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煎熬又漫長。
喬安言在今天開始喫不下任何東西,醫院方面只能給他流食,並且因爲化療所引起的不良反應,喬安言的整個臉看起來浮腫不堪,同時也因爲難受,所以他幾乎一整個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喬小姐,你弟弟這兩天的情況不太好,按這樣子下去,就算能有合適的骨髓可以捐獻,他只能也不能上手術檯。”
醫生時顧說着,表情嚴肅。
喬安心急了,“時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啊這一番番的化療下來,別說他,就是我也受不了。”
“他的情況真的非常不好,我已經在盡力的給他治療了,可是他現在的白細胞已經是紅細胞的二十倍了,病情發展迅速,現在只希望他可以挺過去吧只要挺到骨髓移植就好了。”
時顧的話不但沒有安慰到喬安心,甚至還讓她的心裏涌起了深深的絕望。
所以她費盡了那麼多心思,找到了父母親雙方的親戚來做配型,結果安言都不一定有救嗎
可是再怎麼絕望,只要喬安言還有一絲的希望,喬安心都不希望錯過。
好在,配型結果終於出來了,可喜的是喬建國跟弟弟安言的血型完全相匹配
安言有救了
“安言咱們有救了大伯同意給你捐骨髓了安言,你聽到了嗎安言,希望就在眼前,接下來姐姐希望你可以能挺過這一關,只要過了這一關,咱們移植了骨髓你就可以健康了”
俯在弟弟的耳朵邊上說着,喬安心淚眼朦朧。
至於其他沒有配上的人,權宇宸則是一人給了幾千塊作爲跑路費,讓他們都回去了。
喬振山沒有走,喬建國還在這裏等着給孫子捐骨髓,他不論是要等兒子還是要等孫子,都沒有走的道理。
好在喬安言終於在一個星期後,病情終於得到了控制,人也稍微的清醒了些。
“姐,爺爺,大伯。”
看着守在自己牀前的三個親人,喬安言眼裏帶淚。
“安言,大伯決定給你捐骨髓了,時醫生說,這幾天就給你安排移植手術,咱們很快就可以健健康康的做作健康人了。”
喬安心握着弟弟的手說着。
“謝謝大伯。”
“都是一家人謝什麼,大伯也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以後還希望你可以代替你爸爸回去看看呢”
喬建國憨笑着搔了搔頭。
喬振山則是嘴裏唸唸有詞的說着阿彌陀佛。
喬安言的移植手術終於定在了三天後進行。
這一天權宇宸也早早的過來了醫院,陪着喬安心以及喬振山兩人,親眼看着喬建國和喬安言前後腳進入手術室。
“權宇宸,我怕。”
喬安心緊張得雙手冰涼,緊緊的拽着權宇宸的手不放。
如果是在平時的話,權宇宸一定會對她冷嘲熱諷一番的,可是今天,他卻一反常態的握住了喬安
“放輕鬆,有我在。”
許是他的話起了效果,喬安心出奇的冷靜了下來,看着喬振山緊張的搓着雙手的樣子,不禁得內疚了起來。
這個老人家本來應該是在家裏貽養天年的,可是因爲她,讓他也捲入到了親眼看着兒子和孫子進入手術室裏的揪心當中。
輕輕的從權宇宸的手掌裏抽回來自己的雙手,喬安心來到了喬振山的面前。
“爺爺,對不起,讓你也跟着一起擔心了。”
“傻孩子,說什麼對不起,建國是我兒子,安言也是我孫子,兩個都是我的親人,不管是誰救誰都是應該的。”
喬振山拍了拍喬安心的肩膀,露出了一抹憨厚的笑容來。
只是那微顫着的手還是暴露了老人家心裏的真實情緒。
好在,喬建國抽了骨髓後,很快就出來了,並且被送進到了觀察病房去觀察着。
“爺爺,你去照顧大伯吧安言這裏我來等就好。”
考慮到喬振山的身體,喬安心讓老人家去照顧了喬建國。
不管怎麼樣,看到兒子平安出來了,老人家應該會放心了,至於弟弟安言的手術,喬安心不能那麼自私的拖着喬振山跟自己一起擔心着。
況且她有權宇宸陪着。
喬振山點了點頭,在司機老張的陪同下到了觀察病房去照顧喬建國。
喬安言的移植手術相對喬建國的抽取骨髓來說要難得多,並且複雜得多,所以時間也很長。
五個小時後,喬建國安全醒來,在喬振山以及司機老張的幫助下坐着輪椅過來。
“怎麼樣了還沒有出來嗎”
“沒有。”
喬安心搖頭,看着喬建國有些蒼白的臉色,突然撲通的一聲跪了下來。
“大伯,不管安言的手術能不能成功,我都要謝謝你,你的恩情,我永遠會記得的。”
雖然說喬建國願意捐獻骨髓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爲權宇宸許諾的那十五萬,可是不管怎麼樣,他肯救弟弟一命,就值得她感激。
“你這孩子,都是一家人,行這麼大禮做什麼”
喬振山上前去扶她,“當年你爸媽因爲我們兩家家長不同意他們的婚事,結果他們就一氣之下私奔出來了,一走就是二十年不肯回去,這些年因爲這件事情,你奶奶鬱鬱而終。”
“誰想到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卻是你爸媽已經前後過世的噩耗,孫子安言也得了這麼遭罪的病,這一件件的,想起來就戳心啊”
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就是你還在惱恨着某個人,卻不知那個人早已離去多年。
對於父母來說,何嘗不是最殘忍的事情
喬安心因爲喬振山的話而哭得不能自己。
經過了八個小時的煎熬等待,喬安言的手術終於完成。
當聽着時顧的那句手術很成功時,喬安心又哭又笑着像個孩子一樣崩潰。
權宇宸全程看着她,眼眸裏的神色讓人看不懂。喬振山和喬建國兩個人也是歡喜得不行,這畢竟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