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上次的事件,已經過去了兩日。

    雖然姜煥當日就下令嚴查,派人傳來巡營士兵,和在席凝羽附近營帳的士卒。仔細詢問,都未能查出,那幾日有誰進出過席凝羽的營帳。

    兩天的時間裏,都是一無所獲。

    “噗嘶嘶”

    帳篷外,傳來了幾聲異動。

    躺在牀上的清影和清瓊,第一時間睜開了雙眼。

    別人或許不會在意,可是她二人卻是心中一動。這聲響,是再熟悉不過的,猇衛傳訊纔有的訊號。

    清影對着清瓊略一示意,自己便閃身出了營帳。

    “來人是哪個點的可帶有月神的文書”

    這是一套猇衛之間的暗語,是詢問來人的同時,顯露自己身份。

    “瑞字天號的,帶的是星使的文書”

    藏在暗處的人影,說出一句話後。才慢慢從暗影出走出,對着清影點了點頭。

    “何事”

    清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也就放了心,便開口問道。

    “皇都那邊傳來了信息,讓我等給清影姑娘通個信。”

    “講”

    “前幾日,我們藏身在席姑娘營帳附近,見着了個偷偷進入過席姑娘營帳的人。

    暗自跟隨過去,發現是從軍營裏的那個梁軍醫處來的。”

    清影一聽,心中道。果然如此,原就懷疑那二人,可惜沒有證據。現如今可好,被猇衛抓了個正着,這下姑娘可不用煩心了。

    “既然早知,何不一早報來”

    清影有些疑惑,便問道。

    “這不先將消息傳給皇都了,那邊傳來指示。要我等暗助,我們纔敢行動,清影姑娘也該知曉,那邊可是不許我們隨意暴露的。請姑娘多擔待”

    清影聽到這麼說,才點了點頭。然後和來人客套了兩句,才轉身返回營帳。

    由於出了這麼檔事,席凝羽今日可是小心又小心。生怕再鬧出什麼人命,所以每天都不用清瓊等人催促,早早的就自己醒來。

    雖然天氣還是有些寒涼,可是席凝羽也非一般的大家小姐。來自靈魂的那股子韌勁,在經過初時幾天的不適應後,很快就讓席凝羽習慣了這冬末初春的氣候。

    一早起來先是圍着營帳跑動一會,吃了早飯,就帶着清影二人,揹着藥囊,往傷兵營而去

    “早啊,四公子今日也是這麼早就來了。實在是我輩醫者的楷模”

    席凝羽三人剛走到一座營帳門口,腳還沒邁進去,就聽得身後,傳來了這麼一聲話語。

    席凝羽心說,近兩日是怪了。這兩位軍醫總是莫名透着親近,可是這股子親近,總是讓席凝羽覺着瘮得慌。

    不光如此,這一變化來的也太過突突。分明是刻意爲之,難道這二位都不覺得,太過顯眼了麼

    “早,兩位老前輩纔是我等該學習的,這麼大年齡,還是不辭辛勞以做表率。實在是讓我等年輕人汗顏”

    恭維人,席凝羽也會。

    “四公子過謙,以公子的身份,能夠如此體恤傷兵。實屬不易,實屬不易”

    “不敢,身爲醫者。不分貴賤,自當如此。”

    見連個軍醫還要說什麼廢話,席凝羽可是沒耐心一直互相吹捧,見梁軍醫又要張嘴,席凝羽趕忙開口。

    “梁軍醫、韓軍醫,不如一同可好”

    二人見席凝羽相邀,只得先閉嘴。點頭示意席凝羽先請,然後魚貫而入的進入營帳內。

    “影姐姐,昨夜的消息要是無誤,爲何你不讓我告知小姐”

    見人都進去,清瓊悄悄拉住清影問道。

    “別性急,此時不是最好時機。況且不能使小姐懷疑,我們要等晚幾日再說。”

    清瓊聞言,才恍然似的點了點頭。

    進入營帳後,兩位軍醫還有席凝羽也沒有在言談。

    分別各自忙活着,給傷員更換傷口的藥物。一時帳內除了換藥包紮時的輕微響動外,可說是寂靜無聲的。

    兩刻鐘後,已經處理完這營帳裏傷員的換藥包紮。席凝羽起身呼了口氣,見兩位軍醫也隨後完成。

    “兩位軍醫,以爲這些傷員傷勢癒合的可好我負責的這幾人,經過用藥後,依然開始結痂。近日已然可以有些動作,不用再一直臥牀了”

    席凝羽首先開口詢問道。

    “哦我們這兩處也差不多,四公子的藥膏,卻是奇效異常。非是一般藥物所能比較”

    “兩位不用太過誇獎,這藥卻有幾分急效。不過也尚不如二位所言,那般神奇。”

    席凝羽心中還是有點小得意的,自然嘴上不能那麼說。因此表面上還是要謙虛一番,省的被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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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四公子太過客氣,這藥確是不一般。按老朽所見,只怕連那周進,都不及四公子在調配藥物上的才能高超”

    剛還一臉笑意的梁軍醫,突聞韓軍醫這一句話。臉色刷的一變,腳下趁着人不注意,輕踩韓軍醫兩腳。

    韓軍醫也是,被踩過後。臉色一片蒼白,原本笑意盎然的臉,變得極爲難看

    “哦這麼說,那位周進兄。還是個配藥的高手,那改日本公子倒是要去,請教一番。

    不過,之前幾位可是不曾提起過,那位週年兄,懂得藥理不是說只是隨着二位,學些藥草的養護知識麼”

    席凝羽聽聞剛纔韓軍醫無心的話,以及現在二人那突變的臉色。心中霎時起疑,再想想當日初見時,周進自我介紹時可是隻說學些藥草養殖的事,對於藥理醫理不通的。

    何時會了配藥了

    見兩個軍醫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席凝羽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幾分,不想將二人逼迫太過,席凝羽便裝了個糊塗。言說要去那個重傷兵處看看情況,率先告辭。

    見席凝羽出去,梁軍醫才長長呼出口氣。

    “你就不能言辭謹慎些,沒來由的說什麼周進。你是生怕不使人懷疑麼”

    “我你,要不是當日你我,一時糊塗。怎麼會有今日之事,還有那個周進,怕也不是好東西,那可是你梁某人的至交之子。”

    韓軍醫甩袖而去,獨留下樑軍醫黑着臉,杵在營帳裏。

    席凝羽走在路上,心中計較。

    早幾日就覺得那個周進有些奇怪,出了事後,一時忘了跟二哥打聽下這個人。現在既然得空,一會去二哥處一趟,若是二哥空閒,要讓他好好查查這個周進

    席凝羽說幹就幹,等看過那位已經甦醒過來的重傷士卒後。一路往軍營的大帳而來

    “二哥,可有空閒”

    席凝羽一進門,就問道。

    “咳四弟,怎麼這時有空來了”

    席凝羽此時纔看到,營帳內。端坐着,站着數位大小武官。

    心中就已然明白了,這是開會呢,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正打算轉身退出,卻聽見姜煥又道:“行了,你當初不是想說來軍營見識一番麼。既然闖了進來,也別躲了,我還不信你連你二哥都出賣不成。就在這聽着吧”

    席凝羽擡頭,看姜煥臉上帶着壞笑。眼中分明藏着一種,頗具不懷好意的意味。

    而衆多武官,也是對姜煥這麼一出,很是不解。

    雖說這是你四弟,可一沒有軍職;二不通曉兵法。就算不會通敵,可是留此也是無用,況且這也有違規矩。

    只有魯鳴一臉憨笑,說道:“也是,四公子既然來了,就別走了。雖說四公子一向醫術精湛,可是跟着將軍學些軍陣之事,也無不可。來來,四公子就來站在我身邊看着吧”

    席凝羽一陣蒙圈

    不過也沒再退出,就依着魯鳴所言,站在最末的位置。心說,那就看她這個二哥要出什麼幺蛾子

    “將軍,依末將所看。不如就趁夜偷襲,現如今正是冬末,一般人都嗜睡,尤其這些散漫的流匪,怕是更加懶散。我等趁着夜色將盡,天尚未明時偷襲,必有所得”

    諸人見席凝羽站定,也就不再耽擱,紛紛開始商議。

    “末將以爲不妥,我等已然數次夜襲。可是收效甚微,想必此時匪徒早已有備,若是再次夜襲,建功未必。恐還要反被算計”

    “他們防備一夜,我們是在凌晨天明時分行動,那時正是最爲睏倦之時。就算有所防備,也必定減弱,怎會無法建功”

    提出夜襲意見的軍官,見有人反對,於是大聲強調。性情極爲激動,一看就是個性子暴躁,剛愎自用之人

    “賊徒也是自會輪換值夜,豈能盡都入睡。此計不可行,還望三四”

    反對者也是據理力爭,絲毫不讓

    “二位莫惱,都是爲着剿匪。不要傷了和氣”

    “是呀是呀別激動別激動”

    營帳內議論紛紛,各出其計。

    衆人爭論了快兩個時辰,才總算定下計議。雖然不是趁夜偷襲,不過也還是已強攻爲主,仍然靠着兵士拼殺,不管奏不奏功,怕是又要出現不少損傷

    席凝羽站在一旁靜眼瞧着,凝心聽着。

    “那麼就依着馮指揮所言。明日與匪寨正門叫陣征伐,由嚴郎將率兵與匪寨後門偷襲,務必一擊定鼎,蕩平這股匪徒,我們也好回軍”

    商議半晌,姜煥覺着馮指揮的策略可行。便依言行事

    可是在旁邊站着的席凝羽卻是滿心的不耐,說來說去都是兵對兵,將對將。最終靠着的還是士兵拼殺,這和最開始的趁夜偷襲有什麼兩樣。

    你們當匪徒後門就是那麼容易奪的,人家立了後門,自然便有準備,豈會這樣簡單就被你們攻破,怕是反有防備,等着你們送死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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