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船隻上並沒有狙擊手,寂堯就能夠放點心。

    當兩方人都聚在一條航道上時,對方的船上走出來一個人。

    兩邊人的船離得並不遠,稍微大點聲,對面的人就都能聽見,很近很近。

    那人如沐春風,面容溫和,不帶一絲敵意與針對,如水般靜默的瞳仁裏流淌着洶涌的海水。

    寂堯看清對方時,略有一絲訝異,但並不震驚,只是握着赫瀾的手緊了緊。

    “赫瀾”

    子良提高音量大聲喊了句她的名字。

    赫瀾咦了聲,想要探出腦袋看一看,卻被寂堯攔住了。

    所以她只能透過縫隙看清對面的人。

    城主

    “你認識他嗎”寂堯側眸問。

    赫瀾眨眨眼,“他就是漁村那座城的城主啊,他說他叫子良。”

    聞言,寂堯漆黑的瞳仁沉了沉。

    據他所知,那片村莊連帶着那座小城,都是當年晟海吞併海國其他國家時拋棄下來的地方,那時候他來過這裏。

    帶着兵馬與一批人纏鬥過,目睹了那場戰爭,也很不幸的參與了戰鬥,殺了一些人。

    可子良怎麼會是這裏的城主

    剎那間,一個想法掠過腦海,他失笑出聲。

    “我就發現,除了東國人以外,任何國家的人都特別擅長僞裝。”

    一個是赫瀾,藏了近十年。

    一個就是這個子良,用大祭司的身份在四國流竄這麼久,竟然一點都沒被人發現。

    怪不得當初的四國都查不到他是哪裏的人。

    這座早就被世人遺忘的地方,誰能想到大祭司子良就是這裏的人呢。

    城主

    呵。

    寂堯捏緊了赫瀾的手。

    “我是子良。”

    對面的人又喊了一句。

    寂堯揚眸,“你喊她做什麼”

    聲音穿透風浪傳到對面的穿上,對面的人略有訝異的一勾脣。

    “我喚我的妻子,幹你何事”

    一直聽着動靜的赫瀾一怔,疑惑的看了眼寂堯。

    而寂堯卻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子良溫和淺笑,“赫瀾,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離開你身邊的這個男人,他不是你的什麼人,他是想害你,他知道你是北國女帝,所以就想利用你奪得北國的兵權。”

    他的聲音溫和如水,語氣也很是誠懇,就像是真的在勸說她似得。

    寂堯的手越捏越緊,靜默的聽着子良的話沒出聲。

    “我不知道他跟你說過什麼,但你不要相信他,你之所以能流落到那個地方,就是因爲他當初勾結別國與你的國家交戰,失手將你推入懸崖掉進了海里,那場戰爭沒有幸存者,唯一一個就是他,這件事是可以找到證人的。”

    子良說完對着他們的船伸出手,“赫瀾,聽話,跟我走,我帶你回家找你的孩子。”

    赫瀾靜靜地聽着,仰頭看向身邊默不作聲的男人。

    她緩緩的走上甲板,寂堯也沒阻攔她。

    與子良對視的那一刻,赫瀾眼神有些鋒利,“你說的都是真的”

    子良眼神清澈,聲音卻很痛苦:“瀾瀾,你記不起以前的事,被有心人利用了可以理解,但你不管你的孩子,他是東國人,是北國人的死敵,這件事整片大陸的人都知道,我怎麼敢拿這個撒謊”

    赫瀾猶豫着站在原地。

    寂堯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眼睜睜的看着赫瀾跳到了對面的船上。

    那一刻,心臟似乎徹底支離破碎,他慢慢轉身。

    就在他準備讓船開起來離開時,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驚呼聲。

    “你騙鬼呢嗎”

    赫瀾手中捏着一把手槍,一隻手勒住子良的喉嚨,傷口對準他的腦門,眼神陰鷙如蛇蠍。

    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你真以爲我失憶了,就好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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