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破江山 >第一百零一章 咳嗽
    肖敏才從前不過是個採藥人。雖然爲人跳脫了一些,但絕不是如今天一樣的瘋子。

    從什麼時候開始,肖敏才變成了今天這樣瘋狂的呢

    恐怕是自從遇到了那個快要老死的拍花子那刻開始吧。

    像這樣的拍花子,爲了拐騙小孩,通常都會一些催眠的法術。

    肖敏才與這拍花子也算是一拍即合。那老拍花子年輕時幹盡了壞事,所以老來得了怪病。終日咳嗽疼痛不止,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這拍花子也沒什麼房屋田產,等老了之後就與一個真正的叫花子無異。在一處破廟裏整天咳嗽着等死。

    肖敏才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見這老頭痛苦不堪一心求死。便將自己挖來的菌子餵給他喫。

    這些從深山裏挖出來的菌子有詭異效用。他雖然能讓人變得瘋瘋癲癲,真情暴露。但也能讓人暫且忘了自身苦痛煩惱,如在夢中。

    拍花子本來日日恨自己怎麼還沒斷氣,這時候卻整天都盼着肖敏才快來給自己喫那菌子,好在雲端再飄上一陣子。

    甚至爲了讓肖敏纔多帶一些菌子來助自己擺脫痛苦,不惜將最後的看家本領傳授給了那個殺才。

    拍花子不過是一些拐騙小孩的人販子罷了。即使在下三濫中,也是最爲人不齒的。

    他們的看家本事也就是如何迷惑不懂事的小孩子罷了。而這一個拍花子還真有一些門道。

    他最擅長的便是利用自己的笑聲了。拍花子並不是什麼沉魚落雁的美人兒。相反的,他老臉上溝壑縱橫,又黃又黑。張開黑漆漆的大口,裏面牙齒骯髒黑臭,像犬牙一般參差不齊。

    這樣的笑容原來別說是迷住小孩了,別嚇跑小孩變是求神拜佛了。

    可這人厲害之處並不是那張笑臉,而是笑聲。他的笑聲突兀詭異,聽在人的耳朵裏,像是隨時要笑得喘不過氣來一般難受。

    人們聽了這笑聲,最先就覺得心中難受不已。而從這一刻起,便已經着了拍花子的道了。

    拍花子的笑聲正好與人心臟跳動的拍子截然相反。他每一聲笑,都引得別人心腔突突地跳。漸漸的,心臟的跳動都似乎被着笑聲勾去,每一拍都不在原來的時候。有時候快了一些,有時候又吊着許久纔有下一拍,

    常人哪經得起這樣的笑聲更別提小孩子了。他們被這拍花子用零食玩具引到偏僻處,再聽到這魔音一般的笑聲。過不了多久便昏厥過去了。

    拍花子見孩子暈倒,便將他們塞在大布口袋中,趁着周邊人不察覺,趕快離開這塊地方。

    後來他結識了肖敏才,這兩人算得上是臭味相投。肖敏才知道這功夫厲害,自然也學得用心。

    當然他也確實是個聰明人。拍花子不過把這手段用來拐騙小孩,肖敏才卻在最初便發現這可是難能可貴的至寶

    之後肖敏才就靠了能讓神智不清的菌子,與能讓人難受昏厥的怪笑無往不利。在雲南一帶做盡了惡事。

    所幸他功夫不高,最終被武林人士一路追趕,終於在雲南這裏混不下去了。

    他自逃入中原之後,行事比以往更低調,但作出的惡行也比過去更狠毒。這樣的人多半指縫粗疏,流不住錢財。他們左手強取豪奪來的錢財,右手就流水價的花在各種銷金窟中。

    常言說得好,天道好輪迴。肖敏才自己卻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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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的惡越多,人便變得越加瘋狂偏激。行事不擇手段,不顧慮後果。如何暢快便如何來。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終日與毒物爲伍,終於將自己的心智也侵蝕了。

    肖敏才因錢財花用的太快,而作惡得來的錢財又不是天天都有。他年紀漸漸大了,想起了過去那拍花子的死狀,心中竟隱隱然有些物傷其類來。

    後來他打聽到有這麼一個“異人館”,辦了一場極其隱祕的“修羅道場”。專門設法蒐羅那些能靠一技之長在江湖中立於不敗之地的人。

    若是能夠被“異人館”收入帳中,便從此能過上喫喝不愁的日子。不會再因爲年紀老邁,從此無立足之地。

    肖敏才本來以爲靠自己這兩把刷子,自然能在修羅道場中混個風生水起。

    但他哪裏知道,這修羅道場竟然是藏龍臥虎,能人輩出。每個看似不起眼之人,都有自己的一手看家本領。

    莫說是天字組、地字組了。他過了這麼多月,竟然纔剛剛靠陰損手段升入了玄字組。還因爲是最後一名,明日又要和新來的什麼三隻手比試。

    肖敏才初來乍到的時候,便從未想過要對周圍人客氣。如今越混越不得人心,乾脆便讓這幫蠢材都知道自己厲害纔好

    肖敏才心中這般想,便也真的這麼做了。他用自己帶來的菌子放翻了玄黃二組所有的人,心中既得意,又緊張。這一整天聽着外面的人鬼哭狼嚎,他心裏也都是砰砰直跳。

    直到來到黃字組的小樓,發現那“陀南勝”並沒如他預想的一般昏厥發狂。

    甚至在自己使出看家本領之後,之難受了一小會,便能反將一軍。這才真的讓這肖敏才心中喫驚不已。

    其實方中錦在開始的時候,確實被那肖敏才的古怪笑聲搞的心腔難受不已。

    但方中錦的內力又怎麼會是過去那些普通人可比的。他修習的是武當道家心法,定力驚人。

    初時不備,心跳被那肖敏才擾了一拍。但他立刻震懾住心神,不再被肖敏才的笑聲所惑。

    相反的,放中錦忽然對着肖敏才一笑。這笑容自然比那殺才好看多了,但卻把他看的暗暗心驚。

    他笑聲一被幹擾,拍子便亂了。方中錦卻對着他大笑不止,而肖敏才的笑聲更像是無止無歇一般斷不下來。

    肖敏才雖然不停的在笑,但心中卻是驚懼不已。自己已經笑的喘不過氣來,眼看他就要活活笑死了。

    但肖敏才如何都停不下自己的笑聲。他又笑又咳,漸漸變成了大咳不止。肖敏才連忙用手指去扣自己喉嚨,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平復自己的氣息。

    方中錦看到肖敏才笑的實在太痛苦,眼神中竟然流露出悲苦懇求之意。

    方中錦忽然嘆了一聲,伸出手掌掐住肖敏才的脖子。

    肖敏才身體一哆嗦,卻並不掙扎。他雖然仍舊咳的痛苦不堪,但眼神已經像是一心求死一般暗了下來。

    因爲他想起了當初那位拍花子在死之前,也是狂咳不止,痛苦致死的。他們二人最終竟然都被這害人手段反噬而死。

    肖敏才乖乖地順從着閉上眼睛。而方中錦也如他所願,用一隻大手掐住他的脖子。他手段凌厲,只用一息的時間,便讓肖敏才臉色發紫,最終沒了氣息,也再不用咳嗽了。

    此時天色已經深沉。方中錦帶着那一具開始發冷的屍體,翻身出了黃字組的那幢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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