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破江山 >第一百一十章 渺小
    浩然樓內,先是武當內訌,又與華山火拼,最終一切都歸咎爲少年人不懂事,而尷尬地按壓下去。三寸人間 .yanqingshu.

    好在總算是沒有傷及誰的性命。

    唯一一個受了內傷的還是武當掌門臧玉山。

    自己家裏的事,自然不會去鬧大。

    這一場好戲才讓衆人看了個開頭,便戛然而止。

    戎鵬知道自己抵不過對方聯手。好在他雖然魯莽,卻不蠢笨。

    除了叫罵兩句,並不再前。

    仇松鶴他們自然不會去理會一個少年郎的辱罵。

    見方錦又一次大方地舉起酒杯。

    這一回大家看過他的身手,知道此人不凡。

    少林方丈澄晦大師贊他二十年後能成武林第一人。

    或許也不全是誇大其詞。

    更多的人一一舉起酒杯,同方錦遙遙祝酒。

    少林寺衆僧平日執酒戒。

    所以這次華山弟子端來的,都是素酒。

    除了一些淡泊的酒味外,算飲了也不會讓人喝醉。

    衆僧在澄晦大師目光准許下,紛紛端起酒杯。

    他們各自抿了一口,也不多喝,便立即放下酒杯。

    饒是如此,少林寺這幾個地位不低的僧衆齊齊爲方錦破戒。

    也算是給了方錦天大的面子。

    武當派幾位自知這一回是他們理虧。

    紛紛也端起酒杯一口飲幹。

    連武當掌門臧玉山,在好不容易緩過氣後,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他剛將岔了的內氣重新引入正經,之後還需回去慢慢調理才能康復。

    至於重傷之後本不宜飲酒,但臧玉山知道自己理虧,又尋不到好機會道歉,便也飲一口。

    大家都看出了臧玉山這一舉,其實是爲了給方錦一個天大的面子。

    這麼一來,大堂倒有三分之二的人與方錦喝過了酒。

    衆人心也頗驚訝,雖然有許多人是一同和方錦祝酒,但是加在一起,這小子也喝乾了近百杯。

    這小子酒力倒是驚人,如今看着仍舊是面不改色,目光沉穩不顯迷亂之相。

    也不知還能再喝多少杯?

    能有這樣的酒量無非是兩種情況。

    一種是天賦異稟,如北方的韃靼人、長毛人,那裏天寒地凍,人人都有千杯不醉的本事。

    若是不能喝酒,也早在冰天雪地裏凍死了。

    另一種是內力渾厚,深不可測。靠着內力把酒勁給壓制住。

    甚至還有能將酒力從周身毛孔散發出去的高手。

    衆人看這方錦年紀輕輕,面如冠玉,自然沒有混着北狄的血統。

    想來他定然是第二種可能了,想通了這一層,大家對方錦的敬重更是厚了一層。

    只是到最後,仍舊有三分之一的人始終不肯沾一沾華山派端來的酒水。

    仇松鶴也不強求。看衆人該喝的都喝了,笑着說道:“因我華山派的家務事,耽擱了這麼長時間。仇某深感慚愧。

    說穿了今日衆位英雄齊聚於此,都是爲了能共賭少林、武當、華山二十年一次的試。

    仇某不敢再耽擱大家時間,便請諸位同仇某一道,前往內堂武道場。”

    這話說完,大家都是精神一振。

    其實仇松鶴說的既對也不對。這麼多武林豪傑,並不是自己趕來的。

    而是在一頭霧水下被仇松鶴請來的。

    但是既然到了這裏,知道竟然有機會參與到如此盛事之,誰也不會再計較這一星半點的由頭。

    大家都樂呵呵地攜手並肩,隨着仇松鶴向前走去。

    算那些最終也沒有喝方錦敬酒的人。

    見仇松鶴到底是一派之主,並未流露出一絲不豫之色,他們也大抵放了心。

    雖然在“華山派的面子”與“朝廷可能的報復”之間,他們反覆權衡選擇了朝廷。

    但並不妨礙這羣人也想跟着進去看看熱鬧的心思。

    反正仇松鶴大度,沒同他們扯破臉,那自己還是華山派的座賓。

    待大家來到內堂之後,心禁不住再一次爲華山派的財大氣粗喝了一聲彩。

    衆人沒進浩然樓之前,還覺得這裏氣象恢弘。

    入到裏面,見到能坐下幾百人的殿堂,也是暗暗伸出拇指讚歎。

    待再往裏走,才真心佩服這一處的設計別有洞天。

    原來浩然樓依山而建,除了外部是人力建造的樓宇外,走到裏廂,竟然是依靠着天然的巨大凹壁建成。

    這道場挑高總有十幾丈,方圓也能坐下近萬人。

    而擁有如此宏偉挑高的空曠道場,竟然沒有使用一根柱子。

    見道場方二十多丈處豁然敞開,頭頂有天光灑下,照亮了本該漆黑色的山壁。

    山壁還支着不少火把,與日光一同輝映着,將地擺放着的數百隻白色蒲團照出雪白的光來。

    這個如此宏偉的道場,平時卻從未讓華山弟子使用過。

    衆人一走入這一半是山壁,一半是樓宇的道場,便能覺出自己的渺小。

    但也只有人類才能巧妙地利用這一天時地利,建造出如此宏偉的道場來。

    不少人心忽然生出虔誠肅穆的心情,被華山弟子們分別領着坐到一個一個白色蒲團。

    饒是幾百人都坐後,衆人還是覺得這道場空曠異常。

    哪怕有人咳嗽一聲,都能傳出回聲。

    仇松鶴看着衆人的神情,心不免生出得意之情。

    這一處道場是自己師傅臨終前所建。

    那時候的華山還不如現在這樣興旺,門下弟子不過幾百人罷了。

    師傅最後的遺願便是能將三派大會辦在這裏。

    二十年前仇松鶴不負師傅期望,終於在武當山贏了試,拿下了擂主。

    二十年後他才能完成師傅的遺願,堂堂正正地作爲主人在此宴請四方。

    這一刻既屬於仇松鶴,也屬於他的師傅。

    仇松鶴轉眼去看身邊立着的方錦。

    此人年紀輕輕,功夫已經不亞於當年的自己。

    與另兩大門派遣出的年輕人相,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是能有下一次三派大會,必然還是要在這裏舉辦。

    可惜!

    已經不會有下一次試了。這窮盡華山人力物力的道場,終究只能用今日這麼一回。

    仇松鶴淺淺地嘆了一口氣,但隨即露出自己也沒有發覺的笑意。

    見他雙眸晶亮,負手走到了衆蒲團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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