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眼神很是凌厲,雲妃卻擡頭看着皇帝,滿臉淚痕:“陛下,臣妾知道軒兒錯了,還請陛下饒了他吧。”
皇帝只覺得有些心累,原本以爲的溫柔體貼的雲妃,原來也是這般的呀。
他可不信,她不知她兒子要做什麼。
畢竟整件事情,雲妃的孃家可也是有參與進來了的。
皇帝自認對這些人都還是不錯的。
除了皇位,不該想的就不能去想。
他自己在年幼時,受盡了這種苦楚,又怎會讓自己的太子再去承受呢?
而且這些人,真的是爲了達到目的不罷休啊,甚至他的命,他們都不一定會放過。
“來人,剝奪長公主和郡主稱號,從今日起貶爲庶民。三皇子大逆不道,以下犯上,鞭笞五十,貶爲庶民,前往荒林,永世不得再入京城。”
“雲妃作爲后妃,干涉朝政,與孃家勾結,今日起,貶爲庶民。”
皇帝終歸還是不忍心殺了他們。
當然了,那些參與進來的人,總歸都是要重罰的,不然到時候沒有了敬畏之心了,總有一日,還是會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的。
這一日,京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華麗的公主府,三皇子的新婚府邸,都被人團團圍住了。
而長公主等人,只是收拾了一些貼身之物,便被帶離了各自的府邸。
甚至連錢財都沒有帶走,還是皇帝給他們準備了一百兩的黃金。
他們當天就被帶離了京城。
皇帝原本心裏還有些悶悶的。
可當搜查的人回來稟告,長公主府中有多少金銀財寶,還有一些違禁物的時候,他真的是恨不得把長公主給帶回來。
要知道,這些年,因爲一些天災人禍,朝中的錢財可是非常的緊張的。
皇帝忍不住嘆息。
好在,太子沒事,皇后沒事,他知道,他們纔是他最重要的人。
這些年來,唯有他們一直都是站在他的身邊的。
沒有小心思,沒有那麼多的算計。
皇后甚至爲了他,受盡了各種刁難和苦楚。
三皇子府邸,因爲當天就離開了京城,被人帶走時,郡主還一臉懵呢。
原本是夫妻,大難臨頭的時候,這兩人卻也是非常的精彩的。
在前往荒林的路途之中,郡主和三皇子可是時常吵架,加上還有一個長公主,兩個女人時常把三皇子弄得滿臉的抓痕。
她們責怪三皇子,都是因爲他,所以她們才參與進了這種謀逆之事之中。
不然憑藉她們的身份,只要不做過分的事情,這輩子的榮華富貴,也是享受不盡的。
三皇子一開始倒是沒怎麼爭辯,到了後頭,卻也動了手。
他畢竟習武,公主和郡主,都是嬌嬌女,如何會是他的對手。
這不,就被打的滿身傷痕。
那些押送的人,倒是見怪不怪,也不會去管他們。
吵得最兇的時候,三皇子對燕蘭拳打腳踢的,燕蘭一開始還只是叫疼,沒多久,卻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衣裙下,流出了鮮血來。
三皇子倒是愣在了那裏,也因此被長公主打了好多下。
過了一會,三皇子突然推開了長公主,長公主直接被推的翻倒在地,手心裏都有了血跡。
“夠了,姑姑,我如今還叫你一聲姑姑,當日若不是你們算計我,我會變成今日這般?”
“還說我不要臉,沒有良知,那麼燕蘭她對我下藥,害我不得不要了她,這又是誰不要臉?”
“若不是你們,我如今娶得的是侯府的李書凝,今日太子他們只會對我放心無比,只會越來越重用我。若不是你們,怎麼會有今日這般境地?居然還敢都來責怪我。”
燕蘭那邊越發不好了,長公主這會也沒力氣再罵了,抱着燕蘭,失聲痛哭了起來。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皇兄爲何對她如此殘忍,她可憐的燕蘭。
翎軒最終還是記得,這是他的妻子,還是找到了一個小鎮,帶着燕蘭去看了下。
只是因爲流產的時間較長,找到大夫的時候,已經比較久了。
燕蘭的身體受了損傷,大夫只說今後可能對子嗣有礙。
燕蘭眼神空洞,滿腦子都是當時被翎軒打,流產的那個畫面。
這個就是她心心念念求來的良人?
燕蘭有些自嘲。
到了如今,她才知道後悔。
只是已經到了這地步,再是後悔也回不去了。
燕蘭瘋狂的笑了起來。
因爲這件事情,倒是延誤了一些時間。
從那日起,燕蘭也不再和翎軒爭吵了。
長公主似乎也認命了。
是啊,打又打不過,她們只是一介女流,若是再繼續下去,喫虧的只是自己不是麼?
他們整整走了四個多月,纔來到了荒林。
這荒林,就如同名字那般,除去特殊地帶的一些建築物,全部都是荒山野嶺。
他們從此以後,就要住在這裏了。
他們已經算是好的了。
至少一路上押送的人還算客氣。
參與到謀逆中去秦將軍,還有云妃的家人,那纔是慘呢。
他們直接被流放了,這一路上可就真的是喫夠了苦頭了的。
而云妃,當日三皇子曾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雲妃卻不願。
她留在了京城,既沒跟着三皇子離開,也沒跟着家人被流放。
她住在了京城之中,想着等哪一日,皇帝回心轉意。
她每日都會去皇宮門口等着。
孃家被抄家了,她當時被貶出宮,倒是帶了不少東西。
然而云妃此人,也是非常的自私和無情的。
既然很多事情已經成爲事實,無法挽回了,她也不會想着去挽回。
兒子沒了,只要皇帝原諒了她,以後還可以再生。
家人沒了,她同樣無所謂,也許沒有了家人,陛下以後再也不用對她有所忌憚了。
所以她很是冷血的,一點點的東西都沒有給兒子和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