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曲一遍結束,繼續循環。
不知道爲什麼,韓沛覺得秦書就在身邊,離他很近。
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從認識到現在,也就四個多月。
可就是這短短的四個多月,她已經成了他生命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個能牽動他所有情緒的女人。
正出神,手機響了,是嚴沉打來的。
韓沛接聽。
“你不在公司?”
嚴沉到萬禾找他,以爲他開完下午的那場會會空一下,就過去找他玩玩,哪知撲了空。
韓沛:“回來了,有事?”
嚴沉:“沒事,以爲你加班,正好路過萬禾。”
想起來:“對了,裴燁跟韓涔現在怎麼樣?”
“沒問,我把涔涔拉黑了。”
“……草,什麼情況?”
“天天打電話罵我,朝我發脾氣。”
嚴沉笑:“被裴燁管的?”
“應該。”
“是得狠狠心找人管管她,不然以後日子也不好過。”
嚴沉找韓沛也不是單純玩,問他:“方慕和跟蔚明海這回的爭奪,你怎麼看?”
韓沛:“蔚明海這人心狠手辣胃口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方慕和只有背水一戰,誰輸誰贏,現在不好說。”
正說着,嚴沉那邊傳來對話聲,他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問:“你在哪?”
“在你們公司啊,結果你不在,剛從樓上下來,正好遇到你們萬禾副總,打了聲招呼。”
嚴沉走到外面,沒上車,就倚在車門上抽菸,繼續聊。
“我現在才知道蔚明海是蔚藍叔叔,我就說她研究生也才畢業幾年,怎麼會在我朋友律所擔任重要職務,還是好幾家大型上市公司的法律顧問,以爲她業務能力超羣,原來都是蔚明海的關係。”
韓沛客觀評價:“業務能力也不錯,不然蔚明海放心?”
“也對。”
嚴沉忽然笑了,“我發覺我挺傻逼的,她跟你是高中同學,家裏背景怎麼可能一般般。”
韓沛跟秋藍讀的都是私立學校,進去讀的非富即貴。
韓沛:“她父母能力一般,以前在蔚明海公司做做後勤工作,不過蔚明海對蔚藍不錯,當初那麼貴的私立學校也給她上,後來就算破產了,頂着負債壓力,也硬是讓她在我們學校讀完高中。”
那時蔚家是真的窮,連補課費都支付不起。
這些都是班主任跟他說的。
嚴沉對蔚明海不算熟悉,僅限於這幾年商場上的瞭解。
問道:“蔚明海以前怎麼回事?”
韓沛也是前幾年聽爺爺說起過,當時海外有個項目,他看上了,蔚明海也參與了競標,還有意跟萬禾合作,爺爺知道後讓他撤回。
他不理解,爺爺說道不同不相爲謀。
爺爺又給他講了講蔚明海的發家史,二十多年前蔚明海在國外靠投機倒把和一些走私生意發了家。
在北京買了房,把一大家人都從老家接過去,包括蔚藍一家。
不僅把家人接過去,還給家裏人都安排了工作。
他雖然做生意會走些歪門邪道,不過對家人不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
當時正好又碰上0708年的金融危機,徹底垮下,最困難時連地下室的房租都付不起。
蔚明海一度消沉了好幾年,之後振作起來註冊了EF公司,別人都還沒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他就起來了。
至於這次是怎麼發家,背後的資本又從哪兒來,誰也不清楚。
嚴沉緩緩吐出煙霧,“蔚明海在美國混的時候,你在上小學,我應該也是上小學。”
“嗯。”
忽的,嚴沉笑了:“你家媳婦還沒出生。”
“那方慕和是要背水一戰了。”
嚴沉收起玩笑,言歸正傳:“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嚴沉:“你家那位跟方慕和關係那麼好,爲了方慕和,你送她製藥公司她都不要,這回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方慕和陷入困境?”
韓沛沒作聲,也在思考這事。
嚴沉又有電話進來:“我接我家領導電話,改天聊。”
“好。”
通話結束,客廳安靜的只有鋼琴曲在流淌。
旋律好像比之前更優美,都能淌進人心裏去。
韓沛點開手機給秦書發了條信息,起來沒?
她那邊是早上。
秦書正躺在牀上,睡美人的姿勢,想着一會兒要怎麼收拾他,沒想到他發來了信息。
看到他的信息,一下就特別委屈,忍不住埋怨他:這幾天你也不問問我,電話沒有,信息也沒有,我還是不是你的琪琪了!
隔了片刻,韓沛回:沒聯繫的必要。
秦書的心一沉,手指僵硬着打下幾個字:什麼意思?
就連呼吸都顯得急促。
他要敢說以後都不用再聯繫,她保證踹他兩腳,瀟灑離開。
韓沛:問題擺在那沒解決,還沒想好具體怎麼辦,聯繫了也是沉默和埋怨,矛盾會更深,聯繫做什麼?
秦書:我以爲你要跟我分手呢。
韓沛一怔,分手不會,沒想過。
秦書又問:怎麼冷戰都不會分手?
我就怕跟你冷着冷着,你就移情別的女人了。
韓沛:你這些問題無聊。
秦書:女人都這樣無聊。
接着之前的話題,問他:那你現在聯繫我,是想好了要怎麼辦?
韓沛:差不多。
韓沛起身上樓,邊走邊問:早飯吃了沒?
秦書卻說:晚飯還沒喫。
韓沛:別使小性子,趕緊去喫飯,不是還要看書考試?
秦書回:等你做給我喫。
韓沛哄着她:快起來喫飯,我現在在北京,就是飛也飛不過去,聽話,起來喫飯。
說着,走到了臥室門口。
臥室的門關着,他順手一推,沒推動,晃晃門把手,門從裏面鎖了。
他愣怔幾秒,忽然反應過來,“琪琪,開門。”
“不開!”
屋裏,秦書不講理的聲音傳來。
韓沛笑了,驚喜之餘更多的是感動,這幾天所有的疲倦瞬間不見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