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講,顧暖並不太明白成風話裏的意思,她更是不知道,他爲什麼會來看望她女兒,仔細想想,他們並沒有什麼交情吧
不,不光沒交情,成風還是江璃月的得力手下,下意識裏,她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會將這個男人自動歸爲自己的對立面。
她依然是那樣一臉防備的看着他:“你來這兒,究竟有什麼目的”
成風絲毫不在乎顧暖是什麼態度,只是語氣平靜的道:“顧姐,我這次過來,真的只是來探望下丫頭。”
“那你人也看過了,現在可以走了嗎”顧暖冷着臉下起了逐客令。
成風微微頷首,轉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在快要走出門時,他又回過頭來:“五年前,你和顧琛遠走英國之後,我在江董事長的授意之下,製造了你和顧琛私奔的假象,因而言少纔會誤會你這麼多年。
也正因此,在你們後來相遇之後,他纔會一直誤會你和顧琛的關係,甚至,可能給你造成了很多傷害。”
顧暖疑惑擰眉:“你爲什麼和我這些”
“還有,”成風不回答她,自顧自着,“據我所知,言少是和江董事長達成了某種協議,纔會被迫答應和那位姜姐訂婚,而且協議的內容好像跟你有關。”
他完便走了,沒有給顧暖再追問的機會。
跟她有關嗎
顧暖慢慢回到病牀邊坐下,一直在回味成風剛纔的那些話。
到最後,她又放棄了思考。
一個已經跟她毫無關係的男人,她真的沒必要再去計較過去的那些誰是誰非不是嗎
不管他當初是出於什麼原因跟姜希媛訂婚,自願也好,被迫也罷,但總歸,他們馬上要結婚了,而他,又害得她母親失去了雙腿,害得她女兒變成了植物人。
他們之間早已隔了千山萬水,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從選舉大會上落敗而回的江璃月,滿心的怒氣無從發泄,她叫人通知成風過來。
沒過多久,成風便來了,他站在江璃月不遠處微微頷首:“江董事長”
江璃月臉色陰冷,撿起面前茶几上的茶杯,發狠的往成風身上丟過去。
成風沒有躲,任由茶杯砸在自己身上。
“江董事長你還叫我江董事長呵呵”江璃月忍不住的冷笑,“你該是已經得到消息,我已經被阿墨從那個位置上拉了下來,我現在不再是江董事長了”
到後面,江璃月的情緒變得激動:“成風,你背叛了我我那麼信任你,你居然背叛我”
成風微微斂目:“江董事長何出此言”
江董事長以前她最愛聽別人這麼叫她,然而此刻,這稱呼對她而言卻成了莫大的諷刺。
“你跟我裝什麼糊塗”江璃月睚眥欲裂,“我讓你負責跟蹤阿墨和那女人的一切動向,我是不是過讓你有什麼情況立刻跟我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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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阿墨早就知道了那丫頭的身份,甚至,後來那個丫頭出了意外,到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這些,我居然不知道
告訴我,你爲什麼要背叛我是因爲那個女人嗎連你也被那女人迷惑了是不是”
成風沉默起來。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璃月,是因爲,他對那對母女複雜的感情,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
他成風,僱傭兵出身,曾經也是國際排名數一數二的冷血殺手,心硬如鐵的他,眼裏只有利益沒有感情。
突然有一,他厭倦了殺手生活,想要重新謀份別的職業,而剛好那個時候,江璃月承諾給了他絕好的利益,將他收爲己用。
那些年,他真的幫着江璃月做盡了壞事,甚至,安逸勳猝死事件,也是他在江璃月的授意下親自安排的。
誰承諾給他高的賞金,他就爲誰做事,至於道德、良知那些,他想,還是等他死後交給上帝去過問吧
直到有一,他看到那個女人,在橋上失聲痛哭。她剛親眼目睹了心愛之人和另一個女人的訂婚儀式,甚至可能還懷着對方的孩子。
那下了很大的雨,她在漫大雨中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像極了一隻被主人狠心傷害拋棄的可憐狗,讓人很想將她領回家,細心的呵護照顧。
當他猛然回神,發覺自己這不正常的想法時,他被自己嚇了一跳。
不可否認,向來面冷心狠的他,還是第一次因爲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有所觸動。
但那又怎樣,他還是會昧着良知幫江璃月做壞事,還是繼續設計她和心愛之人的誤會、分離,一切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是真的沒想到,在那種絕境之下,她還是選擇了將那個孩子生下來。
五年後,他見到了那個孩子,那個當年差一點就要被他害死的孩子。
當丫頭靠在他懷裏哭花了一張臉,用軟軟的嗓門叫他石頭叔叔的時候,他該死的,居然對那丁點大的東西有了抱歉和內疚。
是他當年的親手所爲,害得她和親生父母分離至今,甚至現在,人還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
是的,他總會無意識的想要去保護那對母女,因而他對江璃月隱瞞了一些事,因爲他擔心江璃月在情急之下,會做出傷害那對母女的事。
他想,他對於那對母女的感情,或許並不是愛,他只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良知而已。
到最後,成風看着江璃月:“既然江董事長不再是江董事長,那我想,您當初承諾給我的絕好利益,以後怕是也很難兌現了,很抱歉,我想我該離開了”
“你成風”
成風沒有理會江璃月,轉身往外走去。
“不我不會輸的”江璃月朝着成風的背影嘶吼,“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麼對我,我是不會讓你們看笑話的我還是會翻身的我會再次成爲盛世集團的董事長你們就給我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