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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出關

    應文昌與童寒春聽到一聲巨響,便先後趕來,闖入方中錦所在的屋子裏。

    這一看不得了,竟然是方中錦進入了內力外放的關鍵時刻。

    按他們道家的說法,那是要渡“小先天劫”了。

    這樣的情形,他們兩都只聽過傳說,誰也沒有真正見過。

    其中又以童寒春最爲激動。

    他本來是個心思純淨之人,除了武學,最愛鑽研的就是煉丹一道。

    如今見到這隻出現在書中的情形,怎能不讓童寒春熱血沸騰

    就見他小心翼翼地把方中錦的身體扶正,重新回到盤膝而坐的樣子。

    此時的方中錦像是一碰炭火一樣熾~熱。

    童寒春在他邊上呆了一會,也覺得的額頭冒出汗來。

    這位道門高人平日裏爲了研究單方,曾閱讀過不少道家典藏。

    只可惜這些典藏中說書的各種練功、飛昇法門都太也邪乎。

    不知道上古大能是否辦得到,但是放眼當世,要讓凡胎按照書中所說的去修煉。

    那必然修煉未成,人先殞命。

    直到今天,真的見到有人進入“小先天劫”,表現出來的各種異相倒真是與記憶中的典藏似有吻合之處。

    這樣的事情擺在童寒春面前,簡直是要他喜到發癲。

    站在一旁應文昌看了半日,忍不住道:“你傻樂什麼要如何施救你倒是想個法子出來”

    童寒春忙收斂了欣喜的神情,嚴肅了臉說道:“他這情形,我推測是一口真氣沒能外放出來,在體內衝突經脈所致。

    我們若能幫他把這口氣理順,讓他重新恢復運氣。說不定他就能度過小先天劫了。”

    應文昌自然知道在這方面,自己這位看着單純的師弟卻是行家裏手。

    他點點頭,負着手在旁看着。而童寒春則是小心翼翼地找準了“命門”的方位伸手按了下去。

    其實這方位倒不難找。因爲此刻的方中錦全身大汗,衣衫溼透。只是“命門”處衣物乾燥,皺巴巴地黏在一處。

    童寒春觸手上去,果然覺得此處火燙,更勝別處。

    只因命門太燙,竟然把粘附在上面的衣服都“烘乾”了。

    童寒春忍者熾~熱想要爲方中錦推宮過血。

    哪裏知道他才一將內力運氣,竟然就被方中錦體內雄渾的內力彈了開來。

    應文昌見師弟有異,忙問道:“怎麼不行嗎”

    童寒春搖了搖頭,吐了口氣說道:“方施主運氣太好。他與我們修習的內力一般無二,所以如果有我們去爲他推宮,倒沒什麼問題。

    若他換一處地方渡劫,那可是九死一生了。”

    說罷他又招呼師兄道:“你也一起來,將內力從他泥丸宮灌入。

    我們兩人合力將他岔了的真氣理順。憑我一人之力,實在是難以撼動。”

    應文昌先前對方中錦卻是有些怨氣。但他心中也知道終究無法怪在這青年身上。

    如今方中錦渡劫,他若不出手相助,那就等於是要殺死這年輕人。

    應文昌皺眉噴了一鼻子氣,道:“若不管他,丐幫幾百條人命也是白瞎。”

    說罷他一提下襬,挽起兩隻袖子就將一隻大手按在方中錦的眉心上。

    這一按下去,應文昌也是嚇了一跳。

    怎的人身上能燙成這樣子就算是生了風寒之人,也絕對燙不到這種程度。

    緊接着他就被泥丸宮中暴走的真氣給彈了一下。

    這一下與先前他師弟的處境一模一樣,把應文昌也嚇了一跳。

    這回應文昌不敢再心存輕視,肅着臉重新將手掌按在方中錦的眉心上。

    他只覺得方中錦體內似乎有兩股內力,一股是他岔了真氣。

    這股氣息如有一條暴蟒一般肆意遊走衝突毫無章法。

    而另一股真氣,則像是撞下不周山燭龍一般頂天立地,洪壯至極。

    這時的應文昌,在這如擺了十幾個炭盆的屋子裏,後背竟然生出一絲寒意來。

    應文昌先前覺得自己或許不如師兄和澄晦大師這類的頂尖高手,但是自身修爲也只比他們差了一線罷了。

    待時日上去,應文昌自信也會有獨步武林的哪一天。

    但是直到如今,見到這個年紀小他們一輩的青年,內力竟然像是浩瀚無邊一般。

    應文昌終於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真的存在差距。

    而應文昌先前以爲自己是和師弟助這青年理順內力,如今才覺得他們是太高看自己了。

    這年輕人闖過此關,便有俾睨天下的本事,他們師兄弟二人若要以此爲功,就顯得太淺薄了。

    理順內力並不簡單,不僅僅是應、童二人傾盡全力,方中錦尚未混亂的內力也正一點一點的將那斷亂竄的“暴蟒”重新理入正經。

    終於過了大半個時辰,應文昌與童寒春同時吐一口氣,頹然地一個坐在牀榻上,一個坐在了地上。

    他們兩人知道,這真氣已經引入正經,接下來就靠方中錦自己運氣突破就成了。

    童寒春只覺一身筋骨酸~軟,爲了不觸碰方中錦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從邊上捱了下來。

    應文昌見他下來,兩人都是熱汗乾透之後的狼狽模樣。

    這兩師兄弟相視一笑,童寒春又開口說道:“方施主現在情況還是挺危險的,若有人存心作惡,他全無方法抵抗”

    應文昌則是滿不在乎一般說道:“我知道,你想要替他掠陣。”

    說罷他便盤膝在地上一做,閉目成入定狀。

    而童寒春一笑,也如同他師兄一樣盤膝而坐,閉目入定。

    二人知道此刻的方中錦仍舊非常脆弱,所以他們這樣盤膝而坐就是在替這年輕人護法。

    雖然兩人看似都閉目而坐,其實外界一絲一毫的變動都逃不過他兩人的耳朵。

    離方中錦突破境還不知道有多少時間,這樣盤膝閉目的法子是最穩固長久的。

    就在圓月漸低,天方見亮的時候。方中錦終於重新睜開了眼睛。

    這一夜他度過地極其艱難,但等自己睜開眼睛後,果然發現外事外物都變得極其清晰。

    方中錦猶記得這種清晰,曾在華山上體驗過一回。

    再看牀榻前,武當二子已經不知盤膝在那坐了多久。

    方中錦心中一嘆:竟是又欠了武當一回。

    此時屋中氣悶難當,滿屋子都是汗臭的鹹腥味。

    方中錦朝着木門的方向隨意揮了一掌。

    只聽吱呀一聲,木門無風自動,被推了開來。

    清新的空氣瞬間捲入進來,隨之是應文昌與童寒春張開了眼睛,訝異地看向了方中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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