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不渡 >榆關一路風攜雨 48
    “上,官,彧有你這麼做長輩的麼”澹優往邊上挪了挪,可手還被他握着,只有氣不過纔會這麼一個字一個字的喊上官彧全名,論輩分怎麼樣也要叫一聲表哥還是師父,這上官彧外人面前板着個臉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在她面前倒是越來越臭流氓了。

    上官彧失笑,爲了不失去手中的小巧,勉強嚴肅道:“好了,好了,不說了,坐過來些,說正事。”說罷望了眼身邊已經被空出來些的凳子。

    澹優卻趁他不在意抽出了在他手中握住的手,將爾雅按到了那椅子上,自己坐到了對面一張小板凳上,遠離了他:“說,有什麼事就在這說。”

    上官彧也不再開玩笑,正經道:“既然要去,明日就是代我去的,我就不去了,正好明天玉珩要動身去乾州,我去送行。萬事只能靠你自己了。”

    “好。”澹優點頭,雖然心裏沒什麼底,但之前就很少與宮中人有交往,何況此次其實就爲了給上官憶報個平安,好歹符家仍保住了一個孩子,也讓她在宮中的日子不會那麼煎熬。

    隨後上官彧又交代了些皇后的習慣和注意的事情,之前進宮獨自面對上官頡和皇后的時候她就驚了一身冷汗,明天在衆目睽睽見到上官憶時她都不知道自己又會是什麼情形。

    而宮中的上官憶,雖然從夫家的事兒中被母后擇了出來接到了宮中,說是圈禁,可待遇也並沒有削減,但一次經歷了喪夫喪女之痛,整個人的精神差了不少,太后也時常派人勸,可她一有空就握着澹優之前把玩過後來在火後廢墟中找到的那銅兔子坐在院子裏看着那小院兒的影壁牆上樹影發呆一看就是一天,身邊的嬤嬤心疼,卻也只能立在一邊幹看着,跟她說明日要準備着出宮祈福,她只機械的答應着,也沒什麼具體的行動,最後只能由嬤嬤去指派小丫頭去準備收拾,自己仍舊盯着以免她一時想不開做出些什麼傻事。

    賴在留青院吃了半天的栗子和紅薯又留下吃了晚飯,直到天黑,上官彧又揩了會兒油纔不情不願的離開。而在院外人看來,雖然上官彧沒給院裏的姑娘正式名分,也沒留宿過,但這份寵愛已經基本上可以斷定這留青院的姑娘就是以後王府的主母了。

    第二日清早,澹優很早就起身收拾,出門前也再三確認人皮面具沒問題之後才登上馬車先去了皇宮。

    因爲還不算是真的清遠王府的人,所以她只能在皇宮門口等着皇后和衆妃車架從宮裏出來之後,坐着清遠王府的馬車在後面跟着。皇后她們都是在宮裏就上了車的,所以澹優也一直沒能看見上官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着出來了,一切只能等到了積雲寺才能知曉。

    原本皇后出宮就是淨街封山的,所以一路上也沒看見什麼行人,只有南飛雁聲寥寥,北風捲,滿目枯黃紛紛落,馬車軲轆所過之處,是不是就能聽見乾脆的樹葉被碾碎的聲音。

    原本城裏就了無生氣,到了城外又沒有亭臺樓宇,只有不遠處的樹林和幽遠的官道,

    景象蕭瑟,一路車馬衆多,人員紛雜卻一直寂靜無聲。

    澹優在馬車裏心情有些忐忑,卻好像不是因爲要去見上官憶,她總覺得會有什麼其他事情發生。

    果然,行到半山腰,她的馬車突然就停下了,原本以爲是前面車上哪個娘娘有什麼事,可等了半天也沒走的動靜,隨後她就聽見極其輕的抽刀拔劍之聲。

    神色一凜,她不自覺的伸手去將藏在墊子下面的袖弩握在了手裏。

    下一秒,外面一聲馬嘶,“咚“的一聲,馬車頂棚就被一把劍刺穿,幸好她的習慣是靠邊坐,要不然就直接被這劍貫穿天靈了。

    她掀開窗簾一條縫,正看見一個衣衫襤褸但身材健碩的蒙面男子正提劍走過來伸手要撩門簾檢查她是不是死了,不動聲色的等着那人的一隻手伸進來,然後舉起袖弩估摸了下那人腦袋的位置,一箭,外面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貫穿了眉心。

    隨後就聽見那男子倒地的聲音和一羣人圍過來的腳步聲,澹優趕緊趴下身子將自己儘量貼近底下的車廂,摒住呼吸,她從簾縫裏看着幾個人拿着刀直直的就刺了進來,同時兩側和後面也都有刀劍刺進來,將整個車廂變成了個大刺蝟。還好澹優趴的比較低,有把劍幾乎就是從她臉上貼着插進車廂的。

    然後車廂外幾個人同時用力,整個車廂被他們掀掉了頂,澹優手裏握着一把茶葉和袖弩,先瞅準了邊上幾個人用袖弩連發撂倒,然後撒了一把茶葉趁周圍人沒反應過來從剛剛撂倒的那一排人出滾下了跳下了馬車正踩在那些蒙面人的屍體上,而最不巧的是,她所處的地方不是近山側,是山崖側,這崖不是很高,下面還有路,但若就這麼摔下去,及時是她會輕功也能保證不會摔死。

    正在猶豫要不要跳,就瞥見剛剛被撒了一把茶葉的蒙面人已經回過神來並拿着刀劍無聲的向她衝砍了過來,眼看着那刀就要落到自己身上,澹優眼一閉心一橫,縱身躍下了那懸崖,掉下去的時候因爲有橫生的樹枝刮擋,雖然最後還是重重砸到了地面上,但沒有想象那麼疼。

    在地面上躺了一會兒,她就迷迷糊糊看見有一輛馬車正在向她駛來,她努力了半天撐起身子,結果因爲摔出內傷一口血吐的差點再次趴下,勉勉強強坐起身,她恍惚間看見馬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車伕沒動,跟馬車裏嘀咕了些什麼,一個玄衣男子從馬車裏跳了下來,走到她面前,打量了一會兒,還說了些話,但腦袋裏只存下嗡嗡聲的澹優一句沒聽見,最後那男子向她伸手的時候,她原本想去抓住,卻最後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又的磕回了地面失去了知覺。

    全身上下這種散了架的感覺似曾相識,她費勁的睜開眼,卻還是在馬車上,車上有炭爐,溫暖如春。昏迷之前所見的玄衣男子正拿着針在她身上施針,她這才發現自己上身只剩下了一件褻衣,正在驚慌之際,那玄衣素袍男子也發現她醒了,也不說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仍躺着別動,然後拿着那數寸長的針找了個穴位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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