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郵件發送頻率倒不算頻繁,看時間也就是隔幾個月發一封。但霍琛已經太久沒有打開這個郵箱了,裏面還是堆積了不少郵件。大多數發件人,都是一個叫做張柔的女子。霍琛神情微微複雜,打開了日期最早的一封郵件。“您好,我是張柔,由於您的資助,我順利完成了大學學業。我問遍了所有人,纔得到了您的一個郵箱。我已經正式開始工作,我想,如果可以,請您給我一個聯繫方式,我會把錢償還給你的。”霍琛很久沒有打開過這個郵箱。這封郵件,他當然也沒有回。霍琛點開了下一封。“先生,您有看見我的來信嗎希望您能夠給我一個聯繫方式,我真的很想當面感激您。”“先生,既然您不願意回覆我,您資助我的這筆錢,我存好之後,會捐助給社會上需要幫助的人。”這封郵件過後,張柔就沒有再糾結要霍琛聯繫方式的事情。但她還是每過幾個月,就發一封郵件過來。有時候,是跟霍琛說說工作上遇到的事情,有時候就傾訴一下生活中的委屈。看得出來,張柔到後來,純粹把這個郵箱,當成了一個樹樹洞。霍琛看着,目光慢慢柔和了下來,從這些郵件中,他彷彿能夠看到一個小女孩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樣子。看得出來,雖然生活有些煩惱,但張柔,現在過得很好。霍琛閒來無事,就一封封地看了下去。直到他看到某一封郵件,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就停在了鍵盤上。“先生,今天是我哥哥去世五週年了。我時常在想,如果哥哥還在的話,我會什麼樣子,大概,會被寵成無法無天的小仙女吧。”張柔的哥哥霍琛的嘴脣緊抿在了一起。他的思緒,恍恍惚惚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天。那個長着一張娃娃臉的男子,狠狠地將他的手抓了過去。他說:霍琛,與其死在那些人手下,不如死在你手中。他說:動手,讓我乾乾淨淨地走。霍琛垂眸。他開了槍,親自剝奪了男子年輕的生命。他還記得,那個人,叫做張峯。不僅僅是張峯。那次參加任務的潛伏在敵區的,167個人,每個人的名字,霍琛都死死地記得。那些人中,有60多個人,是他親手開槍殺掉的。那時候,icr的首領就在旁邊看着,他要他親自動手,一個個殺掉他們。如果當時,他的表情有一絲絲不對的地方,八年前,他可能也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事實上,任務完成之後,霍琛有很長一段時間,寧願自己真的就只是一具屍體。這樣,他就不用揹負上這麼沉重的罪孽。當時,所有人都以爲,霍琛離開軍隊,是一種簡單的逃避。但霍琛知道,逃避,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原因。他離開軍隊,開創末言集團,更多的,是爲了贖罪。做一個商人,纔能有足夠的金錢。而錢,才能讓他死去的戰友們,後顧無憂。那些死去的戰友,有父母,有妻兒,撫卹金根本無法幫他們解決所有的困難。事實上,這些年,是霍琛暗地裏一直在資助這些了。當然,他也不是一味給予,只有當那些人,真正需要經濟幫助的時候,他纔會幫忙。只是這些受到他資助的人,都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罷了。霍琛在電腦前發了一會呆,然後看到了最新的一封郵件。“先生,跟你分享一個好消息哦,我接到了末言集團的面試邀請呀,如果順利的話,一個星期後,我就可以通過最後一輪面試,進入末言集團啦。哈哈,要是真能加入末言集團的話,我的朋友們一定會羨慕死我的。最近先不給你發郵件了。我去努力準備啦。”郵件,到此戛然而止。霍琛看着末言集團四個字,不由皺起了眉頭。他看了一眼發件時間,竟然是六天前。末言集團的面試分爲好幾輪,如果張柔通過了前面幾輪面試的話,那麼明天,就是她參加終面的時間。霍琛又看了一遍郵件,心裏卻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這封郵件,怎麼好像是專門寫給他看的一樣但,這不太對勁。首先,張柔並不知道,資助她的人,是自己。其次,自己那麼多年沒有登上這個郵箱,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登上了郵箱難道說,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或許,是他變得太多疑了。霍琛略想了想,打了一個電話給助理,讓他調查了一下末言集團這一次的招新中,有沒有一個叫做張柔的人。爲了避免助理查錯人,他還順便把張柔的一些基本信息,也透露了過去。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張柔竟然真的通過了前面幾輪的面試,明天,就是她的終面了。據人事部的人說,張柔之前的表現十分優秀,不出意外的話,是可以通過終面,進入末言集團的。而張柔應聘的,正好是天京市的分公司。如果霍琛願意的話,明天就能到張柔的面試現場。“霍總,這個女孩子有什麼特別嗎”電話那頭,助理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交代”霍琛回過神來,說道:“沒有了。走公司正常流程。”普通員工的面試,一般都是由人事部,以及各個部門的負責人自己決定。只有一些真正厲害的人物,霍琛纔會自己出馬去邀請。張柔雖然是張峯的妹妹,但面試的事情,霍琛還是沒打算要插手。翌日。末言集團。祕書站在一旁彙報着一天的行程,然後偷偷看着霍琛。霍琛現在,一隻耳朵上正塞着一個耳機,時不時溫柔地說着些什麼。那盪漾的樣子,肯定是在跟夫人通話嘛。唔可總裁又讓自己彙報工作,也不知道總裁都聽進去了沒有。祕書這麼想着,嘴巴里就說錯了一個時間點。霍琛不由皺眉看着她:“這個時間是不是有問題”祕書看了一眼表格,頓時有些慌亂地說道:“是我看錯了。”“不要再失誤。”霍琛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壓低了聲音,溫柔地說道:“不是跟你說,我怎麼可能這麼跟你說話。是一個祕書,彙報出了差錯。你那邊怎麼樣,有趣麼”祕書:“”作爲一隻單身狗,她感覺自己受到了成噸的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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