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確信他這位便宜師傅是不是真的死了。
卻沒有想到因爲心底的一份愧疚之情,觸發了懾神訣,也讓他第一次嚐到了心藏悔恨的無窮苦楚。
在恢復過來後不久,又忽然聽到有腳步聲正朝着出過來。
如今的方錦雖然在華山派做了不少手腳,但幸好沒有引起旁人的警覺。
但如果來人是仇松鶴的話,那麼華山派還潛伏着一隻“黑手”的事情便會暴露。
方錦如今一切算計,都依仗的是自己有心算無心。
但若是引起仇松鶴的警覺,哪怕沒有暴露身份,只要讓他懷疑華山派還有人對他圖謀不軌。
那麼方錦之後的計劃便都難以施行。
方錦冒不起這樣大的風險,所以不敢從正門逃出。
他只得藏身於衣櫥裏,不信鬼神的他,竟然暗暗祈禱,希望來人不是找農英傑的。
待那腳步聲越走越近,方錦的一刻心也變得稍定。
他從這腳步聲可聽出,來人武功並不甚高。絕不可能是仇松鶴。
方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繼續躲在衣櫥裏。
外面來的既然不是仇松鶴,那麼來了來了。
若是發現了方錦的行蹤,他大可一拳打昏了事。
以此人的武功,料想在華山派的地位不高,也無法湊到仇松鶴面前多話。
方錦人雖然在衣櫥,但是那人的腳步聲毫無掩藏地一步一步傳入他的耳。
待得那人推開農英傑的房門,在屋踱了一陣,最終朝着方錦藏身的衣櫥走了過來。
方錦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那人一開門,自己便是一掌斬向那人後頸。
他暗暗拿捏時間,果然面前亮出一條光線,而櫥門被人豁然打開。
方錦手掌毫無顧忌地劈出,如預計的一般,來人還沒有能看清衣櫥裏有什麼,便悶哼一聲倒在地。
方錦這纔看清,來人竟然是兔兒爺!
他當初想到來農英傑的住處看看,是因爲受了兔兒爺的話語提醒。
沒想到兔兒爺自己也將這事記在心,尋了空擋偷偷來農英傑的住處查探。
方錦看着暈倒在地的兔兒爺,無奈地露出苦笑。
這傢伙雖然警覺,他卻沒意識到自己到底牽扯到多大的事件。
若是任憑這人倒在此地,事後難保不被傳出風聲。
一來說不定會引起仇松鶴的懷疑,反而牽累了他。
二來也提醒了仇松鶴,“還有一個人”存在。這個人既然打暈了兔兒爺,說不定還知道許多其他事情。
憑仇松鶴如今的草木皆驚,他又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
方錦可不想再因兔兒爺枉死,而再體會一把剜心之痛。
他無奈於如今親手爲自己套了一個緊箍咒,只得一把將暈倒的兔兒爺扛在肩,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農英傑的屋子。
外面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方錦扛着兔兒爺,只撿昏暗僻靜的小路走去。
他打算將兔兒爺隨便扔在什麼地方,等他自己醒轉過來。
方錦一把將兔兒爺扔在地後,便大踏步地回到自己屋。
此時葛榮軒與蓋興都已喫飽晚飯,準備睡了。
葛榮軒最沒心沒肺,隔了不久傳出鼾聲。
方錦也躺在牀假寐。
只有蓋興平時晚都會同兔兒爺聊一會,如今卻是左等右等,都不見這傢伙回來。
蓋興心不免升氣懷疑。
他不敢拉“陀南勝”出去尋找,又叫不醒葛榮軒這個愣小子。
外面天色漸深,蓋興最終下定了決心,披了衣服出去尋找兔兒爺的影蹤。
方錦瞧他猶猶豫豫地這麼大半天才出門尋找,這纔在他背後點了點頭。
這小子雖然懦弱怕事,還沒什麼風骨品格。
到底與兔兒爺講些義氣,肯晚獨自出去尋找。
方錦爲了方便將兔兒爺找回來,只把他扔在下院不遠處的一個石頭坡。
待兔兒爺醒轉之後,大可說自己是被石頭絆了這才摔倒撞到頭。
自己已經連藉口都爲他找好,想來無需擔心。
終於在過了大半個時辰之後,蓋興才扶着兔兒爺走了回來。
這時的兔兒爺已經被蓋興弄醒了。只是他臉神色嚴肅,不知道在想什麼。
待他們兩個一進屋,蓋興忍不住喊道:“你們說這小子迷不迷糊?竟然在外面摔倒暈了過去!”
說罷又對兔兒爺說道:“若不是小爺我救了你,你說不定要在山凍死了!”
現在實際已是初夏,在山睡一晚並不至於凍死。
但是兔兒爺還是露出笑容應和道:“那是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啊!”
蓋興一臉得意的將他扶到牀榻,便繼續同他一個勁的閒聊。
只是今晚的兔兒爺如有心事一般,臉色沉重。回答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
方錦冷眼旁觀兔兒爺臉的神色,倒是不像對自己多存什麼戒備。
想來他此刻還未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想到“陀南勝”的頭。
不久之後,屋四人都睡得熟了。不論他們白天有多少心思,如今也都想的累了。
平淡的日子一過是好幾天。方錦白天在青雲廬外值守,晚像沒事人一樣同下院的人住在一起。
掌門夫人雖然新喪,但是據說她是得了疾病忽然走的。臨終前留了話,要掌門薄葬她。
掌門謹遵夫人遺願,停靈三日後便將她下葬了。
據說掌門在夫人逝世後極度悲痛,終日陪在夫人身側,不讓一個人來打擾他們。
直到下葬的時候都是親力親爲,不願有人擾了夫人寧靜。
之後掌門夫人去世的哀痛與下院五人何時能升入院一起,被人有意無意地都忘記了。
蓋興、王素他們見始終沒人來招呼他們,終於漸漸絕望。
也知道如今門大事連連,興許是忙過這一陣,會把他們提到院。
日子過得平靜如常。直到有一日,本在青雲廬外值守的方錦又得到掌門傳喚,說有事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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