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扯出一個讓他安心的微笑:“嗯,我都記住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手臂又將我緊緊環住,不再說話。
“子房,還有事要交代我嗎”
他大手附上我的發間,低沉的嗓音在耳邊輕喟:“雲兒,都說完了。”
都說完了那便意味着世事紛雜終於可以暫且擱置一邊,接下去所剩無幾的時間只屬於我們彼此。
“子房,什麼時候我們能再見面呢”
他低了低頭,鼻尖掠過我的鼻樑:“或許很快,或許要更久,無論怎樣,雲兒都要安心等我。”
溫熱吐息噴灑而來,一個吻蜻蜓點水般地點在我的嘴角,融化心中的冰雪,如沐春風,蘊着芬芳,香甜微潤。
他手臂又緊了緊,呼吸變的更深,盛着淡柔笑意的脣覆了下來,剛剛觸及那抹溫軟,碗砸地的哐當聲讓我們動作都被按下暫停。
“公子殿下恕罪,都是奴婢不小心。”
“沒事,只是這湯藥都灑了,你再去雲中君那裏再取一碗。”
“是。”侍女腳步匆忙離開。
又聽扶蘇對另一位侍女道:“你去幫我找一件乾淨的衣服來。”
張良沉斂低語:“雲兒,我要走了。”
此刻平靜的心被一句要走了忽然掀起一陣波瀾,下次再見他我們還可以這樣相擁嗎還是如夢裏一般,遠到觸碰不到自己心悸,卻又覺得太過疑神疑鬼。
我有些失神,低喃着:“子房,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吻住我,沒有太多輾轉廝磨,多了幾分力度,淺嘗即離。擁住我的手臂鬆了開來。
爲什麼心卻酸澀地無以言表,彷彿所有的美好會定格在此刻,然後咫尺天涯。
眼淚又不覺間偷偷溜了出來,滾落臉頰。水汽迷濛裏他塵盡光生的臉龐皎皎如玉卻如隔雲外,我環在他脖頸的手怎麼都不捨得放下,怕放開了真的會抓也抓不住,所有期待都會恍然消散。
他看出了不對勁,又攬住我關切問:“雲兒,是不是還有事要和我說”
我僵硬在那裏,滿是迷茫,空氣中濃烈瀰漫的是太多不好的預感,在心中縱橫恣肆窒人呼吸,卻又不明就裏更是難以言說。直到門被推開,我一個回神,慌忙收回手。
張良眼中不散的是疑惑和擔憂,我閃過目光,移向來人。
怔在門前僵凝不動的正是扶蘇,他神色尷尬又有些複雜,臉上如攜了月光有些冷白,眼中凝霜空寂瞭如夜的深眸,浮動着難言的情緒。
我有些窘迫,找了個話頭緩解氣氛道:“公子殿下,你的衣服上”
他垂眸看了一眼衣襬,眼睫籠着清冷的眸光:“哦,是剛纔撞到侍女湯藥打翻到了身上。藉此緣由支開他們。”
“公子殿下,這次多謝相助。”我欠身致謝。
他語氣滯澀:“哪裏,都是我應該做的。”
又一瞬的冷場,聲音彷彿都被抽離只剩下夜的靜謐,不僅是我,他們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明顯地不自然。
許久,扶蘇才似想起什麼,斂了神色,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張良。
兩人目風相接,張良會意地點了點頭,作揖道:“公子殿下,雲兒就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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