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收了粗~魯的舉止,各個束手束腳起來。
雖然江代來自番邦,但是到底是皇室貴女。
再加這位女王的認定,朱允炆的身份更是沒得懷疑。
仇松鶴深吸一口氣,他原來對異人館主人信任有加,想來他也不會戲弄自己。
既然朱允炆是真的,那再好不過了!
他再次調整了情緒聲調,恭敬地問這位廢帝道:“敢問陛下,不知第五把鑰匙現在何處?”
這問題也正是衆人最想知道的。
朱允炆又是不由自主的看了方錦一眼,忙用眼皮蓋住神色,狀似平靜道:“我也不知。”
仇松鶴聽了這話心氣急。
忽的見他猛然拔~出腰間懸着的長劍,劍寒光一閃。
人羣爆出一陣驚呼!
此子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逼問不出,竟然要弒主不成?
但見仇松鶴手腕一抖,長劍猛然落下。聽“哐”地一聲巨響,在偌大的武道場迴響許久。
大家再看時,卻見仇松鶴的長劍竟然是砸在擺放在朱允炆的鐵盒之。
仇松鶴何等的武功?他手長劍寬大厚重,是他近十年愛用的寶劍。
然而鐵盒被劍尖砸出一星火花之後仍舊紋絲不動。
大家初看到鐵盒的時候,光看他是金屬打造,樣子黑黝黝的。
如今看來打造此盒用的必然不是凡鐵,否則哪有被華山掌門一劍砸不開的道理?
見仇松鶴不肯死心,又是橫過劍鋒削在鐵鎖。劃出尖銳的金鐵鳴叫聲。
大家心說:是了!盒子是玄鐵打造,堅硬無。但說不定鎖芯反而是薄弱點。
只可惜這一回他們又料錯了。
這鎖芯仍舊是牢固不破,並沒有被仇松鶴斬斷。
他微嘆一口氣,也早猜到是這樣的結局。
若是鐵盒能夠被外力破壞,早二十年他已經打開鐵盒看個究竟了。
如今仇松鶴無計可施,只得還劍入鞘,對着朱允炆是一跪。
只聽他朗聲說道:“還請陛下擬旨昭告天下,討伐逆賊朱棣!
如此一來,天下英雄來附,燕賊惶惶不可終日。
而被先帝委以重任,賜予另一把鑰匙之人,得到消息必然會星夜趕赴華山,共謀大事!”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高招。他們這些武人要造反,首先要面對的是朱棣遍佈天下的精兵強將。
若是能派遣高手,偷偷摸摸的暗殺朱棣自然是最好。
若是得不了手,便隱藏身份行軍到京城京郊也是好的。
憑他們的身手,控制了禁軍的首領,乘着大軍還未趕到,立刻殺到朱棣面前。
逼其退位,或是乾脆殺了,也都是一個法子。
唯獨貿貿然在華山昭告天下,卻不是一個良策。
一切只因爲仇松鶴實在捨不得藏在寶盒的物事。
他猜測其之一必定藏着朱元璋親手寫的誥。這能讓他們的舉事變得名正言順。
另外一個盒子麼,按其形狀來看必定是什麼神兵利器了。
至於第三個盒子,他一時半會也猜測不出。
但是朱元璋以一國之君的能力,爲自己兒孫謀劃出的平叛至寶。
這裏無論裝的是什麼,必然是極好的東西!
仇松鶴捨不得這三個鐵盒,便想着能夠昭告天下賭一把。
若是手持另一把鑰匙之人能在大軍集結趕赴華山之前來到。
那麼他們至少多了三分勝算!
立刻便有不少人用熱切的目光看向朱允炆,只等這個弱青年開口降旨。
沒有想到的是,坐在椅子的朱允炆又是斜挑了眼眸看向仇松鶴,淡淡問道:“我爲何要助你頒旨?”
這一下問的仇松鶴氣結。
他剋制住心內的脾氣,調整了語氣說道:“臣惶恐!
臣等做這一切是爲了大明,爲了皇啊!
臣甘願拋頭顱灑熱血,矢志要將皇迎回京城!”
這話說得慷慨激昂,在外人看來,到真是一個忠心不二之輩。
可惜朱允炆哂地一笑,問道:“是爲了我還是爲了你的世襲罔替?
你口口聲聲自稱臣子,是誰封你的官爵?
你說要迎我回京,可問過我是否想要回京?”
這話毫不客氣,當真說的仇松鶴氣結。
他雙眼圓突,蒼白的臉青筋密佈,手按着劍柄眼看着要拔出。
要不是朱允炆還是太祖的親孫子,他的大旗,早已經一劍將他斬死了!
朱允炆雖然曾經貴爲天子,到底還是個年輕人。他看着仇松鶴如今的可怖模樣,心頭不由自主的噗噗直跳,臉色都有些發白。
但是爲了今後的太平人生,只有賭一賭了!
想到此處,朱允炆強裝出硬氣的神色,擡頭對衆人朗聲說道:“我知道在座衆位只不過是被仇松鶴欺瞞着來到華山。
大家都是有妻有子,肩負一派興旺,一門榮辱之人。
衆人過去從未見過我,連我是不是皇爺爺的親孫都不敢下斷論。
若不是因爲感念皇爺爺的恩德,大家全無必要拋了家人不顧,來做這殺頭造反的勾當,是也不是!”
其實座許多人的立場並不怎樣堅定。只不過因爲已經入局,又見周圍的人羣情激昂,這才也跟着起誓。
沒想到朱允炆作爲皇孫,竟然會替他們說出自己心聲,不少人便是喉頭滾動,心說他到底是太祖的後人!
光是這番氣度,不是普通人裝的出的。
朱允炆又說道:“如今的皇是我叔叔,我是太祖骨血,難道他不是嗎?
此刻天下承平,我又怎麼能爲一己私慾,陷百姓於不顧,輕易惹起戰端呢?”
“夠了!”聽仇松鶴一聲斷喝,手劍尖在空劃出刺眼的一道白光。
朱允炆又看了一眼仍舊坐着的方錦,心說:你教我的話,我都說了。你可別最終不站出來啊!
他只瞥了一眼,又繼續控制着聲音不要發顫,說道:“當初諸位英雄跟着皇爺爺對抗元軍,難道是爲了個人榮辱嗎?還不是爲了百姓在元軍底下受盡凌辱!
那麼又何必再一次把百姓們拖入血海呢!”
這時仇松鶴已經氣急,他手腕又是一揮,長劍便抵在朱允炆的咽喉,怒道:“我說夠了!”
確實是夠了,朱允炆說的太多了!
在座的院豪傑們看到朱允炆受制,哄地一聲紛紛站了起來。
他們心已經認定朱允炆的皇室身份,又對他產生了超越敬重以外的喜愛欣賞。
見仇松鶴忽然發難,人人一顆心都立刻被吊了起來!
但是所謂投鼠忌器。誰都不敢立刻去護駕。
眼下朱允炆與仇松鶴離他們尚有一段距離,衆豪傑生怕了激的仇松鶴一劍刺死朱允炆。
忽然之間,見一道墨綠色的影子分開衆人,朝着朱允炆與仇松鶴二人之間猛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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