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說完她朝左右看了看, 碧桃方纔就已經將除徐娘外的下人都請了出去, 主要還是擔心這裏有程姚瑛的眼線。

    從前侯爺沒有對哪個人特殊過, 程姚瑛自己一個人是作不什麼了妖, 所以太子妃對她的印象一直很好。只是她是怎麼對生下小世子的那位哥兒的,太子妃如今仍心有餘悸。

    那間屋子,除了程姚瑛手上有一把鑰匙之外,其他人都打不開那扇門, 而那哥兒生完孩子總不可能自己消失, 唯一可讓太子妃本人信服的說法就是程姚瑛在她過去之前,就已經把那哥兒給處理掉了。

    更讓太子妃膽寒的是她的乖孫被一個人丟在那屋子裏, 若不是她發現的早

    所以昨晚程姚瑛同他說起阿喜的可疑之處時, 太子妃始終不是太相信,反而爲他這麼一個外人做辯護。

    太子妃抱久了強壯的小歡喜,手臂也開始發酸了, 又看見懷裏的小歡喜吮着手指,亮晶晶的淚眼始終往南子慕的方向看着。太子妃把小孩遞了回去,有些驚訝道:“本宮怎麼看着歡喜長的和阿喜有幾分相似。”

    碧桃站在太子妃的身後,開口道:“是有幾分相似, 您瞧他們的臉型,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倆也是有緣分。”太子妃的話鋒一轉,終於提起了昨天的事, “阿喜啊, 本宮聽這兒的兩個哥兒說, 他們在你沐浴的時候看見你腹部一點疤痕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南子慕昨天就把謊話編好了,現下從容答道:“唔終南山有一種草藥,搗碎了敷在傷口上,就能使傷口迅速恢復。我用了半月有餘,就連疤痕都不見了。”

    “這般神奇”太子妃驚道:“你從前爲何不多挖些賣給藥鋪,不用多久就能在京城置一處宅子了。”

    南子慕的語速死活快不了,好在太子妃並不是性急之人,保持着下一秒就能成佛的耐心,聽他胡謅道:“不好找,也少見,輕易挖不到。”

    太子妃派出去的人今晚就能回來,她胸有成竹地說:“阿喜,你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到行之的院子裏去住。”

    若今晚她查到終南山上確有此人,那她定會撮合李行之和阿喜;若是阿喜撒了謊,那她也絕不會心軟。

    “”南子慕挺驚訝。

    “行之每天晚上都這樣兩頭跑也辛苦,孩子也要和父親多待在一起,以後感情纔會好。”太子妃說的眉飛色舞,“他那裏的空房還多着呢,你就住他隔壁間,誒碧瑤,你先去通知一下侯爺院子裏的下人”

    太子妃此舉正合南子慕的心意 ,既然一時半刻還不能將李行之帶回去,那便摸就一手感情牌。南子慕對自己的樣貌和人格魅力還算自信,覺得自己一開局手上就有一對“金將”,再加上一手好牌,稍做努力就是躺贏。

    然而高興歸高興,表面上還是該矜持一下的,南子慕假做靦腆,說:“不太好吧,只有我一個人嗎”

    話是這麼說的,然南子慕臉上的笑容卻掩不住,他是刻意如此,畢竟沒有哪個母親會想見到一個因爲親近她兒子而愁眉苦臉的人。

    “自然是隻你一個,行之他不愛熱鬧,去的人太多,他定然要惱。”太子妃安慰他道,“你也不必擔心一個人看不過來小世子,行之那有個不大的小孩叫小蓁,雖說是小孩,但非常能幹,有什麼事你吩咐他便好。”

    小蓁南子慕記性不大好,這麼多年都沒法把終南山上的妖怪給認全,不過也是因爲山神的歲月太過漫長,他方纔認全一批妖怪,一覺醒來見到的也許就已經是他們的子孫了。

    好在南子慕不是個多愁善感之人,這種事多經歷幾次後,他就不會去記它們的名字了,免得它們老死,他還要徒增傷感。

    當然,這其中除了紅玉和王大虎,不笨又不煩人,還有成仙的潛質,算是可塑之才。

    “哦。”南子慕迴應。

    徐娘站到他身後,隻手輕輕搭上南子慕的肩膀,催促道:“還不快謝謝娘娘,沒規沒矩的。”

    “無妨。”太子妃好說話道,“別拿這些條條框框拘着他,私下裏就隨意些,在外人面前不失禮便是。”

    她這話的意思是,該學的規矩還是得學,只是私下裏不必那麼認真罷了。南子慕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帶一個孩子已經足夠麻煩,還要他學府裏的規矩。

    然而身在侯爺府,他又不是爺,只能嚥下這一口氣,不情不願的說了句:“謝娘娘。”

    這天晚上,太子妃收到的消息是,終南山上確有此人,無親無故,一人獨居着。

    “阿喜,這是太子妃娘娘命奴婢們送來的絲綢布帛。”

    “這是太子妃娘娘命奴才送來的幾張狐裘,娘娘說眼下已經入冬,將這幾件狐裘做成披風,或是夾在被衾裏做裏襯,

    就算是隆冬,也能暖和一夜。”

    南子慕的臉上看不出情緒,窩在被子中拿小歡喜幌子,抱着他假裝在餵奶,這樣就不必下牀謝恩了。

    第一是他本身就懶,二是近來大幅度降溫,南子慕直接把小歡喜放在牀上睡,免得他一哭就又要鑽出被子。

    南子慕不是傻子,昨天聽完程姚瑛的那段話,當即就編好了來龍去脈,又讓紅玉大半夜趕回去,吩咐幾個道行高些的妖怪僞裝成居民,逼他們將關於阿喜的身世狀況背的滾瓜爛熟

    他隨意扒拉了一張還是半成品的狐裘出來,鋪在牀鋪上,又往炭盆裏添了些新炭,然後繼續睡自己的覺。

    第二天一大早,太子妃令好些個下人過來,興師動衆地要接他道侯爺院子裏去。太子妃可能怕自己今後夾在程姚瑛和阿喜之間裏外不是人,這回也是讓下人打着李行之的名號來的,反正李行之前天就走了,現在也不可能飛過兩個縣回來質問她。

    南子慕抱着小歡喜出去的時候,春燕就施施然端上了一小木盒的金銀首飾,陰陽怪氣道:“這是我們夫人送你的,都是些貴重物品,並不大適合你,賣了也夠你一輩子不愁喫不愁穿了。”

    簡言之,這麼好的東西送你是可惜了,你可不配帶。

    南子慕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漫不經心地一擡眼,目光略略掃過春燕面前的空氣,視線甚至都沒聚焦,他隨口道:“送到侯爺那邊去吧。”

    “你”春燕覺得他是恃寵而驕,故意讓自己想起侯爺喜歡他,春燕沒好氣道,“侯爺還沒給你個名分,都一樣是下人,你以爲自己多是個東西”

    南子慕懶得搭理她,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春燕,接着訕笑道:“你看我現在有手接嗎”

    春燕看着他懷裏的小世子,一時啞然。等到南子慕走遠了些,她纔不爽的罵道:“狐媚東西,等世子斷奶了,就是我們夫人帶了,現在靠着小世子來勾引侯爺,以後看你該如何,噁心”

    “”南子慕的聽力甚好,春燕又說得並不小聲,他不厭其煩地折回去,對着春燕嘲道,“醜東西,有人想找你回去做媳婦嗎”

    “自然是有的”春燕道。

    南子慕兀自一哂:“呵,那他可真是,打着燈籠上廁所。”

    春燕一開始沒聽明白,後來從南子慕白轉九折的腦回路里理解出了他的意思。

    打着燈籠上茅廁照找屎。

    回過神來的春燕氣的跳腳,卻也找不到什麼詞能讓她有勇氣再追上去罵的,只能憤憤然離開。

    許是此時藥性正盛,身上這人似乎對南子慕有着無盡的吸引力,他情難自已地去貼近,再貼近,恨不得將那人一整個抱起來,才能緩解身上的燥熱。

    等到那男人的身體也漸漸熱起來後,南子慕就不太樂意了,將剛剛還貼在他胸膛上降溫的臉給挪開,推了他幾把以示不滿。

    可惜越推,這距離越是近。

    南子慕被他吻得舒服了,只能哼哼兩聲表示歡喜,想要把這個人踢出去的想法也歿了。

    於是芙蓉帳暖,春宵一夜。

    第二天南子慕才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了這裏。他倒是不怕黑,就是這咯人骨頭的牀,還不如他終南山中的山洞好睡。

    回過神來的南子慕氣得跳腳,痛悔之餘有憤怒。

    當今天帝善解仙意,看多了人仙相戀,礙着上有天條,每對都要上演一場虐戀情深。天帝看不下去了,就改了這一天條,說是但凡人仙交合,仙者墮爲凡人,其神格法力皆賜予後代。

    讓他們有情人終能白頭偕老。

    這一天條出來,諸多神仙都不敢繼續再浪了,畢竟好容易成了仙,誰想和凡人一般生老病死

    南子慕此刻身上神格還在,只是法力被封了,他一個好喫懶做的山鬼,平常除了玩就是睡,丟了法力,那就是半點本事也沒有,和凡人無異了。

    一日三餐都有人按時送來,在那個可透光的矩形洞口,送飯的那位的聲音雌雄難辨,每次都扯着嗓子大喊一聲:“喫飯了。”

    寒冬臘月,南子慕瞥見他得手上滿是凍瘡,他接過盤子,看了眼盤子裏的菜,邊緣處被炒到焦黑,他嚐了一小口,差點要吐回去。

    那菜裏是半點調味都不曾加過,和他在酒樓裏喫到的山珍海味大相徑庭。

    南子慕看着沒什麼脾氣,性子溫吞,但其實特別容易生氣。更何況自己莫名其妙上當,被人睡了,法力盡失不說,還要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關就關了,連好喫的也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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