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似乎把動靜弄得太大了,幸虧默和牙牙沒事。”季曉鴿隨手從行囊取出了一件斗篷披在身,有些擔心地俯身看着臺下:“但他們的狀態好像並不太好……”
鹿醬無力地倚在欄杆,一邊整理着自己長長的頭髮一邊回頭看了那些倖存者一眼,情緒低落地說道:“我本來應該能再堅持久一點的,菲米告訴過我在原始史萊姆的狀態下要格外小心魔法攻擊,但我還是被那隻……呃,幾號雞來着,一把火燒沒了。”
“二號雞。”季曉鴿隨口答了一句,然後有些怪地看了鹿醬一眼,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問道:“那個,小鹿你在現實也留着這麼長的頭髮嗎?打理的我嫺熟多了。”
鹿醬手的動作頓時是一僵,他乾咳了兩聲,用同樣低的聲音回答道:“怎麼可能啊,我現實的髮型也寸頭長點兒有限。”
季曉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完全無法想象啊!”
“再次嚴肅地聲明一下,我是男的,是一個各方面都十分正常的男性。”鹿醬無奈地垂下了腦袋,大眼睛撲靈撲靈地眨着,語氣特別的喪:“我喜歡打籃球、格鬥遊戲、體育課、看書讀詩……以及某個坐在我右前方的女生,你滴明白?”
“明白明白!”
季曉鴿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然後笑嘻嘻地問道:“對了對了,鹿醬你喜歡的那個女生好看嗎?”
鹿醬露出一個十分花癡的憨笑:“好看,俺們班她最好看。”
“呃……”季曉鴿看着面前這位傻笑的時候都顯得無清純可愛的‘少女’,細細端詳了好一會兒後才繼續問道:“那她有你好看嗎?”
鹿醬一愣:“哈?有人會用好不好看來形容男生嗎?”
季曉鴿嘆了口氣,從行囊掏出了自己那塊能當鏡子用的合金盾……合金案板,往鹿醬面前一橫:“我是說‘現在’的你。”
鹿醬:“……”
季曉鴿:?
鹿醬:“……”
季曉鴿:“小鹿?”
然後見鹿醬撲通一聲癱倒在地,雙眼無神地嘟囔着一些聽不懂的話,感覺像是被玩壞了似的,整個人都蒼白化了。
季曉鴿關切地蹲在他面前,伸出小手在後者眼前晃了晃:“嘿,你沒事吧?”
鹿醬沉默了大概得有半分鐘,才擡起頭失魂落魄地看着季曉鴿:“鴿子姐……你好像害我失戀了。”
“誒?”季曉鴿頓時大驚,她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自己頭的髮帶,然後像個兔子似的往後蹦了小半步:“但是我現在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啊!”
“不是這個意思。”鹿醬沉重地垂下了頭,一張眉清目秀的俏臉此時面如死灰:“媽蛋,我這才發現遊戲裏的自己那誰還好看。”
季曉鴿:“……”
“嘿,你倆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
“呃,隨便聊聊,隨便聊聊。”季曉鴿笑呵呵地把話題帶過,然後隨手將一件長袍丟給賈德卡:“我覺得您還是穿點兒得好……”
這是她之前得到的任務獎勵,一件優秀品質的隨機裝備,與其它人不同,沒有任何一個戰鬥職業(特大霧)的季曉鴿得到的裝備獎勵都十分隨機,從布甲長袍到重裝裙甲、從短柄法杖到開山大斧,無不有無所不包,所以她總能隨手拿出一些可以給大家替換的裝備。
畢竟天柱山競技場雖然有着不會讓參賽者死亡的某種防禦機制,也有能夠讓任何人都迅速恢復傷勢的匹配水晶,但壞掉的裝備、消耗的物品、喝掉的藥劑可是不會重新恢復原狀的,順便一提,在公共區域裏的競技場,裝備的耐久度以及精良級別以下的消耗品倒是會在戰鬥結束後重置。
賈德卡感激地拿過長袍,飛快地將它披在身,下一秒,那個慈眉善目的、留着白色長鬍子的老法師又回來了。
在這時,一陣高亢地咆哮聲從下方傳來,三人連忙探頭看去,只見牙牙正單手卡着二號雞的脖子將後者按在地,正在一路狂奔!
“你們聊天的時候牙牙失控了。”賈德卡攤了攤手,例行爲懷的法杖做了一次冰敷,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個好消息。”
鹿醬有些興奮地看着終於將二號雞‘鏟’到了場地邊緣的暴走獸耳娘,小臉浮現出兩抹興奮的紅暈:“當然是好消息!牙牙暴走的時候我們不在場,而且她算失控了也基本不會攻擊默!”
“同意。”季曉鴿也用力點了點頭,眉開眼笑地說道:“或許我們能贏下這場晉級賽呢,牙牙平時還要厲害了,默的話,他一直都很強~”
賈德卡也頷首道:“他是我打過交道的所有年輕人進步最快的,呃,儘管我打過交道的年輕人大多都是一些菜鳥冒險者,但默不一樣,你們明白我的意思……”
……
不一樣的默這時正在與零號雞戰鬥着,他的情況不容樂觀,生命值與體能值的流失讓墨檀感覺十分疲憊,動作也變得僵化、遲緩,他幾乎是純靠預判才堅持到現在的,而且儘管有着【鋼鐵精神】提供的鉅額防禦加成,他的血量仍然在以一個不太妙的頻率持續下滑。
【最多能再堅持兩分鐘,而且是在那個初號雞依然不打算參戰的情況下……】
墨檀飛快地做出了判斷,揮舞着長劍將零號雞逼開了兩步,爲自己爭取了更多的騰挪空間,然後又擡起左臂的小圓盾,堪堪架住了對方那有條不紊、一板一眼卻又凌厲異常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