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萱還給她化了個妖豔的妝, 大地色的眼影, 拖長的眼線, 捲翹的睫毛,加上大紅脣色,魅惑無邊。
回到包間的時候, 鍾琪琪和盧曉雨一臉驚豔表情。
“顧愉, 你平時就該這樣打扮”
“真的美呆了, 原本我覺得咱們四個顏值相當,現在,你是最美的。”
顧愉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了,“是易萱的化妝技術好。”
易萱:“就化了幾分鐘,技術還沒發揮。你本來就漂亮, 不要謙虛,謙虛過頭是會捱打的。”
“就是。”
顧愉忍俊不禁:“好吧, 請叫我美女。”
顧愉確實是美女,柳眉杏眼, 鼻樑秀挺,嘴巴有個迷人脣珠, 臉型偏小,鵝蛋臉, 很耐看。平時她上班化點淡妝, 頭髮又總是梳得一絲不苟, 看起來古板無趣, 生生削弱了美麗面容。
這是她故意爲之,有個色眯眯的上司,她要低調。
要知道上大學的時候,她也是個臭美的主兒,每天打扮得美美的,穿漂亮的裙子,大冷天也不例外。
那時候還很注重身材保養,一週起碼有四五天去操場報到。
以前多有朝氣啊,工作幾年都把這些磨得快沒了,也沒時間運動,剛纔穿這條裙子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腰上的肉又多了一點。
她決定辭職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辦張健身卡。
說笑一陣,服務員送來了酒水小喫。
酒是度數最小的啤酒,因爲顧愉酒量差,兩個有家室的人被管的嚴,易萱只能遷就。
來這種地方,躲在包廂裏多沒勁。
先前是因爲時間尚早,演藝吧和舞池上幾乎沒人,現在夜幕完全暗下,外邊音樂震耳,熱鬧非凡。
她們按捺不住,退掉包廂出去玩兒。
外邊剛纔還是燈火通明,此時已經換上閃爍的霓虹燈,整個夜總會都變成它應有的色彩。
有樂隊在演唱,動感十足的電音,歌手激情演唱,觀衆熱情地跟着節奏搖擺。
顧愉一行迫不及待加入其中。
跳着跳着,她們分散了。舞池人滿爲患,光線昏暗,霓虹燈不停變換顏色,閃得眼花,根本找不着人。
顧愉突然有點不安,也沒了跳舞的興致,於是撥開人羣走出去。
大多數人都擠到了舞池裏,其它地方只有三兩人坐着。
不過,卡座幾乎都被人佔了,只有吧檯還有很多空位。
顧愉走過去,她需要找地方等那三個女人。
在吧檯的高腳凳坐下,調酒師問她:“美女喝什麼”
剛纔她只喝了一點啤酒,雖然她酒量差,但是再喝一杯低度的雞尾酒應該也不會醉,因此點了一杯。
顧愉看了一眼酒水單,很快做了選擇:“藍色月亮,謝謝。”這酒名字好聽,度數不高。
“這位美女的酒算在我賬上。”一個男人走過來,對調酒師說。
顧愉轉頭看過去,是一個髮際線高的青年男人,身材中等,衣着整齊。
他手中舉着酒杯,笑着準備說話,顧愉搶先一步。“不用。”
男人頓了一下,輕笑一聲,轉身走了。
接下來又有兩個男人來搭訕,結果都被顧愉用簡單話語拒絕,然後悻悻離開。
她的目光一直在舞池中尋找,剛看到易萱的身影,下一瞬又被別人擋住,看不見了。
顧愉不太想過去,人太多了,免不了碰觸,她不喜歡那種感覺,因此老實在這兒等。
連着拒絕了三個人,之後就清淨許多。
她的酒只喝了一點兒,每次都小口抿着,一是怕一下喝多了醉人,二是喝完了就不好繼續待在這兒。
一個人喝酒很無聊,她便隨心所欲地看看,不經意間,她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是身影。
定睛一看,那不是門口遇見的兇男人嗎
那男人長得高,整個人有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氣質。還有就是,他似乎特別敏感,顧愉就看了一眼,認出是他的時候立馬轉頭,然而轉頭那一瞬,他看過來,發現了她的目光。
顧愉的心頭不禁劇烈跳動,不知道爲什麼對他莫名恐懼。
舞池,假裝剛纔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發生。
她沒再看那個男人的方向,卻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圍繞在身邊。
“江少、霍少。”調酒師恭敬地跟人打招呼。
“給我們兩杯酒。”
“好的。”
顧愉本沒在意身後的對話,但是調酒師口中的江少霍少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了,一左一右,不容忽視。
這兩人是跟那個兇男人一起的,顧愉身體倏地一僵。
“這位女士,乾一杯如何”男人說話的時候,調酒師適時遞過一杯酒。他舉起,等着顧愉。
顧愉心中萬馬奔騰,不知道他們爲什麼突然過來。
是那個男人示意的還是他們自己要來的
是她惹那個男人不高興了嗎
看兩眼都不行嗎
不管怎麼樣,這兩人是不能惹的。
她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口把剩下的酒喝完。然後微笑一笑,優雅起身,向舞池邁步。
一隻手攔住了她。
不知道是江少還是霍少的男人勾着嘴角,說:“這麼快就走麼我們倆不帥嗎再坐一會如何”
顧愉保持從容姿態。“不好意思,我朋友在喊我了。”
“不着急。”男人不放人。
顧愉不高興了,眉頭微微蹙起,在想該怎麼脫身。
男人還想說話,另一個男人說:“銘哥讓我們過去了。”
面前男人點點頭,然後對顧愉說:“再見了,美女。”
這聲“美女”略顯輕浮。
好在他們走了,顧愉鬆了一口氣。
她走到舞池邊纔回頭,那邊已經沒有他們的身影。
之後顧愉一直跟易萱她們在一起,吧檯發生的事情她沒說。
玩到快十一點,她們打算走了。
走之前顧愉去一趟洗手間,易萱她們已經去過,不陪她去了。
通向洗手間的走道有點長,人煙稀少,音樂聲漸漸減弱。
顧愉剛纔又喝了一杯酒,現在腦袋有點發暈,眼前的東西有點晃,身體也因爲酒精的刺激而發熱。
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一個女人的哭泣聲隱約傳來。
她停住腳步,凝神細聽。
確實是女人的哭聲,嘴裏在說着什麼,似乎是在央求。
聲音來自走道盡頭的拐角處,顧愉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循着聲音走過去。
“傅總,求求您放過我這一次,我知道我錯了”
“說說,錯哪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透着寒意。
女人聲音發抖:“我不該不聽您的話,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求您給我贖罪的機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這時,顧愉已經看到了他們,從女人的話語中大概猜到是她得罪了那男人。
而那個男人,正是門口那個看他一眼就目露兇光的男人。
顧愉頓住腳步。
這個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她惹不起。
就在她想要轉身的時候,那個哭泣的女人拉下肩頭的吊帶,這是要脫衣服的節奏。
男人面無表情地說:“在這脫”
“嗯,只要您原諒”
聽到這些話,顧愉的腦海裏浮現了老周那張油膩的臉。他潛規則過不少女同事,有一次在洗手間裏,安悅聽到了,噁心了她幾天。
現在,那種感覺再次出現。
一股怒意從心底往上衝,本來要後退的腳步往前跨出去,顧愉衝口而出:“住手”
奮不顧身過去抓住女人的手,把她的肩帶拉回去。旋即怒斥那男人:“欺負女人算什麼男人”
罵完男人她轉而對那女人說:“身體是你最寶貴的東西,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出賣自己的身體你懂不懂”
“啪啪”鼓掌的聲音。
江少霍少從旁邊的陰影處走出來,看着顧愉,臉上帶着戲謔的笑,一副在看好戲的樣子。
女人口中的傅總一直盯着顧愉,目光如獵鷹一般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