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穆寒清神色淡然的應了一聲,便再也沒了下文。

    靈兮見青禾面色發白,便接了話茬說:“這麼晚了,夜深露重的夫人身子又不好,是有何急事麼”

    “奴婢每年都會剪些窗花,讓大家過年熱鬧熱鬧,這不這是殿下立府的第一個年頭,奴婢就想讓王府熱熱鬧鬧的,卻不知王妃可允許”她將窗花遞出來,又快速的縮了回去,唯唯諾諾的樣子,讓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靈兮見狀,連忙從她手中將窗花接過來,展開仔細的欣賞了一番說:“這樣好看的窗花,自然是要貼的,有勞夫人了。”

    “王妃過獎了,青禾一無是處,唯一的作用便是這上不得檯面的小伎倆,得王妃歡心,青禾已經很開心了”被靈兮一番誇讚,青禾的臉瞬間便紅了。

    穆寒清狀似不經意的拿了一張窗花,仔細的端詳一番後,淡聲說:“青禾打小窗花便剪得好,幼年時,她最喜歡在宮裏的木槿花樹下剪窗花,也沒少被大姐捉弄”

    穆寒清一番話,讓青禾瞬間便紅了眼眶。

    原來他還記得

    原本這一切屬於她的幸福,被葉靈兮偷走了

    “殿下與青禾夫人自幼相伴,情分自是不可割捨,不過殿下要再感嘆下去,青禾夫人可要哭鼻子了”靈兮不知穆寒清何意,出聲緩解了氣氛。

    誰知,青禾聽了靈兮的話,竟顧不得尊卑,捂着臉便跑了出去。

    哎

    靈兮搖頭,感嘆的說:“殿下,您將青禾夫人弄哭了,這是何必呢”

    其實靈兮很清楚,穆寒清這樣說話,定是有道理和用處的,只是她不知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而穆寒清,挑眉看着靈兮說:“若不是你喫味,她又怎麼會哭”

    “殿下,您還是去看看吧”靈兮知道,青禾的目的,其實是想勾起穆寒清心底的憐惜,可是那個傻女人,卻永遠想不到,她的殿下,早已不是以前的殿下。

    “走,看看去”穆寒清睨了宇馨一眼。

    宇馨狼軀一震,連忙鑽到桌子底下表忠心:“我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

    “狗”穆寒清與香芹異口同聲

    宇馨氣悶,躲在桌子底下撓地,但就是不出來。

    穆寒清沉吟了一會兒,大家都以爲他會發火了,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忽然折回來,大搖大擺的坐在靈兮身邊說:“作爲王妃,不應該是你去安慰麼”

    “殿下,我有些乏了,告辭”這幾日,穆寒清的縱容,靈兮對付起他來,也是遊刃有餘。

    穆寒清眸色涼涼的看着靈兮,不緊不慢的說:“伸筋草喫多了,對身體不好”

    伸伸伸筋草

    靈兮的腳步一頓,人差點就朝前撲過去了

    見她嚇傻,穆寒清涼聲一笑,幽幽的說:“早些休息,日後都不必喫伸筋草了”

    言落,穆寒清起身走了出去。

    聽了穆寒清的話,靈兮原本是該高興的,可不知怎的,聽他這樣一說話,靈兮心裏就慌了,轉身就朝穆寒清追了出去。

    穆寒清剛走到門口,忽然覺得一陣香風飄過,緊接着就感覺衣袖被人拉住了。

    “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

    是的,她害怕,她害怕穆寒清的喜歡,只是一時的喜歡,她害怕自己放開了去愛,得到的結果只能是傷害。

    她想活着

    卻又害怕,到最後失去活着的勇氣

    “你怕什麼”他克服內心的鴻溝,日後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他都不怕,真不知靈兮在怕什麼

    靈兮臉頰一紅,不敢將自己真實的想法告訴穆寒清。

    穆寒清見她臉頰發紅,立馬就聯想到了那方面的事情,一想到是那方面的事情,穆寒清的心情瞬間就好了。

    他斜睨着靠近靈兮,刻意用低沉暗啞的聲音說:“你相公的技術好得很”

    什麼技術

    靈兮不解的後退一步,張口便問:“什麼技術好”

    “紅被翻浪,情海生波”穆寒清說完,甩開靈兮的手便大步離去。

    留下靈兮傻瓜一樣站在屋檐下,那句“紅被翻浪,情海生波”意猶未盡的在她耳邊循環着,一次次的撞擊着靈兮的小心臟。

    這假的穆寒清不會變成真的穆寒清了吧

    香芹與宇馨見靈兮追出去久久不回,生怕兩人再發生不愉快,連忙出來查看,結果卻看到靈兮一個人站在屋檐下,像望夫石一樣的看着穆寒清離開的方向。

    “王妃,殿下又欺負你了”宇馨急吼吼的問。

    靈兮傻愣愣的說:“他竟然,他竟然”竟然說淫詞豔調。

    “他說什麼”香芹也急了,湊上來問。

    宇馨歪着頭看着靈兮,竟發現靈兮的脖子耳朵全都紅透了,她伸手摸了靈兮一下,靈兮嚇了一跳,連忙回神。

    “嗯,夜深了,都歇着吧”說罷,靈兮轉身回了屋子,但因爲心緒難平,竟踩了裙襬,差點就甩了一跤。

    香芹少見靈兮這樣慌不擇路,便問宇馨:“我家小姐這是怎麼了”

    宇馨磨牙,篤定的說:“我家殿下又耍流氓了”

    噗

    香芹差點噴老血,這兩人這樣發展下去,只怕終歸是要睡到一張牀榻上的。

    哎

    那七殿下神祇一樣的人物,原本就招人,再與小姐糾纏曖昧一番,要讓小姐臣服,簡直就是太容易了。

    香芹看了內室一眼,微微一嘆,小姐就自求多福吧

    後院。

    青禾去到時,葉景依倚在窗口的軟榻上喝酒,見她進門,葉景依淡聲對她身邊的丫鬟說:“你出去,讓你家主子陪我喝一杯。”

    葉景依喜歡打罵下人的事情,在王府誰都知曉,那小丫鬟沒敢堅持,乖乖的退了出去。

    “側妃是心情不好麼”青禾柔聲問。

    葉景依斜睨了青禾一眼,淡聲說:“說到底,我們也是一路人,在我這裏,收起你的矯情”

    青禾呼吸一滯,隨即笑了。

    “側妃說什麼奴婢怎麼聽不懂”她的笑容依舊柔軟,語氣依舊輕柔,但是眼神卻淬了寒冰。

    葉景依提着酒壺走過來,冷聲說:“我來這府上之前,這府裏有七個女人,其他六個皆死於非命,獨你一人活着,一個從皇宮深處廝殺出來的女人,能善良到哪裏去”

    “側妃說笑了,青禾是命好,得殿下一路護着,要不然早死了”青禾滴水不漏的說着。

    葉景依冷哼一聲道:“你覺得,現在的七殿下還是當年的七殿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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