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的來訪,既在情理之,又在意料之外。 .

    想想當初在北邙山時羊祜對曹亮是恨意滔天,恨不得生啖其肉,把曹亮撕碎了的心都有。

    不過曹亮還是相信羊祜最終還是會聽信羊徽瑜的解釋的,再怎麼說,他們也是親姐弟,羊徽瑜的話容不得他不信。

    所以羊祜的到來曹亮沒有太過驚訝,不過羊祜這個時候前來拜訪,卻讓曹亮有些納悶,究竟是所爲何事?

    羊祜拜訪的時候正巧曹亮不在,羊祜也沒有久留,而是留下了一封請柬,邀請曹亮明日午時到仙客來酒樓赴約,他親自在仙客來設宴,宴請曹亮,同時告訴阿福,務必請曹亮一定光臨。

    象羊祜這樣將來威震天下的名將,當然是曹亮的結交對象,算這種頂尖的人才不爲自己所用,也斷然不能讓他成爲司馬家的爪牙。

    不用說,也肯定是羊徽瑜說服了羊祜,所以羊祜纔會主動地示好,來宴請曹亮。

    有人請客喫飯,曹亮當然不會拒絕,他也準備趁着這一次的機會,好好地和羊祜親近親近,當初之所以捨身去救羊徽瑜,一多半的原因還不是想拉近和羊祜的關係麼。

    可惜事與願違,當時的局面既危急又混亂,許多情況與曹亮的初衷是大相徑庭的,完全脫離了曹亮的掌控,至於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也曹亮所無法預料到的。

    這次羊祜主動地來拜訪並宴請曹亮,無疑是一個示好的信號,曹亮當然是欣然前往。

    仙客來在一品居的隔壁,曹亮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次在一品居偶遇裴秀,裴秀曾在仙客來請曹亮喫過飯。

    午時左右,曹亮剛趕到仙客來的門口,羊祜已經迎候在這兒了,彬彬有禮,態度謙恭,簡直和次相見之時判若兩人。

    進入預定好的包房,羊祜態度誠懇地給曹亮深揖一禮,道:“曹兄,次的事,祜多有得罪,今日在此設宴,是特意地向曹兄賠罪的,還望曹兄大人大量,原諒祜的冒失無禮。”

    曹亮呵呵一笑,道:“羊兄客氣了,這麼一點小事早翻篇了,羊兄又何須掛在心。”

    羊祜大喜,親自爲曹亮滿斟一杯酒,敬道:“曹兄如此雅量,讓小弟是欽佩不已。這一杯酒,權做陪罪,請曹兄滿飲此杯。”

    仙客來的酒,自然是整個洛陽城最等的酒,酒香醇厚,甘綿適口。

    一般普通人家飲用的酒都是米酒,酒液渾濁,而仙客來的酒,酒液清澈見底,與後世的白酒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很顯然,這便是蒸餾過的酒。蒸餾酒起源於何時,一直是史學間衆說紛壇的的難題,不過從出土的東漢青銅蒸餾器看,應當在漢代末年的時候,蒸餾酒已經問世了。

    曹操曾下達過禁酒令,但陽奉陰違的人很多,人們在私底下稱清酒爲聖人,濁酒爲賢人,而這個清酒,指的是蒸餾酒。

    不過清酒價格昂貴,十倍於濁酒都不止,一般尋常人都是喝不起的,只有那些達官貴人,名流士子,纔會常飲清酒。

    服用五石散之後,要喝熱酒溫酒來行散,劣質的酒往往是致命的,必須要喝好酒纔行,所以清酒幾乎成爲了五石散的標配。

    羊祜雖然出身於泰山羊家這一大族,但父親過世的早,家道落,靠着幾畝田產,勉強地維持一個溫飽而已,如同裴秀那般出手能買下價值四十萬的寶劍,擱在羊祜這兒,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

    爲了表示誠意,羊祜才特意地選了洛陽城最爲高檔的酒樓仙客來,其實這裏不菲的價格已經讓羊祜是肉痛不已了。

    曹亮倒是沒有什麼侷促不安的地方,當初和裴秀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曹亮還有些驚異,但時隔不久,曹亮已經是腰纏萬貫的主兒了,有錢是腰桿倍硬,底氣十足。

    曹亮從容地將杯酒一飲而盡,相對於後世常飲的白酒,這個時代的清酒度數還是低了一些,不過入口綿軟,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羊祜很快地再次舉杯,道:“這第二杯酒,小弟謝過曹兄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曹兄捨身仗義相救,家姊恐怕已經是身遭不測了。曹兄如此義薄雲天,小弟卻是如此無禮之至,慚愧慚愧啊。”

    曹亮淡然一笑道:“路見不平,撥刀相助,換作是羊兄,想必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羊祜誠懇地道:“曹兄高風亮節,當爲我輩楷模。”

    曹亮呵呵笑道:“羊兄別給我戴高帽子了,你我雖然不是一見如故,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今後你我以兄弟相稱如何?”

    羊祜大喜道:“求之不得,那這第三杯酒,便賀我們的手足之誼。”

    曹亮暗暗發笑,自己才真是求之不得呢,別看現在羊祜只是白身,並無官職,但將來可是大放異彩的一代名將,現在自己有機會能和他結交,也算是不枉當時捨身救羊徽瑜一回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個人推杯換盞,喝得是酒鼾耳熱。

    羊祜雖然看起來極盡殷勤,又是倒酒,又是挾菜,熱情的很,但曹亮好歹也是酒場混過來的角色,酒精(久經)鍛鍊,又焉能看不出羊祜那閃爍不定的眼神。

    不用說,這裏面肯定有事!

    要說北邙山的事已經是有些時日了,羊徽瑜回家之後,自然不可能不把實情告訴羊祜,羊祜道歉也罷,感謝也罷,應該不會拖這麼長時間吧?

    究竟是什麼事會讓羊祜這樣大費周章地設宴款待呢,曹亮邊喝着酒,邊暗暗地思忖。

    距離羊徽瑜的大婚之期已經是沒有多長時間了,羊家這個時候應該是張燈結綵,準備嫁女纔是,羊祜在這個時候突然有閒情逸致來請客,本身是有很大的問題。

    宴無好宴,搞不好,很可能是一場鴻門宴也說不定啊!

    算不是鴻門宴,看羊祜閃爍不定的眼神,絕對是另有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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