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後殿,一座低矮的小屋裏。

    朝君坐在榻邊,榻上赫然躺着一個人,正是那已病逝的前女君。

    蘇慈進來,宮娥要行禮卻被她攔住。

    朝君發現她進來,脣角輕勾了勾,“慈兒來了。”

    她就站在不遠處不動,盯着牀榻上昏睡的蘇綾。

    至於爲何原本病逝的蘇綾還活着

    這要追溯到四年前。

    四年前她逃回北國,蘇綾發現她懷了寂堯的孩子,倒也沒有說要打掉他,而是說等孩子生下來得蘇綾來養。

    如果她不答應,蘇綾就要殺了阿爵。

    蘇綾的確夠狠,這個她必須承認,可她赫瀾不是誰都能拿捏的。

    孩子生下得時候,她昭告天下公主殿下夭折,之後一人殺進北國皇宮,把蘇綾逼下位,記得那時候,皇宮外圍了近萬人。

    都是來殺她的。

    她搶過孩子,逼着蘇綾下傳位詔書,當拿到詔書的時候,她想除掉蘇綾,可卻被朝君攔住了。

    他跪地求自己。

    朝君與蘇綾的事她略有耳聞,她喫驚朝君會救蘇綾,到底也沒殺了蘇綾,而是打斷她的四肢,丟在這個後宮。

    北國後宮裏是個極其隱祕的地方,有病逝的女君,失蹤的君後,還有應該夭折的小殿下。

    裏裏外外隱藏了幾千人,只爲了保護她兒子的安全。

    對於蘇綾,赫瀾談不上恨,因爲沒什麼感情,但她錯就錯在拿阿爵的命威脅她。

    這幾年來,她一個人打理着偌大的北國,給予他們喫穿,也讓阿爵孝順他們,就是不給自由。

    蘇綾沒有死,只是不能動而已,外面的事她都知道。

    醒來的蘇綾與女人對視,她的眼裏充滿了淒涼,卻也透着欣慰。

    她的女兒,是那麼的優秀,但她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

    “我要去東國參加聯誼賽,期間採潤會秉持朝政,如果她有處理不了的地方會來請教你。”這是蘇慈說的第一句話。

    蘇綾笑了,“好。”

    她當年那麼逼迫蘇慈,無非是不想她陷入兒女情長裏,如果她沒有逼迫蘇慈,也沒有如今的盛世女君,也沒有今天的北國。

    那是她的孫兒,她怎麼可能殺他。

    蘇綾只是意外,意外蘇慈竟然會想要殺了她,十年的時間,還是把她的女兒改變了。

    而蘇綾之所以拿孩子威脅她,就是想讓她爆發,讓她壓制住北國,前幾年的北國內憂外患,有許多大臣私下結黨私營,拉幫結派,勢力被瓜分。

    但正是暴怒的蘇慈,強勢除掉了那些人,並以雷霆手段奪回軍權,把控住北國大部分的兵力,穩坐女君之位。

    所以,蘇綾是欣慰的。

    只要她能守住北國的一寸一土,她喜歡誰又如何呢。

    女人轉身的時候,她頓了頓腳步,“別死了,你死了阿爵會難過。”

    阿爵很少在宮裏見人,就是害怕被人發現,從而引起東國與北國戰亂,所以在宮裏時,阿爵都在蘇綾和朝君身邊,對外公外婆很孝心。

    而多數的詩詞歌賦也都是朝君教的,對於這個孫兒,他們很疼愛,這幾年也多虧有阿爵陪着解解悶。

    “早日回來。”朝君囑咐了句。

    女人沒再說話,輕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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