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太子妃第二天一大早就過來要看孫子, 南子慕昨晚沒喫晚飯, 今早純粹是餓醒的。

    所以等太子妃來的時候, 他已經穿好了太子妃昨個送來的衣服,梳洗打扮好後一手抱着兒子, 一手用湯勺舀粥往嘴裏塞。

    “太子妃娘娘到。”一哥兒推開門, 做做形式地走進來通知了一聲。

    太子妃後腳就走了進來, 這幾天南子慕都要看孩子, 所以徐娘還沒來得急教他規矩。太子妃都走到他旁側了, 他還在若無其事地喫着飯。

    南子慕緩緩擡頭, 發覺這屋子裏的幾個下人和太子妃娘娘都在盯着自己看,徐娘瘋狂給他眼神以暗示。南子慕不明所以, 迷迷糊糊地要站起來。

    “不必多禮。”太子妃總算找到了臺階下, 笑着坐在南子慕旁邊的椅子上。

    這些人剛剛是在等着自己行禮嗎曾經受到過萬民朝拜的山神心裏有些不平衡。

    太子妃倒是一貫的好脾氣, 南子慕雖然失禮,她也沒生氣, 伸手要抱小世子:“阿喜,讓本宮抱抱這小乖孫。”

    南子慕抱了他整整一個時辰,整條手臂都發酸發軟,聽太子妃這麼說,自然求之不得地將孩子遞過去。

    哪知那孩子一進太子妃懷裏就開始哭,太子妃手慢腳亂了一番,又將孩子塞回了南子慕的手裏。礙於他兒子的親祖母在場, 南子慕不敢太兇, 怕嚇壞這位並不年輕了的祖母。

    他放下調羹, 頗爲“慈祥”地對着懷裏的小孩笑,然後柔聲道:“歡喜,那是祖母,不可胡鬧,知道嗎”

    可能是沒見過笑得這麼溫柔的南子慕,小孩的哭聲瞬間止了,只敢一抽一抽地滾眼淚。南子慕見怪不怪地抽出手帕,給他抹了一把臉,然後將他放到太子妃手裏。

    這回小孩果真就不哭了。

    “欸,真不哭了。”太子妃小心翼翼地捧着小世子,終於在他不哭鬧的情況下享受了一把當祖母的樂趣。

    她興奮地逗弄着孩子,突然想起南子慕方纔對她乖孫說的那一席話,太子妃疑惑地問:“你叫他歡喜”

    南子慕不好意思的笑笑:“取的小名,總世子世子的叫,不好聽。”

    他有點尷尬,怕太子妃笑話他沒文化,又補充了一句:“我沒讀過書,隨口喚的,你別笑話我。”

    太子妃沒有要責備的意思,反而欣然道:“本宮前些日子才和行之擬定了幾個名字,昨個皇上給選了一個做大名倒是還沒想過小名,歡喜不錯,本宮也不需要他以後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現在能歡歡喜喜的長大就好。”

    “歡喜,歡喜。”太子妃用手指戳了戳歡喜的臉蛋,又看向南子慕。

    這個小哥兒不像府裏的其他哥兒,喜歡同女人一般濃妝豔抹,不過他這張臉是天生麗質,多施粉黛反而是累贅眼若桃花但眼中卻不含桃花,整張臉說不上豔,也不至於太清太雅,太子妃越瞧越覺着歡喜。

    也難怪行之小兔崽子之前誰也看不上,卻偏偏對他不一樣。

    太子妃的目光意味綿長在南子慕臉上停留,接着開始搭話:“今個來的路上聽下人說你並不是啞巴,只是山上下來的,不懂京城話。現下一聞,果然如此。你這般模樣的人兒,要是啞巴,那就太可惜了。”

    南子慕坐如針氈,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只得尷尬的笑了笑。

    徐娘在旁邊乾着急,心想這阿喜怎麼這般沒眼力見,自謙之辭都不會說,只乾巴巴的笑着像什麼話

    “阿喜啊”太子妃開門見山道,“那什麼你覺得侯爺他怎麼樣”

    和這個哥兒相處了一會,太子妃以自己的人生經驗斷定南子慕並不是一個聰明人,因此就省略了那些旁敲側擊的步驟。

    “”他還能說不怎麼樣嗎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南子慕故作靦腆地摸了摸耳朵,“侯爺麼顧盼燁然,當世無雙,自然是好的。”

    才從府裏一個小丫頭哪裏聽來的誇讚,南子慕現學現用,轉頭就借花獻侯爺了。

    太子妃不喜歡扭捏的人,自己從小又是被拘着長大的,所以碰上南子慕這般自由散漫的,莫名的就對他有好感:“那你覺沒覺得,他對你有那個意思”

    南子慕想說沒有,他還整天兇巴巴的對自己,但這把委屈一閃而過。南子慕就算腆着這張厚臉皮,也沒法在這事上胡說八道,他誠實的回答:“我覺得並沒有。”

    “哎,小年輕就是害羞。”太子妃和碧桃相視一笑。

    南子慕:“”這兩人從哪看出自己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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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太子妃斂了笑意,突然正色道:“阿喜我問你,你可有生養過,家中還有自己的小孩嗎”

    昨晚程姚瑛請自己過去,愁眉難展地握住了他的手道:“姚瑛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知道這事後,姚瑛總覺得心慌難安。”

    太子妃問:“和本宮有什麼當說不當說的,發生什麼事了”

    程姚瑛招來春燕,春燕給太子妃行了個禮,接着道:“夫人心裏掛念着小世子,但又不好親自去看,只好事無鉅細的吩咐琢玉樓裏的那幾個哥兒,叫他們凡事都細心些。昨個有兩個哥兒伺候阿喜沐浴夫人說餵奶的奶爹要每天沐浴,避免將身上不乾淨的東西喂進世子嘴裏。”

    她頓了頓,發現程姚瑛並沒有什麼表示,於是繼續道:“只是方纔那兩個哥兒覺得不對勁,過來稟告夫人,說是沒瞧見阿喜腹上有疤痕,不像是生過孩子的樣子,奴婢和夫人就奇怪,這阿喜若是沒生過孩子,又是從哪裏來的母乳”

    太子妃沉吟片刻,程姚瑛靜靜地觀察着太子妃的反應,不過前者並未表露出她想要看到的表情。太子妃沒什麼大的反應,還是用尋常的語氣道:“問過大夫沒有,說不定阿喜的體質不一般”

    聽到她這種語氣,程姚瑛心裏頓時“咯噔”一聲,面上還是端莊的滴水不漏:“姚瑛特意詢問過大夫,他說是曾有聽聞過這種病症,不過他並沒有見過,醫書上也沒有記載”

    “唔或許是他體質特別,身上並不會留疤痕,本宮倒是見過,被劃傷癒合後不留疤的人。”

    “娘娘說的也有道理,只是程大夫說若是哥兒分娩,那傷口絕不會小,不留疤是不可能的,只是有些人的疤痕是淺些。”

    程姚瑛淡淡地補充道:“不知那兩位哥兒說的是真是假,說是阿喜的小腹上連一條淺淡的白痕都沒有。”

    還沒等太子妃開口,春燕又道:“娘娘,夫人,那其中一位哥兒是奴婢的表親,脾性內向溫和,爲人誠實,奴婢敢擔保他不會說謊。”

    太子妃聽這主僕兩人一唱一和 ,心裏明白是程姚瑛眼中容不下阿喜了。她斟酌再三,假裝沒聽懂道:“你們的意思是”

    “姚瑛沒有什麼想法,只是這樣不明底細又奇怪的奶爹留在世子身邊,姚瑛心裏實在沒底。”程姚瑛平鋪直述道。

    “”太子妃左右爲難,說:“可世子只喝他的奶,若是此時將他趕走,那世子怎麼辦對了你可有去查過他的身世”

    程姚瑛其實早已經找人去查過他的底細了,但那些去的人通通都無功而返,說是終南山上根本沒有人家認識“阿喜”這麼一號人物。她說:“還不曾,姚瑛找娘娘過來,就是想請您做定奪。”

    她若是一說自己已經查過了,就表現的太明顯了,倒不如讓太子妃自己去查證,到時候也不會覺得是自己冤枉了阿喜。

    太子妃想了想道:“我回去後馬上叫人去查,若是他真的謊報住處,隱瞞身份,本宮定不會讓他繼續留在府中。”

    “還是娘娘有辦法。”

    太子妃收回思緒,南子慕操着平時的語調語速,半點也不緊張:“生過一個,不過不在家裏。”

    他在你懷裏呢,南子慕心說。

    “不在家裏”太子妃瞧見他略帶無奈的表情,以爲是他生的小孩被送走了,頓時有些心疼,“你的家人呢,孩子的父親呢”

    南子慕實話實說,懶的編謊話:“我沒有家人,孩子他爹我這回下山就是來找,孩子他爹的,只是他不認識我了,還把你送我的金元寶給拿走了。”

    太子妃一拍桌子,義憤填膺道:“這王八蛋也太過分了,你說說他住哪,本宮替你去教訓他,這天殺的狗孃養的東西”

    最後一句她是嘀咕着說出來的,旁邊的下人可能聽不太清楚,但南子慕聽的很真切。

    “”南子慕想笑又不敢笑,太子妃這一罵把李行之和她自己都給罵進去了。

    可惜她本人並不知道,還在抱不平,見南子慕不說話,又安慰他道:“你別怕,和本宮說說,本宮會幫你的。”

    小蓁不知是害了什麼病,這兩天昏昏沉沉的,人燒的厲害,但還是能聽懂春燕的意思的。

    他朝着矩形洞口走去,沒忍住咳了兩聲,春燕立刻拉着程姚瑛退開幾步,小聲道:“這小毛孩不知害的是什麼病,會不會傳染,芳娘說他燒了好幾天了,夫人小心些,不要靠他太近。”

    春燕的聲音不大,但南子慕卻都能聽見,他問道:“小蓁”

    小蓁貼近那個矩形洞口,說:“不礙事的,換季總會有個頭疼腦熱的,過些天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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