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李行之抱着手臂,有點頭大, 無奈的提醒道:“你衣服還沒脫, 讓他吸布料麼”

    “哦。”南子慕恍然大悟, 終於是清醒了一點,把衣服扯了給小世子餵奶, 哭聲這才停了。

    奶媽徐娘站在門口, 旁邊還跟着一個小奶爹,李行之面色冷淡地一回頭,徐娘和那哥兒皆微低着頭, 然後開口問:“侯爺怎麼還沒歇息,需要老奴多叫幾個下人來看着小世子嗎”

    李行之有點疲憊, 但語氣還不算差:“不用,左右也哄不服小世子, 待這也礙手礙腳,都下去吧。”

    “是。”兩人異口同聲道。

    第二日清晨, 又是一場飛雪。

    濃雲把日出完完全全得遮在了後邊, 溫度驟然下降,連素來按行自抑的侯爺都賴了一刻鐘的牀。

    他纔打開門, 在屋子門口站着的小蓁立即端着熱水上前,跟了李行之之後, 小蓁自然是不再缺衣少食了, 但穿的厚歸厚, 架不住這天冷, 在門口候了兩刻鐘, 耳朵連着臉頰一線,凍的通紅。

    “我說了不用你特意過來,你只在我院子裏幹活,這邊下人多的很,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小蓁咧開嘴笑了笑:“奴才愚笨,一把賤骨頭也閒不住,能伺候侯爺是奴才的榮幸。”

    說完他抱着歉意道:“只是水已經不熱了,還請侯爺見諒,奴才馬上去廚房換盆水來”

    “不用了,麻煩。”李行之示意他把水端進來,“剛好今天腦子不大清醒,用冷水洗把臉也好。”

    小蓁把漱口水瓶與臉盆擺好,便悄悄退下了。

    李行之洗漱完後,一轉頭見這位新來的奶爹還蜷在被子裏睡,侯爺府裏還未有敢這般懶骨頭的下人,更何況是在主子面前,這是誰給他的狗膽

    “阿喜。”李行之的聲音裏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慍怒,他伸手翻開南子慕的被子,重重搖了搖他的肩膀,“還不起”

    南子慕艱難地掀開眼皮,不怕事地對上李行之的眼睛,復又合上,然後豎起一根手指頭,軟綿綿的開口:“再一會。”

    “”在主子面前賴牀,居然還敢討價還價

    李行之倒沒有多生氣,只是覺得一頭霧水。

    然後下一秒他就一頭霧水地掐住了南子慕的臉,不得不說這張臉看起來不大,捏着倒是能捏出一把肉來。

    南子慕的臉是稚氣未脫的嬰兒肥,李行之在把人家的臉都掐紅後,莫名其妙覺着自己的心被戳一下。

    南子慕算是被掐醒了,拉開李行之的手,捂着臉怒道:“你幹嘛”

    “非非人哉,痛死了。”

    他不知道是哪裏戳了李行之的笑點,這位下人眼裏冷漠又難伺候的侯爺突然笑起來,然後下一秒又變臉,冷聲道:“大膽,區區一個下人也敢對本侯無禮。”

    南子慕被他嚇了一跳,但仍不甘示弱道:“你先,掐我的那什麼喊捉什麼”

    忘了“賊”字怎麼唸的山鬼在說完這句話後突然覺得很丟臉,氣的臉都紅了。

    李行之頓時啼笑皆非,硬生生憋住了沒笑:“是賊喊捉賊,文盲。”

    “你才,文盲。”南子慕忍不住想鑽出被子打他,然而剛掀開一多半,他又沒出息地躺了回去,這天實在是太冷了。

    他瞪着李行之,用意念打他幾巴掌後,覺得心裏好受了些,總算沒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

    “還不起來”李行之一邊說一邊去拿桌上的配件,“侯爺府花錢可不是聘請豬進來喫白飯的”

    他話還沒說完,後背突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因爲穿的比較厚,倒是沒有什麼痛感。李行之蹲下身子,把那顆金元寶撿了起來,擰着眉回頭:“不想活了”

    “給的錢,不喫白飯。”南子慕朝他吐了吐舌頭,“纔不是,豬。”

    什麼玩意這聘請的到底是奶爹還是大爺

    不過李行之雖然看着脾氣陰晴不定,但其實內心很佛,面上不善看上去要殺人,但終究是沒有濫殺無辜過。況且這南子慕合他眼緣,雖然脾氣差了點,然李行之覺得還算可愛。

    再者說,他家寶貝兒子偏偏只喝南子慕的奶,他是哄的服這孩子,就是沒奶可喂。

    李行之不怒反笑,把手裏的金元寶塞進了自己的腰包:“行,你在這的喫穿用度都在這錠金子和月例里扣。”

     他走後,南子慕才慢吞吞地從被窩裏鑽了出來,自個繞去廚房裝了熱水,把自己理清楚了,又給小世子餵了一遍奶。

    南子慕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剛讓下人尋來的筆墨紙硯,開始手抄佛經。

    南子慕這脾氣從前就這麼差,有時候怎麼戲弄他他也不理會,有時候又一碰就炸。

    萬年前有次天庭宴會,要回去的時候醉酒的鳳凰突然樓住他,調戲不過幾秒,南子慕就生氣了。

    當場就把神鳥鳳凰給捋禿嚕毛了,害的鳳凰好幾天不敢出門,直到一個藥仙給他從去了生毛藥水,好歹腦袋上冒出了一點絨毛,這纔敢出去見仙。

    鳳凰氣不過,能出門後就天天去找天帝告狀,嘰嘰喳喳地繞着天帝轉,使得天帝的寶光殿終日鳥語花香的。

    天帝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非得被這隻鳥也給啄禿了不可,於是只好把南子慕請上了無色天,丟給那裏的一羣佛去做做思想教育。

    然上去之後南子慕的心情已經好了,佛祖教他心中有怒氣時,就念經化解;氣到想揍人的時候,就抄佛經消解。

    南子慕天賦異稟,學成後回去在終南山中睡了幾千年,完全不和任何活物交流,自然也沒再生過氣,佛的不能再佛。

    李行之練完劍後路過廚房,面無表情地走進去吩咐道:“這兒新來了一位叫阿喜的奶爹,他想喫什麼就給他做什麼,不可怠慢了他。”

    “是。”下人們應。

    李行之頓了頓,又道:“只他的那一份,所用食材的錢一律記下來,一月後交到我手裏。”

    侯爺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出去,心情很好。

    半個時辰後,徐娘出現在太子妃的院子裏,面露喜色道:“娘娘,老奴昨個晚上看見侯爺和那位叫阿喜的哥兒,在一個屋子裏過了一宿,雖然還有小世子在裏邊,但按照侯爺那性子,能讓那哥兒在裏邊睡,還讓他躺牀上,八成是對這哥兒有點意思。”

    “是嗎”太子妃放下調羹,像是對這事很感興趣,笑着讓徐娘繼續說。

    徐娘道:“可不是嗎今天一大早阿,老奴還聽見侯爺和那哥兒在屋子裏有說有笑的。侯爺也是老奴親眼看着長大的,笑的那麼開心還真不多見。”

    “老奴還聽廚房的人說今早侯爺特意去囑咐他們,說是那哥兒想喫什麼就給他做什麼,不可怠慢了他。”

    太子妃聽的挺樂呵,李行之什麼都好,就是缺個貼心人。如果能合他心意,就算是個哥兒也無妨,立了一個小妾就會有第二個,她就不用成日爲李行之將來的子嗣擔憂了。

    “碧桃,隨我去私庫裏挑些玩意,送給這位哥兒。”太子妃把才吃了一半的早餐往桌上一擱,就興奮地去挑禮物了。

    不過程姚瑛那邊對這事的態度可就不一樣了。

    侯爺夫人聽那位她安插在奶爹裏的一位哥兒複述完這事,表情始終是淡淡的。

    她是程家的嫡女,自小就被府裏幾十雙期待的眼睛盯着,要她儀態端莊,要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態。所以如今,喜怒皆不形於色。

    “哦”程姚瑛垂眼,看向那位哥兒,手指不經意間就將一杯熱茶掃落在地,“當真有此事”

    “砰”的一聲,那哥兒也隨之跪下,垂直腦袋道:“千真萬確,小的怎麼敢對您說謊。小的要走的時候,還看見太子妃娘娘讓人擡着一木箱的東西要送給那哥兒呢。”

    程姚瑛沒法說服自己,她本就不是心胸寬廣之人。自己沒法得到的人和心,怎麼也不能讓別人搶了去。

    春燕不太高興道:“前朝有男後,一開始是不起眼,後來還不是踢開了前皇后,坐穩了這個位置。這個阿喜倒好,一開始就這麼張揚,以後保不齊”

    “皇家的事,是你能議論的嗎”程姚瑛驟然變色,打斷了她的話。

    春燕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連忙跪下:“是春燕多嘴了,奴婢一時嘴快”

    “起來,以後口頭上注意些,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

    春燕:“夫人教訓的是。”

    程姚瑛又看向跪下地上的哥兒,不緊不慢道:“我對這位奶爹的身份尚且存疑,你可有那份衷心,替我查驗一番”

    “奴才奴才對夫人,忠心耿耿夫人儘管吩咐。”

    還跪着的二皇子李卓兆朝李行之使了個眼色,李行之就適時提醒老皇帝:“皇爺爺,二叔還跪着呢。”

    老皇帝不悅道:“讓他跪,跪到朕氣消了爲止。”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