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話,在北京的時候我就已經跟她說過了,在她來烏鎮的時候,我也有提醒過她,可王雨萱依舊我行我素,好似我當時說過的話,都像被身體排出的氣體,消散在了空氣裏。
現在的她,跟傻子有什麼區別呢
我並沒有詆譭她的意思,此刻的她,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擺在她面前的是一堵南牆,偏偏她熟視無睹。
“真的能說清嗎”
王雨萱自嘲的挑了挑嘴角,“如果我沒有聽說過你,如果我沒有遇見過你,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一幕了,但,一切的前提都是如果......事實就是,我無數次的從老王頭兒口中聽說過你,在去年的時候也遇見了你。”
“聽說也好,遇見也好......不論怎樣,你都是我的...師妹,不對嗎”
這一瞬,我的心有些疼。
“對,我是你師妹”王雨萱重重的說了一聲,“那麼,我的好師哥,你師妹現在正面臨着一窮二白的窘境,你能施捨一份工作給我嗎”
“......你到底想怎樣”
“我的留學生涯只差一份論文,而今,我又跟你的好師傅鬧了矛盾,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找一份工作,自食其力”
“你說我能信麼”輕籲一口氣,我下意識的想要點上一根菸,只是當我觸碰到她目光的時候,又訕訕的將煙塞回煙盒。
“這個理由,你覺得可以說服自己嗎”
王雨萱聳了聳肩,“你也說了,這是一個理由,它能夠說服別人就夠了,爲什麼要說服自己”
“求你,我現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問題,別讓我難做。”
我換了一個柔和了很多的態度,目的依舊沒變。
“我讓你難做什麼了”王雨萱眉頭緊蹙,“我說陳默,我是騙你錢了,還是讓你做什麼事兒了呢”
“......你讓我同意你入職工作室了。”我弱弱的回。
“呵,如果你有足夠的資本的話,本姑娘會想進你的工作室”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一碼歸一碼,那孩子跟你一樣,剛剛大學畢業沒多久,社會那麼險惡,我總要給他的第一份工作留下一點好印象的,更何況......”
我小心的看了王雨萱一眼,接着說道:“你不喜歡他,又爲什麼要利用他對你的喜歡呢。”
我跟她也不會有什麼未來,又怎能在這件事情上利用她呢。
“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行,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兒,與我無關;可你要入職工作室的事兒就與我有關了吧任你說破大天,我都不同意”
“陳二驢”
“怎麼,按照你的邏輯來解決這件事情,有什麼問題嗎”
“你”
你了半天,她也沒說出接下來的話,儼然,王雨萱已經陷入進一種極其氣憤的狀態之間。
很多時候她都是個天真的孩子,即便日益成熟,即便她已經懂得了一些道理,可在我心底,她還是出租屋裏的那朵白玫瑰,陪着我度過最爲糾結的那段時間的王玫瑰......
我心軟了。
很想就此點頭同意,但當我想起她進了工作室之後,必不可少的會跟我有更多接觸,我
“我怎麼啦”揚起一個笑臉,我開口反問。
“爲什麼。”
“又回到這個節點了嗎”搖了搖頭,我嘆息道:“原因你清楚,我也清楚......我是指根本原因,你知道的吧”
聽過我的話,王雨萱慘然一笑,“就因爲我遇見你的時間不對”
“好像沒有什麼對不對,一個人的心臟只有拳頭那麼大,你說它能融進多少人、多少事兒呢”
“那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我保證是最後一個。”
她很認真,至少表現出來是這樣的。
我輕輕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說完,她又補充道:“我想聽實話。”
我肯定喜歡過她。
從第二次聚在一起,到我們一同生活在出租屋裏。那個時候我正處在與張瑤的糾葛之中,我們被誤解埋怨包圍着,進而有了分手,那短暫而深刻的時間裏,一直都是王雨萱陪在身邊。
我們一起把臥室裝點成了公主房,我們一起走過了四九城裏的很多街道,她叫我陳二驢,我稱呼她爲王玫瑰......
哪怕現在回憶起來,我都是快樂的。
區別於張瑤的高高在上,佟雪的倔強要強,王雨萱更多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鄰家女孩兒的感覺,她看得見,可以觸碰的到,她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開心了就笑,難過了就哭......
她天真而活潑。
這樣的姑娘,每個男人都會喜歡。
可如果是比喜歡更深刻的情感呢愛
那太深刻了,我不確定自己愛不愛她。
面對這個問題,我可以如實回答的,“嗯。”
“我就知道,像我這樣的姑娘誰能不能喜歡呢”王雨萱笑了笑,有些自得。
“這種喜歡,不是那種喜歡。”我擔心她再深陷進泥沼,開口解釋說:“如果我跟你一般大,也會像施光琦一樣,喜歡到一種近乎於瘋魔的狀態,可惜我不是,我對你的喜歡,大多是侷限在兄妹之間的喜歡......不信你問你哥,他肯定也會回答喜歡的。”
“看着我的眼睛。”王雨萱突然說道,並沒有理會我剛剛說過的話。
“嗯”
“別廢話,你造作就是了。”
心下一緊,我看向了她的眸子。
很清澈,如同一面鏡子,我甚至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
“現在,把你剛剛的話,重新說一遍。”
“我......”
“別動,也別眨眼。”
“.......”
“怎麼,爲什麼說不出來了”
“我只是不適應這樣而已。”我爲自己辯解道。
“都是藉口”
王雨萱很篤定的說:“一個人可以做到問心無愧的時候,是不怕直面任何人的,你的眼睛雖然在直視我,可卻出現了閃躲,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剛剛那一剎那,你瞳孔放大的時候,我看到了。”
“我沒有.......可能、可能是燈光的原因,你看它多刺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