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華山派的祭祖儀式並不算長，不過大半個時辰之後，便全告結束了。
祭祖時也不知有多少人會全心全意地告慰祖先，但是門內弟子試卻是吊足了華山下整整千人的胃口。
開山大場本來極其寬闊，但是擠下這千名弟子仍舊覺得狹促。
好在一早在場外一圈排了層層疊疊的座次。
如今近千人的華山子弟各其位，緊緊祕密或坐或蹲在一起。
一干長老並華山掌門夫婦自然是坐在祭臺後的樹蔭下，有墨綠色的軟帳遮蓋，獨享流火下的一份清涼。
今年出頭試的隊伍不少，按照規矩，因從下院開始試。
只不過，過去下院還從未有人出戰的先例，所以歷來都是從院開始試。
而今年卻有一支“不知死活”的下院弟子出戰，那有些尷尬。
下院再沒第二支隊伍與其試，便只能讓他們直接同院一起相鬥。
開山大場如今黑壓壓地圍了一圈看客，而其場地寬闊，被日頭燒的煙土飛揚。
共有十六組弟子，八十人，兩組兩組同時試。
先勝三人者便能勝出，同下一組試。
方錦所在的這支下院隊伍，五人除了他較爲熟悉的兔兒爺、葛榮軒再加一個蓋興以外，還有一人名喚王素的。
此人能在下院這麼多人殺出重圍，並不是沒有半點本事。除了功夫較旁人高少許外，他還向來以智多星自詡。
當年下院一霸蔣樂容風光的時候，王素便是他的師爺軍事。現在雖是“陀南勝”佔院爲王，仍舊被他鑽營成了“自己人”。
王素生的不高大，皮膚微黑看着並不起眼。見他四周望了一眼，對其餘四名隊友招了招手，讓他們聚攏過來。
方錦並不拿大，見他有話說，便也隨着衆人一起湊過去。
只聽王素說道：“我們這場試是以先贏三場爲勝。要我說，算不出動陀師弟，我們三個的本事，也能與院鬥一鬥。”
說罷他兩隻手分別搭在站在他身旁的兔兒爺與葛榮軒身。王素野心不小，只求這一回能殺多少場便竭力殺多少場。爲了今天，他已許久睡不好覺了。
王素既然一直以謀士自居，便覺的自己有謀劃戰術的責任。
只是沒出現在他計劃內的蓋興聽了有些氣惱，王素擺明了把自己當做害羣之馬了。
王素並不理會蓋興，繼續說道：“陀師弟是我們的大將，輕易切莫出動。直到遇着院弟子，才請陀師弟出來鎮場子。前頭的試，便由我們三個死活守住！”
說罷他朝餘人伸出一個拳頭。素來老實忠厚的葛榮軒與平日裏嬌氣一些的兔兒爺聽了這話，都似是被他激勵感召，神情肅穆地各伸出一拳頭與他向抵。
方錦則是站在邊不置可否的看着。他本抱着可有可無的心態而去，不要他出手當然更好。
被徹底無視的蓋興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不與他們擊拳爲誓。
待這五人商量妥了戰術，便來到場位。
與他們對戰的那支院隊伍，自得知對手是來自下院的，本來以爲第一場已經贏定了。
後來又聽人說，他們院裏向來有些胡鬧的幾個小子前陣子被人折斷手臂。那行兇的下院弟子是這支隊伍裏的陀南勝。
這支院隊伍心纔有些犯怵。
待雙方各自報了場順序後，大起大落的院弟子們這才重新拾回了自信。
看來這些下院弟子不是失了智，便是狂妄的燒了心。
若是不派出“陀南勝”，他們難道還真有自信能連贏三場不成？
這一支院隊伍雖然鬧不大懂，但總是忌憚着對面或許有個高手，並不敢拿大。
他們第一個場的是個高大青年，功夫不弱，又勝在臂力過人。
而再看方錦他們隊伍，第一個出場的竟然是蓋興。
見兩人站到一起，一個看着器宇軒昂，另一個縮頭縮腦，甚至連背脊都打不直一般。
只因場有十六支隊伍同時較量功夫。圍在周圍的看客們一見這兩人光從氣勢看便已分出高下，便沒人再去關心，轉過頭去看別人試。
果不其然，蓋興在院那個大塊頭手不過捱了三招，便被對手一下扔在泥地。
蓋興只覺屁股像是撞碎了一般疼痛，周圍的塵土被他一摔，便如騰起一團黃雲一般滿了開來。也不知道他今後還能不能傳宗接代了。
大高個子不過三招把對手打趴在地，心興奮，臉色紅亮。
而站在他身後的師兄弟們更是轟地一聲齊聲叫起好來。
其有一人看着年紀最長，人也最沉穩。他舉起一隻手，朗聲說道：“我們下一場不換人。”
意思是還由這位大高個應戰下一人。
而以軍事自居的王素點了點頭。一雙眼睛直視着對過之人，一推兔兒爺薄弱的背脊，說道：“第二輪你。”
院弟子們見到這下院來的隊伍仍舊不出“陀南勝”，人人都覺這第二場又是贏定了！
他們幾人發出一陣鬨笑，那個大個子起兔兒爺高了足足一個半頭。
說大個子舉起一隻手掌頂住兔兒爺的腦袋，那無論兔兒爺如何拳打腳踢，都是夠不着大個子的。
果然見大個子真的朝兔兒爺伸出一隻手掌。但看着薄弱的兔兒爺，並沒有如預想的那樣乖乖的被他頂住腦袋。
而是忽然矮了身子頂肘向他的小腹攻去。兔兒爺在進華山之前並不會什麼武功。但他若不是一個聰明絕頂之人，也不會有機會在異人館脫穎而出。
不過幾個月功夫，他已經將小擒拿手練得精熟。他雖然大個子矮了不少，但也靈活迅猛出了一截。
華山派間弟子試，向來有一個極嚴的要求——只能使用華山派的功夫，否則便要判輸。
所以他也只剩下這一套拿手功夫可使。
大個子並沒有防備他攻擊下盤。這一招撞在小腹要穴，痛入骨髓。
那大個子尚未穩住身形，被兔兒爺扭住手臂。
見兔兒爺真的動如脫兔一般，轉身靈活地一躍而起，踢在大個子的背心。
大個子接連被攻的措手不及，穩不住身子一跤摔倒在了塵土之。
這樣一來，兔兒爺竟然是贏了一局。
這一回反敗爲勝，並沒有能引起邊千人的注意。卻讓對手都大大的吃了一驚。
誰能料到下院的好手並不是僅僅一人。大個子在他們算排不第一也能數個第二。
這半張王牌如此輕易便敗下陣來，之後倒要如何對陣。
這一隊的老大深吸一口氣，心說再蘑菇下去，也不知下院另外幾人到底功夫如何？
別還未對陀南勝，他們便已經輸了。那老大心知不能讓對手亂了自己陣腳。
他忽然指向方錦道：“下一輪你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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