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閻君昊果然也乖乖的鑽入套,而不自知。
待聽得方錦暗示自己知道鹿兒容貌維持不敗的祕密後,更是一番露骨的奉承。
其實從前閻君昊也對鹿兒產生過非分之想。這是男子看到美人的常心。如今性命攸關,也管不什麼美人白骨。多麼噁心人的話,都願意從口說出。
方錦“哦”了一聲,又說道:“她說她出生在金華縣附近。什麼鷹什麼山的地方。
還說她們山的女子別的地方的女兒們漂亮些,是因爲從小用山一種草藥泡澡泡茶。
不光女子,連男孩兒也外頭的人白嫩一些。
他們山的人,即使年紀很大了,也不會皮膚萎黃,到了七八十年也有不少皮膚光潔細滑的。
在他們那一帶頗有名氣。不知道是不是和你說的事情有關?”
閻君昊聽了這話,雙眼忽然從暗變明,一下子像是撿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方錦知道自己一番話,閻君昊估計已經信了八九成了。
並不是說他的話有多少可信,而是因爲許多細節切了原該只有閻君昊才知道的隱祕。
鹿兒本來皮膚遠尋常女子白皙透亮。是因爲她身有番人血統。但是眉目又遠沒有番人那樣深刻。
在閻君昊這樣的人看來,說不定她還真的是因爲自小沐浴神草藥,才造成了她如今的好肌膚。
再加方錦故意含糊的帶出鷹頭山的名字。
如果閻君昊知道的內幕足夠多的話,便也會知道鷹頭山正是發現溼婆滅靈咒的地方。
人常說一物降一物,有毒物的地方必有解毒靈藥。
那麼這個發現了滅靈咒的地方,如果生長着能恢復人健康容貌的草藥,也勉強說得過去。
果然見閻君昊聽了她的話,雙眼從全然一片死寂忽然冒出一點光芒。
顯然,他是知道鷹頭山的,而且已經對方錦的話,信了大半。
但是過了片刻,他仍舊皺眉問道:“聽鹿兒師妹的口音,到不像是江浙一帶的人啊?怎麼全然都是京城口音?”
他自然是不敢懷疑“陀南勝”,只是猜測鹿兒會不會一開始的話有所隱瞞。
方錦故意做出被說地一愣的神情,接着又皺眉沉思一會,便又說道:“據鹿兒師妹自己所說,她曾在京城盤桓多年,並在那裏失去了雙親。
之後她才下定決心投奔異人館。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幾年裏學會了官話?”
這話既合乎常理,又無處可驗證。閻君昊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了沉默裏。
方錦知道用力到這程度已經是夠了,再多說什麼便流於痕跡。
他兩人這樣默不作聲的在青雲廬外值守了一整個白天。
而廬內住着的朱允炆早已跟方錦達成默契。這一整天既沒尋死,也不哀愁,連吹奏的笛聲都不像過去那樣一味哀婉滄桑。
這些變化自然是因爲朱允炆心已然有所盼頭。
只是這樣的變化除了方錦,旁人並沒有能察覺到的。
眼看院裏院外三個年輕人肚各有各的打算。
方錦與閻君昊也不多話,各自朝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方錦這邊倒是一夜無話,只是他今早擅自闖入女院這件事被傳了出來。讓下院一些弟子們壓着嗓子竊竊私語了一陣。
他家都道這是人之常情,並沒人覺得怪。相反倒是認爲這個總是淡然處之的陀師弟,如今終於有了一絲年輕人的煙火氣。
這個話題纔剛剛散開沒過多久,便被另一個驚爆的消息完全蓋住。
沒人還有閒心去嚼“陀南勝”的舌根,因爲他們的大師兄,華山首徒閻君昊叛逃出派了!
若說衆人是壓低了嗓門,在背後悄悄議論“陀南勝”的花花韻事的話。
那麼閻君昊叛逃的事,大家只敢用眼神悄悄確認。
但是這樣一場軒然大波,想要完全靠壓制,那是不可能被平息的。
有關閻君昊半夜悄悄離開。氣的掌門震怒不已這件事情,還是以最壓抑的方式,悄悄在華山派的夜色傳了出去。
待到第二天天亮。方錦醒過來時,兔兒爺與蓋興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他們見“陀南勝”醒了,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方錦被他們兩人盯得不耐煩了,便問道:“到底什麼事?”
兔兒爺嚥了口口水,大了膽子問道:“你昨天與大師兄一起職守,他可說過什麼怪話嗎?”
方錦一聽這試探,便知道自己所圖謀的事情多半是成了!
他佯裝出皺眉不解的樣子問道:“什麼樣的怪話?”
兔兒爺露出瞭然的神情,對蓋興說道:“他昨天白天自己爲了‘情事’心思忐忑,估計也沒心思留意大師兄。”
說罷他轉頭猶豫地對方錦說道:“大師兄閻君昊……不見了!”
方錦雖然早料到是這件事情,但仍舊佯裝出一副喫驚不已的樣子。
兔兒爺便忙不迭地將自己聽說的一些零碎線索壓低了聲音講給他聽。
其不少是推測,更有一些是純粹的子虛烏有。
但有一點好處,方錦從這些隻言片語確定了幾點消息。
第一,閻君昊逃得很徹底。一個晚也沒聽說抓回他的消息。
如今天已經亮了,興許很難再將他追回來。
第二,雖然掌門得到消息後,震怒是難免的。但是他這回並沒有讓全華山的弟子封山找人。
這也難怪。當初朱允炆消失的時候,華山弟子都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只知道是要去找一個光頭青年。
而朱允炆自己是個見不得光的人,自然不會到處亂說亂動。
可閻君昊是華山下都認識的,平時武功也高。靠這些華山弟子捉拿,多半沒什麼大用處。
再加他一心叛逃,華山掌門仇松鶴也要擔心他對外、對同門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如果方錦估算不錯的話,仇松鶴下一步行動,必然是找到白天與閻君昊在一起的自己問話。
/49/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