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老師王政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戴着一副金絲眼鏡,面容乾淨,文靜秀氣,不過他一說話,語氣中就充滿了戾氣。

    “去那個班上課,必須得給他們幾分顏看看,不打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不能給他們臉。”

    李婉笑着贊同道:“那個班的學生就怕小王,一個耳光扇過去,什麼混賬話都不敢說了,特別是那個肖凱,仗着家裏有幾個臭錢,整個兒一個紈絝子弟。”

    江梨落沒有接話,只是笑了笑,這件事就過去了。

    學校裏不像公司,老師心理負擔重,學生要面臨高考,考試成績就是壓在學校領導和老師頭上的一座山,每年琢磨的也是怎麼樣提高考試成績。公司就不同了,接單全靠社交面兒廣,會應酬。

    一上午的工作結束,江梨落從學校裏走出來時,腳步很輕快,學校同事間的關係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複雜,工作量很大,但也在可控的範圍之內,總而言之,她覺得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完全勝任這份工作。

    下午上班早,江梨落在附近的一家小飯店裏匆匆吃了點兒飯,然後繞到附近的公園裏給秦遠打了個電話。

    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直壓在她心裏,沉重的讓她喘不過氣來,若是她真的和秦遠有了關係,離婚就變得難上加難,她不想這輩子都拴在秦家,那樣太痛苦了。

    電話響了很久,秦遠才接起來,語氣很不好,帶着些不耐煩的說:“江梨落,你不知道這邊是晚上嗎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江梨落怔住了,大半夜她擡頭望了望天,現在明明是中午,太陽明晃晃的,他卻說是大半夜,難道,他真的在國外

    這會兒功夫,秦遠已經清醒過來了,坐起來把手機貼到耳旁,聲音微微有些沙啞的問:“到底什麼事想我了”

    江梨落嗤笑一聲:“我只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回來後我們把離婚辦了”

    秦遠沒有說話,粗重的喘息聲從手機裏傳過來,不一會兒,就是一聲咆哮:“江梨落,你狠,小爺我還就跟你耗着了,離婚下輩子。”

    暴怒的聲音激盪着她的耳膜,她將手機移開,看着屏幕上光漸漸暗下去,心彷彿瞬間沉入深淵一般。

    雖然她和秦遠不經常見面,可依着她對他的瞭解,那位爺性子傲得很,在這種事情上,犯不着說謊,這麼說,他的確是在國外,而她昨夜也的確受到了侵犯,而且,那人還開着秦遠的車,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不被別人察覺。

    究竟是誰江梨落撫着額,心裏亂成一團麻。

    “江老師,你沒去喫飯嗎”一道清脆的聲音喚醒了處於彷徨無措中的她,她緩緩轉過頭,看到一個瘦高的男孩子站在她面前,璀璨的眸子中滿是笑意。

    “剛剛喫過了,肖凱,你怎麼不去喫飯”眼前站着的男孩,正是帥氣的肖凱,他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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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很高,目測應該在一米八以上,很瘦,但不單薄,是那種很健康陽光的樣子。

    “我也喫過了,江老師,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是剛來學校不適應嗎這所學校的那些老師都是老學究,整天的大道理,煩都要煩死了。”肖凱在她身邊坐下,一個勁兒的吐槽老師,許是以前被那些老師收拾,心裏記恨。

    “不是的,學校老師很好,我只是想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對了,你怎麼中午不回宿舍,學習任務這麼重,中午不休息好,下午怎麼有精力上課晚上還要上晚自習呢。”江梨落剛剛進入角,就覺得有必要勸說肖凱積極向上。

    肖凱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江梨落,脣角向下耷拉:“江老師,千萬別對我說教,別跟我媽似的,絮絮叨叨的,把我當無知小孩兒,我都十八了,已經是成年人了好不好”

    江梨落語結,看着他,無奈的笑了笑,心想,成年人有他這麼不成熟的嗎不過,她也是從這個年紀走過來的,知道繼續勸導反而讓他反感,得不償失,索性就不說了。

    她換了個話題:“好,那我們隨便聊聊,比如,你有弟弟妹妹嗎”

    肖凱“撲哧”一聲笑了,笑得莫名其妙,江梨落愕然的看着他,不明白出了什麼狀況。

    肖凱邊笑邊歉意的說:“對不起江老師,你提起弟弟妹妹,我就想起我們班一同學,特損,家裏有個弟弟剛四歲,前不久她想買一部蘋果手機,向她媽要錢,她媽不給,她就抱着自己四歲的弟弟走到她家五樓的窗戶前,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對她弟弟說,哎,弟弟,這活着也沒意思,姐姐帶你走,結果,她媽嚇得六神無主,當下就給她掏了錢,如願以償的買了手機,你說好笑不”

    江梨落徹底被震驚了,現在的孩子已經都成了這樣的嗎沒有同情心,不懂愛護兄弟姐妹,不懂尊敬父母長輩

    肖凱見江梨落眼神異樣的看着他,苦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說:“我家沒有弟弟妹妹,也用不着那樣威脅父母,我缺錢的時候,不用開口,只要沉着臉不和他們說話,他們就會爭先恐後的掏錢,可惜,他們只知道給錢,卻永遠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肖凱這麼說着,臉上充滿了落寞之,看的江梨落很鬧心,她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說:“父母生了你,就是對你的最大恩情,他們掏錢哄你開心也是出於愛你的心,只是用錯了方式,你不應該抱怨他們。”

    “對,我不抱怨他們,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可是我也和他們親近不起來,因爲他們走進不了我的心裏,這種感覺,江老師,你不會懂得。”肖凱嘆了口氣說。

    “我懂得。”江梨落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她的確懂,因爲她有個奇葩父親,可以賣女求榮,可以用母親的骨灰威脅她,可以做事沒有底線,不懂羞恥,這樣的父親,又怎麼可能走進她的心她恨不得重新投胎,選擇自己的出身,哪怕父母在山溝裏種地,窮的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只要家庭和睦,也好過出生在江勝家裏,夫妻不睦,父女不親,家庭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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