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我一分錢都沒出,你讓我拿百分之五十股份,這可不行。再說,我現在也沒時間。”凌正道連連搖頭。

    “凌科長,你不用客氣,你沒出錢不假,但是這個項目,原本就是屬於你的,你拿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那是應該的。”

    凌正道見推讓不過,最後也只能無奈接受了,王慶軍的百分之五十股份。

    王慶軍甘願把自己錢分給凌正道一半,那自然是看中了凌正道的商業頭腦,有這樣的人才幫自己,他相信自己的生意穩賺不賠。

    王慶軍這魄力,也像個能成大事的人。此時凌正道竟和王慶軍彼此惺惺相惜,格外投機。

    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覺地凌正道和王慶軍就都喝多了。

    “凌科長,你要是不嫌棄我,也別那麼見外叫我王總,我比你大幾歲,咱們以後兄弟相稱如何”

    “王哥你既然這麼說了,那也別叫我什麼凌科長,就叫我小凌吧。”

    “哈哈小凌,我王慶軍能認識你也是緣分,再來一瓶白了怎麼樣”

    “好,說好的,再來一瓶。”凌正道痛快地說道。

    兩人這一夜都喝的爛醉如泥,連路都不會走了,凌正道還是被王慶軍的司機送回家的。

    清晨,一陣陣手機鈴聲響起,凌正道摸索到手機,眼睛都不睜,就問:“哪位”

    “出事了,上河村的村民都跑縣政府去鬧了。”聽筒中傳來趙麗然擔憂的聲音。

    “他們鬧什麼”聽到這裏,凌正道不由一陣頭疼。

    “好像是有位老太太,因爲環保局的暴力取締,跳井自殺了。”

    跳井自殺聽到這裏,凌正道瞬間清醒了過來,再無半分睡意。

    自己剛解決了上河村的污染問題,竟然又出事了。掛斷了趙麗然的電話,凌正道就想去縣政府瞭解下具體情況。

    就在這時,凌正道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打來電話的人是徐建平。

    “徐局”

    “你小子都乾的什麼事,把人都給逼死了李縣長要見你,你馬上給我去縣政府”徐建平怒言打斷了凌正道的話。

    老百姓聚衆去縣政府,這事可不算是小事,而且這些人還是披麻戴孝,擡着棺材來的。

    凌正道來到縣政府門口,看到這場景,也是愣住了,難怪徐建平會和自己着急,這事換了那個領導也會着急的。

    看着那些情緒激動的上河村百姓,凌正道都沒敢擡頭,不是他怕捱打,實在是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些人。

    躲躲閃閃地進了縣政府,凌正道才略略鬆了一口氣。

    在縣長祕書的帶領下,凌正道走進了縣長辦公室,這是凌正道第一次和縣長李富春打交道。

    “李縣長,環保局的凌正道來了。”祕書對正在伏案工作的李富春說了一句。

    “你先出去吧。”李富春說着就擡起了頭。

    “李縣長好。”

    凌正道看着眼前這個禿頭,眯縫眼,身材臃腫的縣長大人,很客氣地問了一聲好。

    “外面的情況你都看到了”李富春一張嘴,滿臉的肉褶子都跟着亂顫。

    “看到了,對於這件事我很遺憾。”凌正道嘆息一聲,語氣很是失落。

    “治理環保問題沒有錯,但是不要用錯方法。你看看現在這事鬧的,政府把老百姓給逼死了”李富春拍着桌子,對凌正道怒吼道。

    凌正道沒有說話,此時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無論說什麼,也挽救不回來一條人命。

    “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很惡劣縣政府很被動”李富春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但句句都是官腔,根本就沒有提如何去彌補

    整件事。

    “李縣長,你說要我怎麼做吧。”

    凌正道有些不耐煩地說,這時候他可不想聽李富春給自己講這精神那原則。

    “現在百姓聚集在縣政府門口不走,你先去把他們勸走,剩下的事等開會再做決定。”李富春把燙手山芋丟給了凌正道。

    如今凌正道明知山芋燙手,卻也要緊緊握在手中,他覺得自己有愧於上河村百姓。

    “哼,這次我看你怎麼辦”李富春看着凌正道離開,卻是一副要看戲的模樣。

    李富春早就想整治凌正道了,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如今機會來了,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凌正道。

    凌正道面色凝重地走出了縣政府大樓,看着擺放在政府大樓正中的棺材,他直接就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四個頭。

    “就是這小子,上次就是他去的咱們村。”凌正道的這一舉頭,引起了上河村百姓的注意。

    擡起頭,凌正道看着那一雙雙悲憤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站起身來,語氣低沉地說:“對於上河村這位去世的長者,我對不起大家了。”

    “對不起就完事了,把你家人逼死,再說去對不起你願意嗎”

    “這狗官怕了,看到咱們把棺材擡到了縣政府,想起對不起了,你早幹什麼去了”

    “國家怎麼不把這種人給槍斃了,他是爹孃養的嗎”

    “縣裏不行,我們去市裏,去省裏上訪,一定要把這狗官抓起來槍斃。”

    聽着刺耳的咒罵聲,凌正道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任由上河村百姓罵了自己半天后,凌正道才又說:“人死,應該入土爲安。我希望鄉親們,能把人先帶回去葬了。”

    “想要我們走可以,但是必須讓我們的顆粒廠開工。”人羣中不知是誰又喊了一嗓子。

    “別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們,但是你們那些污染嚴重的顆粒廠,有我凌正道在一天,那絕對不會重新開工的”

    凌正道有些憤怒了,上河村的百姓固然疾苦,但是對那些用死者要挾自己的人,他絕對不會妥協的。

    “不讓我們開工,我們就是在把棺材放政府門前,我看你能怎麼辦”

    “我是不能怎麼辦但是你們這麼想就錯了,想讓那些顆粒廠死灰復燃,除非你們把我也裝進棺材裏”凌正道悲憤地怒吼着。

    “叔叔,你怎麼生氣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入了凌正道耳中。

    凌正道低頭,正看到一個身穿孝衣的孩童,這孩子他認識,正是上河村那位鬧事大媽的孫子。

    看着孩童漆亮無瑕的眼睛,凌正道蹲下身子,含笑問道:“奶奶還好嗎”

    “奶奶在這裏面睡覺呢。”小傢伙突然指着旁邊的棺材說道。

    什麼凌正道頓時震驚了,跳井自殺的竟是那位大媽這不可能

    想到這裏,凌正道連忙又問孩童:“奶奶真的在這裏面”

    “嗯,奶奶睡着了,我看見大爺和叔叔把奶奶放在裏面睡覺的。”小小的孩童還不知道死亡的概念,始終都認爲自己的奶奶只是在睡覺。

    凌正道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因爲他知道上河村誰自殺,那位大媽也不會自殺。

    那位大媽阻止自己取締上河村小作坊,兒子鬧事暫時被張政帶人拘留了,凌正道心裏也是一直有愧。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他才決定託關係從銀行貸款,幫助上河村創辦新的致富項目

    前些天,凌正道也是多次那位大媽談心,最後大媽被他的誠意打動,特意說了句,要看着凌正道幫上河村脫貧致富。

    這樣充滿了希望的人,怎麼可能會去自殺,這其中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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