幷州騎兵的速度果然是恐怖如斯,離開平陽沒有多久,司馬師就接到了陳騫的稟報,稱斷後的部隊遭到了幷州騎兵的攻擊。

    進行攻擊的是幷州軍驍騎營,這支輕騎兵果然是幷州諸騎兵之中速度最快的一支,他們擁有着疾風一般的速度,遠遠望去,不過是遠方的一個個小黑點,但轉瞬之間,他們就能殺到你的眼前,速度之快,令人瞠目驚舌。

    不過好在陳騫早就有所防備,在發現驍騎營追來的時候,陳騫就已經下達了排出長槍陣的命令,密密麻麻的槍林構築出了一道堅實的防線,全方位無死角地封死了驍騎營的攻擊路線。

    以驍騎營的速度,想要撕開這道防線也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司馬軍的長槍也不是喫素的,他們必然也會給驍騎營帶來不小的傷害,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顯然不是驍騎營所需要的,他們嘗試性地在外圍轉了幾圈之後,紛紛撥馬而走,並沒有和司馬軍發生什麼衝突。

    陳騫不禁是長舒了一口氣,看到幷州騎兵氣勢洶洶地追來,陳騫不禁心中暗暗地有些打鼓,他一直留在介休大營,未曾前往祁縣,所以並沒有親眼看到雙方騎兵的這一次大決戰。

    但是司馬軍七萬騎兵全軍覆滅的消息,還是讓陳騫震驚不已,同時也對幷州騎兵產生了相當的畏懼感,畢竟自己帶着這麼些戰鬥力不強數量也有限的步兵,又如何能抵擋得了幷州騎兵的攻勢。

    但方一交戰,陳騫便發現幷州騎兵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可怕,司馬軍僅僅是布出了一個普通的長槍陣,就讓驍騎營是知難而退了。

    陳騫笑着對身邊的人道:“人們都言幷州騎兵厲害,依某看,也不過如此。”

    他的話音剛落,有軍士急稟道:“陳將軍,幷州騎兵又殺回來了!”

    陳騫一看,可不是麼,幷州騎兵兜了一圈之後,又重新地殺了回來,這去得匆匆,來得也是飛快,看來幷州軍的速度還真不是假的,戰鬥力還搞不清楚,但光是這份機動作戰的能力,就不是司馬軍騎兵可以比擬的。

    不過有了第一次的交戰經驗,陳騫此刻是心情大定,指揮軍隊強加防備,仍舊排出了長槍陣來抵禦幷州騎兵的再次進攻。

    既然這個對付幷州騎兵最爲有效,陳騫自然也就沒有必要來更換。

    但這次幷州騎兵衝過來的時候,陳騫便發現有些不對勁了,這次幷州騎兵進攻的速度顯然沒有上一次的快,而且前進到距離司馬軍長槍陣只有一箭地之後,幷州騎兵突然地射出箭來,這種箭並不是少量的,而是一排排的齊射,漫天的箭雨立刻將司馬軍的長槍陣所籠罩。

    長槍兵在防禦弓箭的能力上,是一個弱項,這完全是長槍兵的特點所決定的,面對疾射而來的箭矢,長槍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

    而且由於長槍兵緊密的陣形,所有士兵都是人挨人,槍連槍,這也讓長槍兵幾乎沒有躲閃的空間,面對密集的箭雨,他們既無防禦的能力,也無躲避的空隙,只能是用血肉之軀來迎接冰冷犀利的箭雨。

    “不好!是弓騎兵!”陳騫大叫了一聲,他原本以爲驍騎營只是掉了個頭,就發起了二次的進攻,但沒想到短短這麼轉瞬之間的事,幷州軍竟然完成了隊伍的更替,把越騎營給換了上來,如此的變陣能力,實在是令人歎爲觀止。

    幷州軍的這次追擊行動原本就是三大騎兵的一次協同作戰,只不過屯騎兵由於行軍速度較慢而落在了後面,所以最先進入攻擊位置的,就是驍騎營和越騎營,文欽和鄧艾商量一下,率先由驍騎營發動一次試探性的進攻,看看司馬軍的反應如何。

    果不其然,司馬軍在第一時間祭出了長槍陣來抵禦驍騎營的進攻,儘管驍騎營其實並不太怵這種長槍陣,但是有更好的辦法來對付長槍陣,文欽自然也就不用去逞強了,驍騎營只是在司馬軍的陣前兜了一個大圈子,發起了一些試探性的進攻,然後便揚長而去。

    驍騎營剛一退場,越騎營便立刻揮鞭向前,無縫地發起了攻擊。

    所以這樣的攻擊節奏,讓司馬軍絲毫感受不到幷州騎兵是換了人的,前後的過程也僅僅只是最爲短暫的一瞬,幷州軍幾乎如潮水一般地涌了過來。

    直到越騎營的弓箭出手,司馬軍這才意識到了這支騎兵和先前的那支騎兵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但這個時候,變陣已經是來不及了,一時間長槍兵紛紛中箭,光是倒地的,就成批成片,陣型也爲之大亂。

    陳騫一看情況不妙,用長槍陣來對付輕騎兵是最爲合適的,但對付弓騎兵就勉爲其難了,他們完全變成了幷州軍的活靶子,現在想要力挽戰局,不至於這樣被動挨打,陳騫就必須要去變陣了,把擅長應對弓箭的刀盾兵給頂到第一線上,以對付弓騎兵的攻擊。

    變陣的命令一下,長槍兵是紛紛地後撤,刀盾兵則是快速地補充了他們的位置,一面面碩大的長方形盾牌被立了起來,構築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盾牆。

    防禦弓箭,最爲有效的手段還是盾兵,堅實的盾牌可以抵擋得住任何凌厲的箭矢。

    陳騫一看變陣奏效了,不禁心頭一喜,看來幷州騎兵也不難對付啊,只要找準時機,對症下藥,應付他們還是很輕鬆的,如果張冠李戴應對錯誤的話,只怕不僅是無法抵敵,還得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

    也許這就是祁縣之敗的原因吧,只能說當時大戰之時,司馬軍並沒有找到破解幷州騎兵的辦法,所以纔會一敗塗地。

    不過那個時候,司馬軍僅僅只有騎兵這麼一個單一的兵種,面對幷州騎兵多變的進攻方式,他們自然是應接不暇,沒法做出相應的調整,如果當時司馬軍步騎聯合作戰,諸兵種協同合作,自然不會敗得這麼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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