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英雄豪傑已經率先同方錦敬過酒。特別是伏魔老人,同他帶來的絕美女子更是最先敬了他一杯。
之後有些人是賣華山派面子,有些人是敬重方錦的爲人,有些更有別的目的。
見這大堂內倒有三分之一的人猶猶豫豫地舉起了酒杯。
正當大家打算一個一個站出來敬酒的時候,那個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戎鵬又忽然插口問道:“江代姐姐,你爲什麼要第一個敬他?”
雖然許多人認爲戎鵬這小子不太識擡舉,但這問題卻是搔到了許多人心的癢處。
如果不是這個江代姑娘第一個站了出來,如今的浩然樓內也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面。
這女子像是存心欲擡方錦一轎子似的。
難不成是美女愛英雄,這個絕色美人竟然和那白麪小子看對了眼不成?
忽然之間,浩然樓內幾百道目光倒是都看向了江代,倒要看她這樣一位嬌美豔麗的女子,要如何應付如此唐突的問題。
沒想到江代姑娘聽了這話題半點也不顯出嗔怒羞惱的神情,只是媚然一笑,瞬間晃花了許多人的眼睛。
江代接着說道:“天下誰人不愛英雄,重英雄?方公子既然是英雄,想要與他結交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我只是別的好漢先一步敬酒罷了。這裏如此多的英雄好漢,誰不是因爲惺惺相惜,才與方公子共仰一杯的?”
江代這話說的大方得體,同時不忘把這裏許多好漢都誇了一把。
已經敬了酒的,自覺的被這樣的美人兒稱爲英雄,甚是自得。
那些心尚有些猶豫的,也便覺得自己本來是要敬酒的,只是旁人慢了一步罷了。
但是那戎鵬卻不肯服帖,他又帶着惱意問道:“你既然愛英雄,重英雄。爲何不來愛我,重我?”
這話不禁讓許多人失笑出聲。
武當掌門已是陰雲罩頂。他拿自己這個徒孫一點辦法也沒有。
無論如何呵斥,這個鵬兒都不會在外人面前小心收斂。
從前大家只當他年紀小,多半不去與他較真。
但如今戎鵬也長到了十七八歲的年紀,性子卻是越來越難收回來。
若真要下狠心教訓他一頓,臧玉山只要看他倔強咬脣,死不認輸的模樣,想起爲了武當派而殞命的愛徒。
之後無論有多大的氣,也只能散了。
但是現在的情形不同。鵬兒這一次是代表了武當出戰,大家都不會再把他當做孩子,只會認爲是武當派教徒無方。
若他再不去管束,戎鵬的放浪形骸不過幾個月便能傳遍原武林。
下定了決心的臧玉山一拍桌子,聲音包含怒氣道:“鵬兒!夠了!”
但是這戎鵬卻是倔地出。他見平時還算好說話的師祖,如今也爲那姓方的小子喝罵自己。
這一口氣實在是忍不下去。聽戎鵬嘶啞着聲音吼道:“夠什麼!現在是別人公然看不起你!勾結了這麼多人不給你面子!你肯吞下這口窩囊氣是你的事,我不奉陪了!”
說罷戎鵬便做出要走的樣子來。
這話出口,浩然樓內衆人心下都是惻然。
這小子早該過了年幼無知的年紀,卻對自己師祖口出狂言。
更是肩沒有半點擔當。如今情況已經非常明顯,華山這次大會是要讓武林三大門派的年輕人進行試。
至於目的嘛,無非是爲這三大門派定下一個次序。又因爲是年輕人之間的試,三方也不傷和氣。
可是這戎鵬卻是說走要走。把這場試不放在眼裏,更不把武當派的名聲放在眼裏。
這樣一個孩子,心性涼薄,自私偏執。不知道武當派是倒了什麼大黴,竟然只推得出這樣一個後生出戰。
而武當掌門臧玉山被這臭小子氣的一噎,知道這回再不管教,武當派百年的聲望可能要毀在自己手裏了。
見臧玉山出手如電,一把抓住戎鵬的肩頭,帶着薄怒道:“快給我坐下!”
這一抓的功力,浩然樓十成倒有十成認得。
而站在遠處的方錦看了這一出手,心也是暗暗點頭。
武當掌門臧玉山果然不負虛名。
雖然仇松鶴曾爲方錦做過功課,說臧玉山醉心醫道,不論是在武學還是在授徒都不再用心。
但這一手功夫分明是探虛掌一招。
方錦因爲也曾在探虛掌下過苦功,所以常人更是能看出臧玉山出招雖然看似平平,實際毫不拖泥帶水。
他用力穩準,出手如電,這一抓下來,當真是極難逃脫。
而戎鵬本來起身要走,被臧玉山一抓,果然重新坐回了椅子裏。
此時的戎鵬已經到了怒不可遏的境界。見他漲紅了一張稚嫩的臉龐,腰發力,想掙脫臧玉山的鉗制。
而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個戎鵬如此狂傲,果然是有兩把刷子。
見戎鵬雖然沒有能掙脫臧玉山的鉗制,但是他祖師的一張臉卻是越來越黑。
在座的都是武學高手,誰都看出了這兩人已經達到了內力相拼的境界。
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對祖孫,竟然會在外人面前搞得這樣不可開交。
臧玉山心更是驚怒。他先前不過是想要壓住這小子坐下,內力也只用了三四成。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卯足了內勁從他肩頭反激過來。
臧玉山知道自己這位徒孫是習武的一塊好料子,卻沒想到他對自己也會存心下殺手。
這位威名赫赫的武當掌門對着自己的徒孫,竟然到了不得不用自己全部內力壓制的地步。
若是這時候臧玉山稍微留一份力,或是差一口氣,會被這條自己養出的白眼狼弄成重傷。
而華山派同來的另外三人,也是“卜”、“丹”、“畫”三位武當高手,也是急得滿頭大汗。
但是誰也不敢輕易去拆開這內力相抵的兩人,生怕一不小心讓其一個受了內傷。
浩然樓的這些武人本來是想看看三大門派相鬥的熱鬧。卻沒想到試尚未開始,武當派自己竟然是一老一小要拼個你死我活。
這些人更是張大了嘴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時間空氣這樣被膠住了一般,只剩臧玉山壓着心震怒,全力抵禦戎鵬毫不留情的內力。
在這靜的出的浩然樓,忽然聽到有人嘆息了一聲,道:“都讓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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