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破江山 >第一百章 沒落
    華山掌門仇松鶴本在浩然樓裏招待四方來客。 .

    忽然得到武當掌門已經來到山腳下的消息。

    這一下直讓仇松鶴心樂透了!

    他立刻向衆人宣佈,要親自下山去迎接武當一行。

    衆人一聽這話,不禁同身旁人咬起耳朵。

    雖然大家都是悄悄地與人議論,但架不住廳人多,這些竊竊私語之聲匯聚到一處,也成了轟隆隆地低鳴。

    仇松鶴越是聽到衆人議論紛紛,心越是感到暢快得意!

    雖然仇松鶴平日在華山也是一個沉穩老道的人,但是今天是他苦苦等了多年的大日子。

    更何況如今每一件事情都正按照着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如何能讓仇松鶴不覺得心襟澎湃?

    他心甚至有個聲音正不停地吶喊者:多議論議論!再多說些!

    只是這澎湃暢快的情緒只是在仇松鶴的內心鼓盪,表現在他臉的,還是淡淡的笑容。

    見仇松鶴又帶着“愛徒”方錦疾步向着山下走去。

    他的背影很快的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而廳堂的議論之聲霎時變得剛纔更響了一點。

    一個穿着獸皮袍,滿容深邃如斧鑿的刀客用西域口音問旁人道:“老梁,爲何一說武當派掌門要來,大家便如此議論紛紛的?”

    被喚做老梁的是一個富家翁打扮的胖子。他圓潤的身子裹在錦袍裏,一邊斜眼觀察着四周,一邊附到刀客耳旁,說道:“武當派現在不行啦!”

    刀客一聽這話,張大了嘴很是喫驚,道:“怎麼會不行?我便是在西域沒回來,也聽聞當今聖不停地對武當冊封、犒賞。據說如今武當香火已經旺過了龍虎山、清涼山這些地方了!”

    老梁白了他一眼,又說道:“你久在西域,消息不靈便。武當山香火鼎盛那是沒錯,但是武當派式微已經是這十年的事情了。”

    刀客又好地問道:“怎麼個式微法?”

    老梁道:“四十多年前,武林各門各派都是元氣大損。這沒什麼說的。但是將養了這四十年,大家也都恢復了過來。

    唯獨是武當派的一任掌門,硬是不大開門庭收徒。他本來四個弟子是什麼性子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刀客點了點頭,說道:“卜、醫、丹、畫嗎?我知道啊。”

    老梁又繼續說道:“老掌門性子也是太不着急。門剩下的活人七零八落,讓他一直這麼七零八落下去。

    待老掌門去了之後,他們大師兄臧玉山性格更是超然。老掌門好歹也是收了四個弟子的。臧玉山當了掌門後,竟然在沒聽說過武當派新收過什麼弟子。”

    刀客聽了這話道:“算是沒有新收弟子,也不代表式微了啊。武當派是武學正統我們都是知道的,門派流傳的武功有多高,當年我們也都曾見識過。

    更何況據我所知卜、醫、丹、畫四人都是有弟子的。算這十幾年沒有開門新收弟子,難道門下一個能用的人都沒了嗎?”

    老梁見刀客已經問到根本,便更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這世的武學,怕一個‘駁雜不精’。卜、醫、丹、畫四人的心思都不在武學。據說功夫同他們的師傅起來,差得遠了。

    而他們座下弟子,更是一個不如一個。人人都說如今武當山無人再思進取,整日裏荒廢正業,以學些傍門佐道爲榮。

    所以大家才說武當派如今是式微了!”

    刀客聽了這話,重重地點了點頭。最終不免發出一聲嘆息道:“武當老掌門當年武功深不可測,我們這裏這麼多兄弟的性命,算起來都被他搭救過。哪裏想到武當派竟然落到了這般田地,真是,哎……”

    刀客的嘆息如同浩然樓其餘幾百人的嘆息一樣,匯聚在一起,轟隆隆地聽不真切了。

    而在華山的另一頭,掌門仇松鶴已經帶着方錦趕到了華山山門外。

    他們只等了一會,見果然有五個人登了華山山門。

    方錦站在仇松鶴的身後,一眼認出了五人一個年道士。

    他是當年在京城用一本內功祕籍換了臨摹鹿兒作畫的人。

    只是這個道士雖然目光掠過方錦的面門,卻沒有露出半點詫異模樣。

    顯然他早不記得當年京城的那個小小的“龜公”,更不會想到這樣一個人會有機會站在華山掌門仇松鶴的身後。

    而站在他之前的三人,當真可說是高矮胖瘦,各有各的模樣性格。

    方錦先前已經得過仇松鶴指點,知道這四人多半是華山的卜、醫、丹、畫四人。

    最的是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個看似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人。

    這少年還沒長成,人瘦的如皮猴一隻。

    他穿了一件寬大衣裳,雙手袖子高高挽起,滿臉寫着“不情願”三個字。

    仇松鶴見武當派一共來了這麼五個人。那麼這一次參加試的必定是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了。

    這一下,仇松鶴臉的笑意更是剎也剎不住。

    聽他強壓着語氣的得意,對四個年長者的一個拱手說道:“臧掌門,別來無恙!”

    對過一個氣質儒雅,面帶疲態的年人也對着仇松鶴說道:“仇掌門,多年不見,你還是如此健朗。華山派更是被你發揚光大,老掌門泉下有知,定然是欣喜萬分的。”

    這一句誇讚,正了仇松鶴的心事。

    他從幾十年前,對武當派心存種種不滿。

    當年一場浩劫,人人記得武當派的大恩大德,卻把同樣出力的華山派給忘了。

    如今在仇松鶴身後的,是偌大的華山派,是門下千名弟子。

    而在仇松鶴身前的,是武當派碩果僅存的四人,再加一個瘦弱的半大孩子。

    這如何不讓仇松鶴心暢快?

    聽仇松鶴又問道:“不知這位少年如何稱呼,這次是否代表武當出賽?”

    臧玉山掌門嘆了口氣道:“正是他。他是我大徒兒之子。我那大徒兒多年前不幸殞命。只留下這麼一點血脈。

    之後這小子所學武功都是由我來教導。好在他還算聰明,是不怎麼勤懇。

    今日的試,是由他來出場。”

    說罷他回頭對身後的半大小子說道:“阿鵬,快來見過華山掌門仇爺爺。”

    沒想到那個被喚做阿鵬的小子並不太情願,只潦草地拱拱手,最終也沒叫人。

    仇松鶴見着小子對自己如此不敬,心非但不生氣,反而剋制不住大喜。

    瞧這小子樣貌舉止,分明是個扶不牆的小兒。

    心志既不成熟,人也沒長開,憑這樣一個小孩,是無論如何不可能贏了方錦的。

    武當竟然沒落至斯了嗎?

    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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