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全村最胖的李達國跑的話,本來只需要跑十分鐘就到的路程,會拖延到半個小時。
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在羊腸小道上跑步的能力,跑起來還不摔跤。
姚家收就不一樣了,回家的羊腸小道,他一天來回就不下十次,跑起來自然是又快又穩,即便是剛下過雨,他能跑起來泥巴不甩到身上,弄髒衣褲。
“爸,爸”
姚家收還沒到大哥家門口,就已經大聲的喊人了。
大哥姚家國聽到四弟的聲音,忙扔下手裏修桌椅的工具,走了出來:“老四,這會你不是在上課嗎怎麼突然跑來了”
就是住在隔壁的老二姚家強和老三姚家豐,也聽到姚家收急切又帶着激動的聲音,從家裏走了過來。
“老四,出什麼事了。”
“找爸什麼事,跑這麼急,不用給孩子們上課嗎”
“大哥,二哥,三哥,爸呢不在家嗎又在拾叔公老房子那邊”
姚家收肯定的問道,是的,自拾叔公去世後,小妹被接走,自家爸不僅有了去大隊部的習慣,也有了每天至少去一趟拾叔公的房子,對着自家小叔和拾叔公的木牌聊聊天。
“是的,你先坐在這裏等着,我去喊爸。”
姚家國讓姚家收把事和其他兩個弟弟說說,他去喊爸回來。
等大哥一出門,姚家收自己先給兩個哥哥一個眼神,三兄弟很有默契的走到一個角落:“剛纔達國叔說瑞瑞來電話,讓爸要去接電話。
但是達國叔還特意叮囑我,保密,不得把這事往外說。”
像是剛纔姚家收根本就沒有大聲的喊過人。
大嫂付黃花走了過來,給姚家收遞了一碗糖水:“老四,是不是瑞瑞她”
付黃花話沒有說完,姚家收看了下左右,確認無人後,點了下頭。
付黃花乾癟的臉上掛上了少有的喜悅,並對姚家收說道:“老四,晚上過來喫飯,記得和老二,老三也說一聲,我就不過去喊了。”
轉身提着菜藍子就出了門,往菜地裏去,想着晚上得多做幾個菜,一會再去村裏小賣鋪打幾斤酒回來。
姚家國走到半路就碰到了瘦得彷彿隨時就能被一陣大風吹走的爸爸姚慶平。
姚慶平在這短短几個月裏,從一個老頭瘦成了一根竹杆似的病弱的老頭,今年五十六歲的他,已經被歲月洗刷得沒了原本這個年紀的面貌。
尤其是那一頭的白髮,讓姚慶平更像是一位超過六十的老頭。
“爸,老四,回家來了,有點急。”
姚家國猜測是大隊部那邊有什麼事,而十有八.九可能是與瑞瑞有關,不然一向成熟穩重的四弟,不會是那樣風火的樣子。
“哦,回吧。”
姚慶平聽着先是一愣,沒幾兩臉的老臉上閃過什麼,腳步卻比剛纔快了很多,那紅了的眼眶似乎比剛纔拾叔公的屋子出來後,更紅了,嘴脣不自覺的哆嗦。
佈滿皺紋的手,更是下意識的加大力度緊握着長長地水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