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本是伺候自家小姐的,但小姐病成了那樣,少夫人怕她伺候不好,便不讓她在小姐的屋裏呆着,她跟着李嬸去了廚房。
她喫過飯,無意間摸到了懷裏的那錠銀子,這纔想起來那位漂亮的小公子讓她下午再去找他,但她怎麼去呢?那院子裏的人會讓她進去嗎?
突然,她想到了她娘還沒有去拿食盒,她急忙來到李嬸跟前道:“娘,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李嬸這纔想起來,她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還是我的草兒記性好!”
“娘,你忙吧,我去幫你拿!”說着,芳草沒待她娘同意,便跑開了。
李嬸想着芳草已經去過了一次,便由她去了。
芳草來到院子裏,瞅了瞅院子裏的幾人,小聲道:“我……我是來幫我娘拿食盒的……”
“進去吧。”一人把房門打開。
芳草進了屋子,就見小晨兒不悅地開口:“快把門關上,陽光好刺眼!”
“哦!”芳草可不知道小晨兒在打什麼鬼主意,急忙把門合了起來。
院子裏的幾人撇了撇嘴巴,並沒有阻止,他們不相信一個小娃娃能耍什麼花招。
小晨兒招了招小手,讓芳草來到桌旁,他從荷包裏拿出了一塊皮子鋪在了桌子上。
芳草可沒有見過這東西,好奇地問道:“小哥哥,這是什麼?”
小晨兒看了芳草一眼,這小丫頭一看就比他大一點,竟叫他小哥哥,她傻不傻?他道:“好玩的。”
“什麼好玩的?”芳草見小晨兒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在那張東西上劃了起來,她更是好奇得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孃親說,等他再長大一些,就教他整骨易容術,到那時,他就不用這麼費勁地做人皮面具了。
很快,小晨兒照着芳草的樣子做了一張人皮面具,他又從荷包裏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桌面上,道:“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好不好?你若贏了,這錠銀子就歸你了。”
芳草從懂事起,就知道銀子對她們的重要性,她看着銀子,高興地點了點頭:“好!”
“我們這個遊戲的名字就叫做真假難辨,我們把衣服髮式換了,我扮成你的模樣,你扮成我留在這屋子裏,我出去後,若是不被發現,你算你贏了,你說好不好?”
“好!”
小晨兒瞅了芳草一眼,這丫頭真傻,他說什麼,她都說好,也不怕他把她賣了換銀子?
算了,還是趕緊回去找孃親好了,讓孃親以後給他生一個小妹妹,一定是要頂聰明的那種。
小晨兒讓芳草跟他換了衣服,把頭髮弄成芳草一樣,再戴上那張人皮面具。
芳草睜大了眼睛,她剛想出聲,就見小晨兒把食指放在脣邊噓了一聲,他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那錠銀子,她急忙捂上了嘴巴。
小晨兒把食盒提着,光明正大地出了屋子。
院子裏的幾人看了他一眼,一人上前,把門鎖上。
來到大門附近,就見此時大門是敞開的,他心中歡喜,急忙穿過大門,飛奔而出。
“芳草,你幹什麼去?”門童看到他,喊了一句。
“有事。”小晨兒學着芳草的聲音,說了一句,快速跑開了。
跑了好一會,見後面並沒有人追來,小晨兒這才停了下來,他往四周看了看,四周樹木叢生,看不到一個人影,他這才發現,他迷路了,他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裏。
他在一棵大樹下面坐了下來,想着,先歇一會再說吧,他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來。
“娃娃,怎麼不跑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晨兒警覺地站了起來:“你跟蹤我?”
何守泰現身,他揹着手,擡腳來到了小晨兒的面前,他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小晨兒,點了點頭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只可惜啊,宮漠寒再也看不到有你這樣的兒子了。”
“你就是擄走我的人?”小晨兒頓了頓,又問:“你是我爹爹的仇家,對嗎?”
“娃娃,做人不要太聰明,太聰明瞭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的,知道嗎?”何守泰看着小晨兒,他彷彿看到了九年前的宮漠寒,九年了,他死了,他的兒子卻已經這麼大了。
小晨兒並沒有怕,而是淡定自若地開口:“爺爺,你若想殺我,不管我聰不聰明,你都會殺了我,你若不想殺我,即便我是一個傻瓜,你也不會殺我,我說的對嗎?”
何守泰哈哈大笑了兩聲:“沒錯,我現在不會殺你,也不能殺你,因爲,我要你給我的孫女沖喜,你若能救活我孫女,我說不定會饒你一命。”
小晨兒突然笑了一下,何守泰正奇怪着,就見他道:“爺爺,你身旁的大樹上有一條蛇,它好像對你很感興趣。”
何守泰一驚,急忙轉頭看去,小晨兒見狀,快速把手放在脣邊吹了一聲,那條原本盤在樹上的毒蛇瞬間朝着何守泰發起了攻擊。
小晨兒笑了一下,快速往遠處跑去,師公爺爺教給他的馭蛇術果然好用,等下次再見到師公爺爺,他一定送他一個大元寶感謝他!
何守泰惱怒不已,他當年可是鬼影十八騎之一,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兩次,真是太氣人了!
等他把毒蛇解決了,卻再也找不到小晨兒的影子裏,他恨不能把這片林子都給毀了。
小晨兒其實並沒有跑太遠,他躲在了一片草叢裏,他等何守泰發泄過後,離開了,他這才站了起來。
此時,太陽被雲層遮了起來,林子裏有些陰暗,小晨兒一手託着下巴,有些犯愁,他迷路了,這裏又荒無人煙,他怎麼去找孃親?他不見了,孃親現在應該很着急吧?
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