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去了鳳青軒去看望了花姑姑,然後和歡涼一同去鹿臺看了看安莫霖和莫虞,最後去了夏宮。
他沒想到的是,剛剛進了夏宮,他還沒有見到安文夕,就先被等在瓊華殿的月無雙嚇了一跳。
“月無雙,你個死丫頭,趕緊給本公子鬆手鬆手”
月無雙揚起興奮的小臉,“襲勻哥哥,無雙想死你了,你有沒有想無雙”
襲勻無語的磨了磨牙,“本公子想你纔怪,你個粗魯的臭丫頭”
月無雙可不管襲勻的不悅,抱着他不鬆手。
“我說月清絕,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你妹妹,知不知道男女有別”襲勻說着看向歡涼,卻發現歡涼此時正盯着月清絕,他的眸光黯了黯,自己在南昭這一年,也許歡涼已經喜歡上了月清絕,他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抿了抿脣,將月無雙從身上扯了下來。
“襲勻,你來了。”
襲勻擡眸看去,面容清冷的北宮喆正攬着安文夕出了瓊華殿。
今日襲勻一襲淺藍色流雲錦袍,越發襯得他膚如凝脂,面似桃花,尤其是那雙絕美的鳳眸,瀲灩着柔美光澤。
“小師妹,妹夫。”襲勻衝着安文夕微微點頭,嘴角含了絲笑意,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說不盡的優雅,看見他在南昭這一年,將身上的痞氣改了不少。
然而,襲勻的一聲妹夫讓北宮喆的臉色黑了黑。
“燁世子。”
襲勻聞言,臉色微變,對北宮喆道:“我是襲勻,你叫我襲勻便好。”
“襲勻哥哥,你在南昭那會不是特別想看夕姐姐的小孩子麼,我帶你去。”說着,她眨着清靈靈的眼睛拉住襲勻便朝偏殿走去。
襲勻皺起眉頭,反手抓住月無雙的手,將她拽了回來,“我這次來了夏宮,怎麼也得去給太后請個安。”
安文夕點點頭,她知道襲勻這次來大夏並不是以襲勻的身份來的,而是南昭世子
他去給凌阡陌請個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樣啊,那我在偏殿等你好了。”月無雙鬆開了襲勻。
凌阡陌爲人清冷,當初在未央宮的時候,月無雙對冷冰冰的的陌姑姑就有些怯意,自從凌阡陌做了太后娘娘,渾身更是散發着高不可攀之勢,月無雙就更加不敢靠近凌阡陌了。
雖然襲勻來的低調,但是凌阡陌和北宮喆依舊用接待世子之禮相待。
襲勻見過凌阡陌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瓊華殿偏殿,看到笑呵呵的樂樂,心都化了。
他立即上前將樂樂抱在了懷中,樂樂雖然人小,卻半點也不認生,任由襲勻抱着,竟然還差點去啃襲勻的臉頰。
“樂樂,會不會叫舅舅”襲勻逗着他。
樂樂撲閃着如黑曜石般的大眼睛,一直看着襲勻的臉,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般,時不時還伸手去抓。
下一瞬,襲勻從袖中取出一柄小巧精緻的佩劍,在樂樂面前搖了搖。
“叫聲舅舅,就給你。”
誰知,安文夕剛走進偏殿,就看到這一幕,立即道:“襲勻,樂樂這麼小,你怎麼能給他玩這麼危險的東西。”
“小師妹,這柄佩劍是拔不開的,看你緊張的。”
安文夕聞言稍稍鬆了口氣,似乎剛纔自己的確是有些過於緊張了,她笑了笑,對襲勻道:“箐姑姑做了些酸梅湯,你去解解暑。”
襲勻這才放下樂樂,“樂樂模樣可愛,真討人喜歡,想必將來長大了,就會將承安的女子迷的神魂顛倒。”
樂樂聽到襲勻的聲音,擡起頭,舉着手中的小佩劍,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簡直將人的心都萌化了。
襲勻喝着酸梅湯,翹着二郎腿,又恢復了他以前吊兒郎當的模樣,突然道:“以後咱們樂樂可別像北宮喆那樣整天拉着一張冰塊臉,多不討喜。”
襲勻只覺得身遭的空氣驀地遇冷,一種不好的預料在他的心頭升起,他慢慢扭過頭去,就看到北宮喆正立在他的身後。
想起他剛剛說的話,他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口水。
而北宮喆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徑直走到了安文夕身後,將樂樂抱在了懷中,然後喚來樂樂的乳孃甄氏,將樂樂交給了她帶下去睡午覺。
“該用午膳了,別讓母后等着,失了規矩。”北宮喆說着攬着安文夕將她帶出了偏殿。
襲勻啜了口酸梅湯,看着北宮喆的背影撇撇嘴,真是個小氣的男人,他不就是說了句他的壞話麼,竟然就這麼下了逐客令
入夜,天幕中羣星璀璨,圓月如盤,月華如水般傾瀉。
微風送來絲涼意,拂去白日的浮熱。
洗漱
完畢,北宮喆就迫不及待的將安文夕壓在了牀上。
“造人,生女兒”
安文夕覺得北宮喆這是想女兒想瘋了,每天晚上都會撲倒她努力造人。
“別,今日不行”她忙往牀裏側靠了靠身子,躲避了北宮喆的攻城略地。
“夕兒,別拒絕朕。”北宮喆眸光帶着迷離,再次反身將安文夕壓在了身下,急不可待的探入她的衣襟。
突然,北宮喆臉色一滯,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安文夕卻突然笑了起來,“我的小日子來了,都說了不要了。”
北宮喆側身躺下,將大手放在安文夕平坦的小腹上摩挲着。
半晌,他彎起雙臂,將她圈在懷中,在她的櫻脣上印上一吻,“這次沒有懷上,一定是朕不夠努力。”
安文夕聞言,頓時在他的胸膛上輕垂一下。
她每晚都被他折騰的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他還不夠努力麼
“北宮喆,若是下一次生的還是兒子怎麼辦”
“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女兒”
“朕說是就是。”
安文夕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還以爲有什麼生女兒的偏方呢。
“睡吧。”北宮喆嗅着安文夕的髮香,將她擁在懷中,滿足的勾起了嘴角。
可是,他身上的忘情蠱一日不解,終究是心頭大患。
南昭。
如今弋陽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冰魄毒入骨,無法解毒,只能忍受毒發。恐怕,這冰魄毒要跟隨着她一輩子了。
南昭的夏日天氣十分炎熱,然而弋陽卻依舊裹着狐裘,她坐在輪椅上在靈陽宮的院子裏曬着太陽,她身後的流景慢慢的推着她。
弋陽經常一個人枯坐着,華雲鈺就把流景找來陪她解悶。
看着鋪了一地的鳳凰花,弋陽身形未動,對流景道:“扶我起來,我想走一走。”
弋陽搭在流景的手,緩緩走到鳳凰木下,撿起幾片地上的鳳凰花,嘴角似乎綻開了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
“公主,奴婢剛剛做了些鳳凰餅,你要不要嚐嚐”流景試探着問道。
鳳凰餅,多年沒有喫到了,突然被提前,竟然十分想念,弋陽點點頭。
流景一陣激動,忙道:“公主,等一等奴婢,奴婢這就去端來。”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溼潤了,那鳳凰餅是皇上小時候最喜歡喫的,公主跟皇上相處的時間久了,也就喜歡上吃了。她以爲但凡涉及了皇上的東西,公主就會十分排斥,沒想到這次她竟然答應了
她看的出來,公主對皇上還是有感情的,恨了這麼多年也該夠了,她常常在心底期望着公主和皇上能夠重歸於好。
弋陽喫着鳳凰餅,眼底似乎泛起了一層水汽,這是熟悉的味道,這也是他的味道。
“公主,多年不做,奴婢的手藝生疏了。”
“很好喫。”
華雲鈺走到靈陽宮前,所看到的就是弋陽坐在鳳凰木下,雙手捧着鳳凰餅,小口小口的喫着,不由得熱淚盈眶。
他的陽兒終於開始原諒他了麼
“皇上,要不要奴才去通報”
華雲鈺揚了揚手,示意他退下,他只想遠遠的看着她,他怕他的出現會打破這份美好。
弋陽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流景見她心情漸好,試探道:“公主,不如奴婢將這鳳凰餅送到華清宮兩個”
她的話音剛落,弋陽手中的鳳凰餅便骨碌碌滾到了地上,聽到華清宮,弋陽的臉色微微變了。
流景立即跪下道:“奴婢該死,奴婢多嘴了。”
弋陽眉眼淡淡,只是臉上再也沒有剛纔的恬靜,“起來吧,讓雲衣和紫薰好好安排,本宮想早日回靜華宮。”
“公主”
“這裏不好麼,這裏是你的家呀,更何況,如果離開皇上,你一旦毒發”
弋陽盯着流景冷道:“這裏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我早就沒有家了。”
這一句,盡是淒涼。
“還有,就算沒有他,本宮也不會死”不過是冰魄毒,這種冰凍入骨的滋味,她二十五年前就深深的體會過了
“可是,公主,那冰魄毒”
“夠了流景,就算是有一日本宮因爲冰魄毒而死,也是本宮命中註定”
流景看着剛纔還有些動容的弋陽此時一副將那人恨之入骨的模樣,急得喃喃道:“可是,皇上爲了公主,差點就沒命了”
弋陽聞言,身子顫了顫,流景說的她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