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破江山 >第十四章 守律
    守律院中的主人鞏陽輝如今心煩地坐在自己自己的太師椅上。他手掌覆在額頭之上,按壓着自己的太陽穴。

    在他面前跪着的是中院的弟子五人。他們個個手臂被人用手法折斷,恐怕就算養好了傷,從此也成了廢人。

    最終鞏陽輝嘆了一聲,對着身邊的兩個弟子說道:“你們上次去找的也是那個叫做陀南勝的人嘛”

    守律院弟子中年紀較長的那個拱手說道:“稟師傅,正是這個叫做陀南勝的。”

    鞏陽輝又問道:“怎麼說,看着是個飛揚跋扈的人嗎”

    守律院弟子略一思索,便說道:“看着倒沒什麼特殊之處。”

    鞏陽輝哼了一聲說道:“纔來這幾天,就招惹了這麼多禍事。真是個事主”

    旁邊卻有一個人插口說道:“也不能這麼說,鞏師弟。據我所知,這些中院弟子就是趁我不在,才找我門下弟子強行勒索。沒想到竟然被打成這樣。”

    那人說到這裏,忽然繃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惹得苦跪在堂下中院五個弟子一陣瑟縮。

    說這話的,竟然就是下院的師傅農英傑。他雖然掌教的是弟子中最不成器的下院,但是農英傑在華山派中輩分卻很高。守律院長老鞏陽輝還是他的師弟。

    能讓鞏陽輝如此頭痛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這個好師兄農英傑了。

    鞏陽輝強忍着太陽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對農英傑說道:“無論如何,你的新弟子手腳也是太重了。直接將他們五個人廢了,你要讓我如何同中院交代”

    農英傑又是哈的笑了一聲,道:“這樣又是蔫壞又是酒囊飯袋的弟子,我們華山派要來何用”

    說罷他冷冷地看向這幾個中院弟子,聲音中透着不屬於他的冷酷道:“既做不了好人,又幹不了大事。早晚給華山派帶來麻煩。”

    跪着的五名弟子聽了這話,皆是如墜冰窟一般,背脊上透來陣陣寒意。

    鞏陽輝雖然不過四十多歲,看着卻是頹唐蒼老,滿臉疲憊,一點不像是一個武人。

    他搓着額頭,心中對於農英傑的話也是暗暗贊同。他們華山派已經不剩幾個活着的宿老,同輩師兄弟留到今日的也少之又少。

    凡是還能拿來當用的,都委了重任。

    也正是因爲華山派子弟凋零,在這幾十年來才廣收門徒。雖然老一輩的不剩幾個了,年輕弟子卻是人數不少。

    凡事人一多了,便難保良莠不齊。但要挑選良才美質,沒有海量的人選卻是極難辦到的。

    這兩者之間到底要如何平衡辛虧他們的掌門仇松鶴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他雖然廣收門徒,並努力從中選拔出合用的人才,但也對門下弟子規束極嚴。

    資質最好的一批早就被各位長老挑選爲親傳弟子,仔細調教。

    剩下一些可用之才也留在上院裏,由最擅長管教徒兒的師傅輪番指導。努力要從這羣人中在培養出一些中堅力量。

    華山派若是遇到有事需要派遣弟子下山的,總是會讓親傳與上院弟子出馬。

    他們不光武功都有小成,人品資質也都在華山派中被嚴加調教過。

    每次派他們出山門,總能在江湖中爲華山派再添一抹讚譽。

    至於中院與下院弟子,則可以說是華山的棄子。若是有努力不懈的,自然有途徑讓他們升到上院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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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的話便是一輩子鎖在華山派裏。少出去丟人現眼。

    若不是眼下華山派有大事發生,門中人手極其不夠,也不會想要派遣這幾個中院弟子下山辦事。

    誰能成想,這幾個人還沒下山,便已成了廢人。若是真的出去了,還不知要如何丟華山派的臉。

    鞏陽輝最終疲憊地問自己兩個弟子道:“怎麼陀南勝還沒到”

    一個弟子剛要張口作答,另一個眼尖的忙朝門外一指,道:“來了”

    鞏陽輝聽了這話也將目光轉向門口,果然見一個高大挺拔的青年正朝他們走來。

    鞏陽輝見了前來的“陀南勝”,確實是眼前一亮。

    就見他氣度沉穩,步履矯健。莫說是中院下院中沒這樣的。就算自己兩個親傳弟子,相比之下也差了一些。

    方中錦在衆目睽睽之中來到守律院。見到除了他以外,該來的都已經來了。

    他便躬身一揖,對自己的便宜師傅和守律院長老行禮問好。

    鞏陽輝見了他的氣度,心說一聲:可惜了。是個掛名弟子,終究不是他們華山派的人。

    他揮去心中想法,問方中錦道:“這五人可是你傷的”

    方中錦一看跪在他腳邊的五名中院弟子,說道:“正是我傷的,他們到下院來尋釁勒索一千兩銀子。我給不出,他們便合圍我一個。我這纔出手阻止。”

    鞏陽輝聽了這話,倒吸一口涼氣。

    一千兩

    他在華山派中這麼多年,也沒攢下一千兩過。這五個小子出口就是索要一千兩

    他冷眼睨着五個臭小子,心說自己雖是守律院長老,終究對下情知道的還不深刻。中院、下院竟然已經無法無天成這個樣子。

    他咳了一聲又說道:“就算是他們不對,你也該報到守律院中。爲何要私自鬥毆”

    方中錦繼續說道:“是弟子不對。這小擒拿法初學乍練,從未與人過招。所以沒掌握好分寸。弟子本意只是想要阻攔他們繼續攻擊下院之人。卻沒想到誤傷了幾位師兄。”

    這話卻要把幾個中院弟子氣的臉都白了。

    農英傑連忙搶着說道:“這話沒有錯。我是就教了他三天,他還沒來得及與人切磋。不知道輕重也是有的。”

    鞏陽輝按耐不住,指着跪在地上的中院弟子說道:“三天傷成這樣你當我沒學過小擒拿手嗎”

    農英傑聽了這話卻不樂意了,虎着臉說道:“怎麼,師兄難道還要騙你不成。長江後浪推前浪,弟子中有資質不凡的,你難道還想打壓”

    鞏陽輝見他又用身份壓人,只說道:“成,你說三天就三天。那你倒是要我如何與幾個師兄交代這五個弟子本來去領了師命要下山辦事。你現在到要我找誰來代替”

    農英傑一聽樂了,說道:“正好兩個一起罰了,這五人品行不端,惹是生非。便罰他們在山門面壁思過。

    陀南勝自保不當,誤傷同門。就罰他替代師兄下山辦事,戴罪立功。

    鞏師弟你呢,算是一碗水端平,大公無私”

    五個中院弟子聽了這話簡直要喊出來。這哪是戴罪立功分明是得了便宜賣乖

    但就聽鞏陽輝嘆了一聲說道:“如今鬧到這步田地,也只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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