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曹亮輪值完畢,離開了皇宮。

    從溫縣回到洛陽之後,曹亮就不再和夏侯玄有任何的聯繫了,他按步就班地繼續着他的自己的生活節奏,似乎對司馬師的大婚之禮漠不關心。

    因爲曹亮清楚,自己可是被司馬家重點關注的對象,自己在洛陽城內的一舉一動,甚至都有人在盯梢,他裝出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是爲了麻痹司馬家的人。

    其實曹亮和夏侯玄已經有了約定,接下來的事,就無需曹亮出手了,夏侯玄自然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曹亮所做的一切,夏侯玄其實已經是很感謝了,如果沒有曹亮的建言和機智,恐怕夏侯玄還真一直被司馬家矇在鼓裏,這次真相大白,妹妹的死因也確定了,該是和司馬家算總帳的時候了。

    接下來的事,夏侯玄已經完全可以自己來處理了,反正他和司馬家的仇怨,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到是沒有必要把曹亮再捲進來了。

    其實曹亮倒是無所謂,他現在和司馬家已經是水火難容了,那怕再填上這件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了避免被司馬家察覺一些蛛絲馬跡,曹亮還是和夏侯玄保持着相當的距離,司馬懿就算再精明,也決計料算不到已經有人在針對他了,所以爲了殺司馬家一個措手不及,曹亮還是刻意地疏遠了夏侯玄,以方便夏侯玄接下來的操作。

    曹亮則是該做生做生意,該當值當值,生活節奏並沒有因爲司馬師婚禮的即將到來而被打亂。

    剛出司馬門,就瞧見一名家奴模樣的下人攔在了他的馬前,滿臉堆笑地道:“曹公子,小的是羊府的下人,奉了我家小姐之命,特來請公子到濯龍園一會。”

    又是濯龍園

    曹亮的嘴角,微微地露出一點笑意,他之前就是情定濯龍園,和羊徽瑜算是真正確定了關係。

    此番羊徽瑜又約他在濯龍園見面,也算是故地重遊了。

    羊徽瑜現在的心思,曹亮不難理解,眼看着大婚之期日益臨近,而曹亮這邊毫無動靜,她自然是心憂如焚。

    約見曹亮,想必也是要問個究竟的。

    曹亮沒有拒絕,吩咐那家奴帶路,前往濯龍園。

    曹亮在宮中當值的時候,方布是進不了皇宮的,只能一直守候在司馬門外,此刻曹亮出宮,他很快便恢復了保鏢的身份,緊緊相隨。

    至於曹亮要去哪兒,他並不關心,也從不主動地開口詢問,總之,他的職責,就是保護曹亮的安全,至於其他的事,他不聞也不問。

    濯龍園別來無恙,只是今天沒有遊園會,而且時近黃昏,所以濯龍園內一片寂靜,幾乎看不到半個人影。

    進了濯龍園,他們三人皆一起下馬,踏步而行。

    本來情人幽會,都會選擇老地方,既方便又有情調,不過讓曹亮奇怪的是,這家奴在前面帶路,並沒有前往上次他們相會的地方,而是走了濯龍池的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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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這不禁讓曹亮有些疑惑,同時也產生了一些警覺,如果真是羊徽瑜約他見面,怎麼可能會選擇一個陌生的地點呢

    曹亮故意地裝做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以前總是羊公子過來,爲何今日羊公子沒有露面”

    那家奴神情倒沒什麼變化,低着頭答道:“我家公子事務繁忙,正在府中籌備婚事諸事,今日並不得閒,所以是小人陪羊小姐過來。”

    羊祜會主動去幹這些婚禮瑣事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羊祜壓根兒就不贊成這樁婚事,現在明知道曹亮和她姊姊的事,又怎麼可能去做這些。

    曹亮停下了腳步,目光有些發冷,盯着那家奴道:“我看你有些面生啊,羊小姐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你這個奴婢的”

    那家奴依然是不動聲色地道:“小人久在羊府,一直服侍小姐,平時並不外人多見,故而曹公子不識小人。我家小姐就在前面,曹公子您請。”

    曹亮沒有移步,而是冷笑着道:“你究竟是何人冒用羊府的名義,究竟意欲何爲”

    這回那個家奴沉下了臉,而對曹亮的質問,冷聲地道:“我就是要殺你的”

    話音剛落,那人手中突然地多了一把匕首,突地向曹亮的胸前激刺而去。

    一路行來,那刺客一直和曹亮保持着比較相近的距離,等到事發之時,兩個相隔纔不過數尺,那刺客圖窮匕現,突然地就痛下殺手。

    估計那刺客還在鬱悶之中呢,這一路行來,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半點的破綻,這人設,怎麼說崩就崩呢

    對於那刺客的突然出手,曹亮似乎是早已準備,沒有顯得一線一毫的慌亂,站在原地,氣定神閒,彷彿無視這個變故。

    比那刺客出手更快的,自然是方布的刀,那刺客剛一亮出匕首,方布的刀就已經出鞘了,寒光一閃,朝着那刺客的手腕就斬了過去。

    這一刀來得太快了,那刺客完全沒想到居然還有比他更快出刀者,這一刀劈來,勢如破竹,如果那刺客此刻再不停手的話,那隻右手註定要和身體分離的。

    畢竟這一刺能不能傷了曹亮的性命,還是一個未知之數,但方布這一刀,卻是鐵定要廢了他的。

    那刺客牙一咬,只能是選擇後退,反正他們今天在濯龍園安排的極是妥當,曹亮想死裏逃生,幾乎是白日做夢。

    喪失了機會,還可以再找,但如果被人斬去一條胳膊的話,那他做爲一個死士的頭領,可真是自毀武功了。

    但他想躲得開,就能躲得開嗎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方布的刀,既然平時很少有出鞘,此刻一旦出鞘,不見點血又怎麼可能會放回去。

    那刺客身形暴縮,盡施平生之力,試圖閃開這突如其來的一切。

    而方布根本就不給他機會,這一刀以更快的速度閃電般地劈了過去,如影隨行,那刺客後退數丈就連腳後跟都沒站穩,方布的這一刀便斬斷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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