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良動筷子夾菜，“我覺得他會回來。”
寂堯默不作聲。
子良溫和的眸光落在他身，“你知道嗎寂堯，很多人都羨慕你，可你卻不知足。”
他的話讓寂堯擡起了頭。
“你擁有好的出身，好的背景，你生來擁有權利與輝煌的未來，這是平常人努力幾輩子或許都達不到的高度，但這一切在你眼裏卻一不值。”
“你有好的妻子，好的丈家，好的兒女，這是多少人夢想要的家庭，可在你眼裏，你還是不滿意。”
“你太過貪婪，你有了這些還不夠，你想要她的心。”子良字字珠璣，聲音卻一貫的溫和。
寂堯半垂着眸，不置可否。
子良靠在椅子，姿態閒適，慢慢開口：“心哪有那麼好得到啊，她能給予你這麼多年的青春光陰，已經是最大的付出了，當年她是細作的事被你發現，你不能理解，但我能理解。”
“你可曾想過她的掙扎？她愛了她的死敵。”子良太感同身受了，他也愛了他的仇人。
“她卻選擇了順從自己的心意，冒着與北國女君撕破臉與千里追殺的危險替你抗下一切烽火狼煙，她還要擔心什麼時候會被你們發現，兩頭針對她，她有多煎熬，你沒有想過。”
“救北霆一事。”子良頓了頓，“如果我是她，我也會像她那樣做，我並不覺得赫瀾有錯，人都是有感情的，如果沒有感情，你們會走到今天嗎？北霆跟她到底什麼關係，關係又如何我不清楚，但如果是私交甚好的故友，她心裏一定會有愧疚，赫瀾她自己也一定明白那個時候只能救一個，她覺得她對不起北霆，因爲北霆愛她，她跳下懸崖去找他，不是爲了他去死，而是想要看看他還能不能活着，那是從內心裏散發出來的愧疚與難安，我能懂，但你不能。”
“顯然不會。”子良替他回答了，“那你又爲何怨恨她那麼久呢？你只是心理過不去，這是男人的佔有慾，你錯誤的以爲她是你的，不應該對除了你以外的男子拋棄性命不顧危險。”
“你這個想法是錯的！且大錯特錯！”子良情緒微有激動，“如果她冷血無情，你們不會有在一起的機會，如果她不念舊情，你們連孩子都不會有，又何談今日？”
“寂堯，如果你當初愛的是這個她，那麼要永遠接納這個她，她一個女人，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們男人要艱難太多了，沒有女人願意那麼強大的，只是被逼無奈，誰不想被人保護着安穩過一輩子呢？”
牢房裏靜悄悄的。
寂堯過了許久纔開口：“怎麼想起說這些？”
同樣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酒過三巡，兩人微醺。
“因爲我曾愛過她，卻被我死死的剋制住了，我可以愛任何人，卻唯獨不能是她。”
子良倒在椅子無意識的呢喃，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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