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箭雨在空中交織着,甚至這些箭矢還沒有來得及射向對方的陣營就已經在空中相撞了,由此可見這些箭矢的密集程度。
相比之下,幷州軍的弓弩要更加凌厲一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幷州軍配備着大量的連弩,曹亮入主幷州之後,有了人力物力來做保證,在軍械製造方面,可以擴大了生產的規模,以前象小批量裝備軍隊的連弩、配備式投石車、連發式投石車、連弩車這些裝備現在已經可以廣泛地裝備到各個步兵營之中,這次是要求機動性高的野戰而不是攻城作戰,否則幷州軍肯定會將投石車那些重型裝備投入到實戰之中來。
目前幷州軍各步兵營弓箭兵和連弩兵的配置比例基本上達到了一比一,儘管連弩的射程比複合弓要小一些,但是在殺傷效果上,卻是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雙方的這一輪弓箭互射,明顯的幷州軍是要壓過司馬軍的。
王觀立於陣中,指揮着軍隊儘量的躲避着那如暴雨般襲來的箭矢,刀盾兵儘可能地將盾牌豎起來,連成一片,這樣不但可以保護自己,同時也可以給周圍其他兵種的士兵以闢護,其他沒有盾牌的士兵則利用一切掩體進行掩護,比如躲在輜重車的後面,總而言之,儘可能地躲藏起來。
但饒是如此,幷州軍這種大範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攻擊方式,讓司馬軍付出了不少的傷亡代價,許多士兵中箭身亡或受傷,尤其是弓箭兵,本身他們就是攻強守弱的軍隊,在對射之中,不斷的有弓箭兵中箭,死傷甚多。
弓箭兵的傷亡越大,司馬軍的反擊力度便越小,面對幷州軍超強的箭矢覆蓋攻擊,司馬軍弓箭兵不敢硬抗,紛紛躲避,以至於射到後面,司馬軍幾近啞火。
而幷州軍的箭矢輸出卻從來也沒有衰減,他們配套作戰,刀盾兵給弓弩兵提供強有力的保護,而弓弩兵只需要負責攻擊就行,這樣的互補作戰體系,可以保證幷州軍的弓弩兵可以提供持續穩定的攻擊波。
儘管在對射的過程之中,幷州軍各營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傷亡現象,但是這種傷亡現象卻不是普遍的,幷州軍在向前推進的過程之中,可以一直保持不間斷的箭矢打擊,也爲步兵的推進提供了強有力的保障支援。
想要真正殲滅包圍圈之中的這支司馬軍,幷州軍光是依靠遠程的弓弩進攻是不可能實現的,必須要將步兵和騎兵壓上去,進行短兵相接的廝殺,這樣纔有可能將其全殲。
文欽的驍騎營居於步兵營的左右兩翼,不過驍騎營並不甘心當這次戰鬥的配角,依靠速度上的優勢,驍騎營率先地從左右兩翼突了出去。
鐵騎隆隆,驍騎營率先發難,向着司馬軍發起進攻。
不過司馬軍依靠大量輜重車構築的防線,可以在一定程度阻擋幷州騎兵的攻擊,驍騎兵衝到近前,不得不勒住了戰馬。
這樣做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防備騎兵的攻擊,戰馬可以跳過糧車,但最多也就能跳過一輛或者是兩輛,總不至於一下子跳過好幾輛吧。
文欽衝到近前才發現司馬軍的這糧車排列的十分衆多,想要一下子衝過去難度不小,非得把這些糧車給解決掉纔行。
但是這些糧草連結的十分緊密,短時間內想要破壞卻非易事。
而且司馬軍躲在糧車的後面,不斷地施放冷箭,就連文欽的肩頭上都中了一箭,所幸文欽穿着厚厚的鎧甲,這一箭雖然射穿了鎧甲,但箭頭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力道了,文欽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輕傷不下火線,文欽半分都沒有後退,下令驍騎營點起火把來,將火把投向了那些糧車陣。
那些糧車全部都是由木頭製成的,自然是上好的引火之物,驍騎營這麼多的火把紛紛地投了進來,很快便將這些糧車給點着了,噼哩叭啦地燃燒起來。
王觀一看有些着急,這些糧車可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屏障,一旦被燒燬,幷州軍的騎兵便可以長驅直入,他們勢必很難抵擋。
情急之下,王觀下令司馬軍前去滅火,但火勢燒起來容易,想要滅掉可就難了,更何況這些糧草可都是用乾透的木頭製成的,遇火即着,撲都撲不滅,王觀看着升騰起數丈高的火焰,只能是無助地搖了搖頭。
不過火雖然燒燬了糧車,但卻無形之中構成了一道火牆,將幷州騎兵擋在了火圈之外,等不到大火熄滅,幷州騎兵是不可能攻得上來的。
但光看這火勢,沒個三兩柱香的工夫是不可能着完的,雖然這點時間不算太長,但對於王觀來說,卻是足夠了。
驍騎營放火燒的,只是他們進攻面上的那一段糧車陣,雖然火勢有向兩端蔓延的跡象,但短時間內想把整一圈的糧車全部給點着也不可能,尤其是處於上風位置的,火很難燒得過來。
這個位置正是長水營的攻擊方向,王濬此時還在東山上指揮戰鬥,負責領兵突擊的是長水營的兩個校尉,他們各率一個千人隊殺向了司馬軍,糧車雖然能擋得往騎兵,但卻擋不住步兵,只有半人多高的輜重車對於步兵來說,也只不過是擡腳即過的一個障礙罷了,長水營的士兵踩踏着糧車,如履平地,速度絲毫不減地衝向了司馬軍。
短兵相接的戰鬥旋即開始,幷州軍步兵蜂擁而上,王觀則指揮司馬軍拼死抵抗,雙方陷入到了血淋淋的肉搏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