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四重分裂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授劍/迎槍
    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當劍魄與她手中的長劍一起從靜態化爲動態,儘管只是如漫不經心般地將擎劍旋身,都足以讓其它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這並非誇張的說辭,而是在墨檀並無敵意與提防的情況下,這一幕確實帶給了他宛若初次見到季曉鴿的【遺世而獨立】失效,被其【一顧傾人城】直接破防以至於心神失守的強烈衝擊。

    在這個剎那,眼中唯有月下那道身影的墨檀腦海中幾乎一片空白,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人、那劍,就好像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自己只想知道那個人下一步會踏向哪裏,想看到那把劍下一刻會揮向何方。

    其它的,全都不重要了——

    全都不重要了——

    【怎麼可能啊。】

    墨檀移開視線,隨即輕輕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讓思緒在那個難以形容的剎那過後瞬間恢復了清明,而當他再次凝神望向那道在月下舞劍的身影時,剛剛那種與魅惑、致幻或精神攻擊並無半點關聯,卻霸道到近乎蠻橫的吸引力立刻再度席捲而來,彷彿自然現象般試圖沖垮墨檀的心神。

    但墨檀畢竟是被季曉鴿洗禮過且已經做到了半免疫的人,再加上當前人格下他那堅韌到宛若神經末梢壞死的強大意志力,竟然硬生生地扛住了這一幕劍舞的衝擊,雖然恍惚了一下,但卻依然在尚未移開視線的前提下繼續向前邁去,一直到劍魄身前兩米左右的位置才停下腳步。

    大約過了半分鐘左右,女子輕握着長劍的右手緩緩垂下,轉頭用她那雙時髦值並不是很高,看不出什麼內容的眸子從墨檀身上掃過,輕聲道:“我想,讓你領悟,三種劍意。”

    “三種劍意?”

    墨檀微微一愣,隨即立刻下意識地挺胸擡頭收腹,用力點了點頭:“好!”

    短暫地沉默後……

    “但是,你出來了,我的劍境。”

    劍魄繼續看着墨檀的雙眼,用她情感並不算豐富的聲音慢吞吞地說道:“而且已經習慣了,回不去了,沒辦法。”

    墨檀:“……”

    他當然聽懂了劍魄剛剛那番話的含義,簡單來說的話,就是對方剛剛試圖用自己的‘劍舞’將墨檀引入某種類似於【入定】或【頓悟】的狀態,並打算在那之後傳授後者三種劍意,儘管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個劍意,但勢必會讓他受益良多,結果——

    墨檀下意識地將那狀態當成了一種像季曉鴿的顏值那種‘天然魅力’,直接給自己過了SAN,從那個什麼劍境裏逃出來了,而且還產生了抗性。

    這特喵的就很扯了。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這就就好比你是武俠世界的某個無名小卒,忽然有一天失足摔落山崖,結果一看上去其貌不揚的白鬍子老大爺忽然縱身躍起向你天靈按去,試圖將自己畢生功力灌頂於你,結果你直接歪了歪頭躲開了他的手,還很是得意地來了句‘嘿嘿,沒打着~’

    說真的,墨檀這會兒腸子都快悔青了,不過他終究還是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只是遺憾地點了點頭,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剛纔沒想那麼多。”

    (以下對話請默認劍魄有着約28000ms左右的紅色延遲)

    “沒關係,你有天賦。”

    劍魄平靜地看着墨檀,他的話語雖然並不呆滯,但流暢度確實要遜於常人:“你的劍並不好,但有修習的很好,扇魄傳達給我了,要做的事,對你來說,現在,劍不重要。”

    “不,我倒是覺得劍很重要。”

    墨檀微微搖了搖頭,正色道:“我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也想進一步地喚醒你們所有人,從這個角度上來看,劍確實並不重要,但還算過得去的劍技是我現在最大、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仰仗,我需要全面發展,但我同樣需要有一個走在最前面的方向。”

    劍魄目不轉睛地看着墨檀:“你,選擇了劍?”

    “至少對於現在的我而言,我認爲劍是最合適的選擇。”

    墨檀選擇了實話實說,儘管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故意顯得對劍很有興趣或許會讓對方產生共鳴,但他終歸不是沐雪劍,並沒有對哪種武器情有獨鍾,換而言之,此時此刻的他或許在立場、精神層面會有所感性,不過在武器選擇方面卻是以理性作爲標準的。

    “果然,你是強者,可惜,你的強大不在劍道。”

    劍魄微微頷首,看起來似乎有些失望:“你會很強,你的劍,也會很強,但強的是你,卻不是你的劍。”

    墨檀摸了摸鼻尖:“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沒有,冒犯。”

    劍魄搖頭,左手食指輕輕從劍身出劃過,喃喃道:“謊言,纔是冒犯,你很好,拿一把劍。”

    這點悟性墨檀還是有的,所以他並沒有傻乎乎地‘啊?’上那麼一句,而是隨手從自己腳邊拔出了一柄灰色斷劍。

    “海月低雲旆,江霞入錦車。遙知太阿劍,計日斬鯨魚。”

    劍魄的嘴角似是微微揚起,熟稔地輕吟了兩句詩,對墨檀點頭道:“太阿,威道之劍,非心胸坦蕩之正道者難窺其妙,很好,與你相襯。”

    【《送屈突司馬充安西書記》,唐朝錢仲文的詩,所以他們究竟是系統參考了遊戲外的世界觀所塑成的人物,還是……】

    墨檀一邊快速運轉着思緒,一邊禮貌地對劍魄道了聲謝:“過譽了。”

    “並無過譽。”

    劍魄將視線投向墨檀手中那柄……剛剛還是斷劍的【太阿】,輕聲道:“你且自己看罷。”

    墨檀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中這柄剛剛只剩下半尺不到的斷劍不知何時已經重歸完整,非但上面流轉着一股深邃厚重、凝兒不散的鉛色劍意,還鐫刻着篆體‘泰阿’二字,雖然造型方面並不似無罪之界中的主流高品質兵器那麼花裏胡哨,但此時此刻將這柄長劍攥在手裏的墨檀卻很清楚,這把【太阿劍】恐怕放在外面也得是個【傳說】,自己百分百無法滿足裝備條件的那種。

    “雖然,你在外面只能用【無情】,但你能與【太阿】呼應,就先用【太阿】的劍意吧。”

    劍魄直視着墨檀的雙眼,緩緩向前踏了一步:“我且,授你一劍。”

    說罷,她便揚起了自己手中那柄虛實不清的‘劍’,樸實無華地向墨檀劈落。

    下一瞬,墨檀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身上多出了一道深可見骨、一直從左肩延伸到右腿處的斬痕,並在同一時間清晰地感覺到了骨骼盡碎、經脈盡斷的痛楚,額角頓時滲出了大片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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