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勝目光閃了閃,用少有的溫和語氣說道:“梨落啊,這件事你聽我解釋”

    “我再問你一句,我媽媽的骨灰呢”江梨落狠狠的盯着他,因爲震驚和傷心,嘴脣不自控的哆嗦着。

    江勝退後一步,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書桌後面,然後小心翼翼的說:“有個男人過來買,給了我一千萬。”

    “畜生,你是個畜生,畜生”江梨落髮了瘋似的衝上來,揮舞着手中的水果刀,那一刻她是真的想殺了他,這樣齷齪的男人,他不配活在這世上,不配做她的父親,不配做人,他是個畜生。

    可是,緊隨其後趕來的趙九江和江梨繁拼命拉住了她,一人上前奪去她手中的水果刀,一人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按坐在椅子上,她那瘦小的身體拼了命的反抗,彷彿體內蘊含着巨大的力量,兩人累得滿頭大汗,才讓她終於安靜下來。

    安靜下來的江梨落身體不時不規律的顫抖一下,臉煞白,看起來可憐極了。趙九江完全震驚了,剛纔那個拼了命的女人,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和他記憶力的江梨落完全不同。

    記憶中的江梨落總是柔柔弱弱的,帶着些自卑的躲在人羣中,看人的目光也總是瑟縮着,經常被人欺負,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上學時的成績總是年級第一,常常讓老師讚不絕口。

    在心底,他是看不起江梨落的,只覺得這樣卑微的女人給他提鞋都不配,自從他和江梨繁好上後,他覺得江梨落總是在暗處打量他,那樣的目光,他以爲是喜歡。

    現在看來,也許那不是喜歡,而是一種旁觀者的憐憫或嘲笑,他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可心裏就是那樣認爲的,尤其是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剛纔的舉動很可笑,江梨落對他甚至是不屑一顧的,他卻自戀的以爲她是在喜歡他。

    還有上次在巷子口,他說出那些話,恐怕會被江梨落當做神經病一樣看待,想到這裏,趙九江看江梨落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江勝也嚇得夠嗆,他躲在書桌後,高大的身體在不停的哆嗦着,平復了好一會兒情緒,他才喘息着說:“梨落,你聽我說,我是被逼的,他們說我要是不答應,就卸了我的手腳,我知道你並不關心我,可是我還需要養家餬口,不能被卸了手腳啊。”

    這時候,江梨落已經清醒過來,臉依然煞白,可情緒已經平和了很多,她冷冷的看着江勝,語氣淡淡的問:“是誰”

    江勝尷尬的從抽屜裏取出一張紙片,上面寫着一串號碼,讓江梨繁遞給她:“這是那人的號碼,他說等着你去聯繫他。”

    江梨落接過紙片看了一眼放入衣兜,然後又向江勝伸出手。

    江勝在那種目光的逼視下,不情不願的掏出那張一百萬的支票,極其肉疼的遞到她的手中。

    江梨落推開身邊的江梨繁和趙九江,站起來走到門口,頭也不回的說道:“江勝,從今往後,你我父女情斷,以後,不論生死,我與你再無關係,你好自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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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戶的光線打過來,落在她的身上,半明半暗,江勝看着他,竟然有一瞬間的心痛和愧疚,他別開視線,不敢再看她。

    江梨落走出江家,站在道路邊,仰望着天空,眼角流下一滴淚水,媽媽,是我無能,讓您跟着顛沛流離了。

    她走到一棵大樹下,捂着胸口,方纔沒有發泄出來的恨此時化作淚水,盡數傾瀉而出,不是她不愛父親,在這世上,沒有一個子女不希望有個高大威猛,精心愛護着她的父親。

    她也曾渴望着得到父親的關注,渴望他能像對江梨繁一樣,對她不吝笑容,能夠給她買一些小禮物,哪怕不是很貴,也足夠溫暖,可就是這樣的願望,也實現不了。

    在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江勝不喜歡他,他對母親說話,總是惡聲惡氣,稍有不如意就非打即罵,他看江梨落的眼神總是帶着挑剔和嫌惡,彷彿她不是他的女兒,是一個讓他丟臉的沒用的東西。

    一直以來,她都以爲是自己不夠好,她努力的學習,每次都考年級第一,賣力的幹家務,總是把家裏收拾的井井有條,乖巧聽話,做個人人誇讚的好孩子。

    可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換來他對她的關注,他包養了二奶,不久後就有了孩子,然後將"qing ren"和私生女明目張膽的帶到家裏居住。

    母親是個懦弱的人,既不敢提出離婚,遠離這樣痛苦的生活,又不敢和江勝對抗,最後只能帶着江梨落住在外婆家,終日以淚洗面,氣死了自己。

    母親死前,在病牀前緊緊拉着她的手,枯槁的手骨節分明,皮包骨頭,被病魔折磨的她瘦的只剩下的了皮包骨頭,一雙曾經明媚的大眼睛渾濁無光,嘴脣囁喏着告誡她:“不要相信男人,保護好自己。”

    她一直不明白,江勝爲什麼會那樣對媽媽,今天才知道,因爲他是個禽獸,牲畜不如的禽獸,所以做任何事都沒有心理負擔和道德約束,沒有做人的底線。

    哭了一會兒,江梨落抹乾了眼淚,掏出那張紙條,撥了那個號碼,電話響了五六聲後被接通,對方是個聲音很清朗的男聲,十分禮貌的問:“喂,您好,請問您是”

    “我是江梨落。”因爲剛哭過,她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對方聽到她的名字後,沉默了大約有幾十秒,然後用更加客氣的語氣說:“你好,江小姐,能否來銀座咖啡廳一趟,我有事情找你。”

    江梨落自嘲道笑了笑,她能說不能嗎媽媽的骨灰在他們手中,她還不知道對方究竟要怎麼做,只能是人家提什麼要求,她就答應什麼要求。

    “好的。”她乾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招手打了個車。

    半個小時後,她出現在銀座咖啡廳的門口,一進門,一名笑容可掬的侍應生就引領着她進入一個佈置雅緻的包間裏,一名幹練儒雅的陌生男人在等着她。

    江梨落徑自走到他面前,坐下,冷冷的問:“是你買走了我媽媽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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