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正在裏面坐着,手上縫補着衣服,可能是因爲視線不好,眼神又不好,所以看起來顯得特別的費力。
“老太太,有個事想問你成嗎”
喬姐笑着,先於路淺開口之前就替她把話說了。
“什麼事啊”
“我這總經理說她以前也是在這個福利院裏出去的,就想問問以前的一些事兒,可能年代有些久遠了。”
喬姐的話引起了老太太擡頭,看着路淺的眼神有些犀利。
“你以前也是從這裏面出去的叫什麼名啊”
“我不知道。”路淺如實的回答着,“我爸媽說,他們把我領養回去的時候,我纔剛出生不久,可能就一個月的樣子。”
老太太聞言皺了皺花白的眉頭,啪的一聲打開了燈,房間裏的光線頓時就明亮了很多。
老太太摘了眼鏡湊到路淺的面前看了一陣,又戴上眼鏡觀察了一陣,“你今年多大啊”
“二十四。”
“喔,也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好久了呢。”
老太太說着,從一邊放滿檔案的櫃子裏面按着年份拿出了厚厚的一本冊子出來。
“領養你的父母叫什麼名字啊”
“路海平,我媽媽叫吳月如。”
看着老太太的這副架勢,路淺莫名的覺得有些心慌,不禁得握緊了喬姐的手。
她既想知道自己當年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又怕真相不是自己所能接受的,很矛盾的心理。
“別擔心。”喬姐看出了路淺的緊張,回握着她的手笑着給她以安慰。
“你們自己看吧當年領養的孩子檔案全在這裏面了,看看領養人那一欄裏有沒有你養父母的名字,如果有,領養的那個孩子就是你了。”
老太太把檔案冊子交給了她們,“我這老太太眼神不好,也認不得多少字,就不費這心了。”
“好,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了,謝謝你啊奶奶。”
喬姐連忙接過冊子,陪着路淺兩人認真的查找起來。
檔案冊很厚,看着比一本四百頁的書藉還要厚,所以一頁頁的查找起來,也是費時費力的。
路淺和喬姐兩人一起努力,翻了一半還有多,卻還是沒有看到路海平的名字出現。
這般枯燥的工作漸漸的讓路淺有些心煩意亂起來,翻動着的動作加快了些。
“這種事情要慢慢來,急不得的。”
見她這樣,喬姐衝着路淺笑了笑,給了她一個極大的安慰。
路淺聞言抿緊了脣,但是心裏卻是稍微的冷靜了下來。
“找到了”
終於在又繼續翻了十多頁後,路海平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目。
聽着喬姐興奮的聲音響起,路淺一下子就提起了心。
“名字:娃娃,六月六日被醫院人員送來,理由是此女嬰兒因爲母親生產大出血而死,沒有辦法聯繫上父親,故而送來之。”
念
所以,她的親生母親是因爲生她而難產死了而她的親生父親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樣一來的話,她的身世也無從解起啊
“可是不對啊”喬姐很快就提出了疑問,“如果真的是按照這上面寫的話,那麼醫院不是應該要報警嗎再怎麼樣也不應該是由醫院人員把你送到這裏來啊”
這話也同樣讓路淺疑惑起來,兩人拿着檔案冊來到老太太的面前。
“奶奶,當年是你負責登記的嗎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嗎可不可以跟我們細說一下”
老太太在眼鏡後面眯着老花眼,接過了檔案冊認真的看了起來,未了指着檔案冊上的一個黑白兩寸照片說道,“看,這就是你當年送來時的樣子,這些登記都是根據當時接收孩子時的真實登記。”
“這麼說來,送我來這裏的,真的是醫院的醫務人員”
路淺有些不太能接受。
她想過許多次,也許是父母因爲種種原因把自己給遺棄了,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母親因爲生自己難產而死,父不詳。
這樣的結果,讓路淺難以接受。
老太太沒有馬上回答路淺的問話,而是閉着眼睛回想了起來。
許久後,老太太才睜開眼睛,用着無比肯定的眼神點了點頭,“送你來的人自稱是醫院的接生護士,來的時候還穿着一身護士服,沒錯。”
路淺和喬姐兩人相視了一眼,自然是相信的。
“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啊你還記得嗎”
路淺問得有點急。
“二十來歲吧挺年輕的一姑娘。”老太太邊回憶着邊說道,“對方還出示了齊全的工作證,還有醫院開的證明等等”
“工作證那你還記得她的名字叫什麼嗎”
“名字記不太清了,當時天都快黑了,那姑娘把情況說明了之後就急着要趕回家去,而且接待的是院長,所以我哪裏知道得那麼詳細”
老太太搖着頭說道。
路淺一下子就失望了,把自己送來的人不知道叫什麼,接下來還能怎麼查
“呀,這裏有記載啊”
喬姐不死心的翻着檔案冊,終於在背面一頁看到了登記來人的姓名:張燕,市人民醫院。
“有了這個名字,直拉去人民醫院查這個人就行了啊”喬姐高興的摟着路淺笑道。
可是不怎麼的,路淺就是高興不起來。
總覺得,並沒有這麼簡單。
“奶奶,謝謝你了啊”
把檔案冊上的信息都照下來後,兩人告別了老太太,回了停車的烤魚店。
坐進車裏,喬姐看了眼路淺緊抿着的雙脣,“現在呢要不要去人民醫院”
路淺有些遲疑,“你覺得應該去嗎”
“去吧有事情弄清楚了後,自己也能安心了,對不對”喬姐朗笑着。
路淺想了想,覺得言之有理,“說得也是啊。”感激的衝着喬姐笑了笑,路淺如她所言的把車子調頭,往人民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