如今她覺得自己倒有些像金屋藏嬌了,對於外面的事情幾乎一概不知,絲毫不知道最近北宮喆都在忙些什麼。

    但是隱隱的,她覺得這天要變了。

    安文夕本想在鹿臺四下走走,看一看北宮喆金屋藏嬌的地方,可是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只得作罷。雖然鹿臺依着溫泉而建,各殿又生了火龍,殿內的確溫暖如春,然而外面依舊寒風呼嘯凜冽。

    在第四日晚上,安文夕哄睡了樂樂,剛剛有了絲睏意,就被人撈進了懷中。

    安文夕的臉頰撞到了寬闊而泛着寒意的胸堂上,下意識的撤了撤身子。

    只聽得頭上傳來一道熟悉而冰冷的聲音,“怎麼,不想朕來”

    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他在冰雪中奔波了一路,就爲了來見她,沒想到她如此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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