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兒打算，如何才能原諒我？”
鳳離的聲音，將鳳九兒的意識拉回。
“我也不知道。”她看着他，搖搖頭。
“要是你以後乖乖聽我的話，不許再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我……我會考慮原諒你。”
“好。”鳳離一臉愉悅地點點頭，“以後，我都聽你。”
瞅了這個可愛又蠢萌的爹爹一眼，鳳九兒輕輕將他扶起。
有了神功護體，她撐起鳳離比她大一倍的身軀，也並不費力。
“走吧，回家再說。”鳳九兒攙扶着鳳離，舉步往外走去。
“好。”鳳離頷首，毫無血色的臉上帶着點點笑意。
有她在，他以後便有家了。
可他現在這般，還有什麼能力去保護她？
感受到身旁男人的氣息有幾分低落，鳳九兒看着他，淺淺透了一口氣。
“怎麼了？擔心自己成了廢人，沒辦法保護我？”
鳳離垂眸看着面前的小丫頭，伸出大掌，輕揉了揉她的長髮，並沒說話。
“你本來就不應該這麼做，有你保護，我肯定會好好的。”
“現在可好，你把功力都傳給我，將所有責任都套到我身上。”
鳳九淺嘆了一口氣，搖搖頭，繼續往前。
“以後，我想偷懶也不容易。”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爹爹這麼做是迫不得已，但，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如此羸弱的樣子。
看到爹爹現在這般模樣，娘真的不會心疼嗎？
不！娘一定會心疼的，鳳九兒相信，自己的娘並非真的如此冷漠。
也許，是因爲某些原因，她還在記恨爹爹罷了。
兩人一同離開山洞，迎面拂過一陣狂風，鳳九兒蹙了蹙眉，立即將鳳離護在身後。
“九兒。”鳳離一動氣，眉心頓時皺起。
鳳九兒的一臉防備並沒有在臉上停留多久，感覺氣息有幾分熟悉，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沒事，是我的人。”
鳳九兒的聲音剛落下，劍一便出現在兩人面前。
“九兒，你沒什麼事吧？”
劍一連看都沒看鳳離一眼，就像面前，只有鳳九兒一人那般。
“我沒事。”鳳九兒搖搖頭，“你怎麼出來的？九皇叔在哪？他有沒有怎麼樣？”
聽見小丫頭中氣十足的聲音，劍一算是放心了。
誰沒看見她中了一掌？劍一心裏着急也正常。
“暫時沒事，慕牧將九王爺帶到夜王爺的住所，早知道是夜王爺救了你……”
“不對，當時救你的人不應該是夜王爺。”
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劍一幾乎可以肯定，來者是一名女子。
沒得到答案，劍一隻能將疑問暫時壓下，過去攙扶着鳳離。
鳳九兒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她看了天際一眼，挑眉道：“走，回去再說。”
“嗯。”劍一頷首。
他扶着鳳離，轉眼消失在樹林中。
鳳九兒才一提腿，便跟上前面人的腳步。
爹爹的神功究竟有多神，鳳九兒暫時理不清，也沒時間去理清。
前方的路，也許比荒山野嶺的路還要複雜，但，鳳九兒也不再畏懼。
至少
，她有爹，有娘，還有願意爲了她奮不顧身的男子。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夜王府內的一處廂房，剛坐下不久，戰傾城又站了起來。
“再等等。”慕牧輕聲提醒。
戰傾城卻像似完全沒聽見慕牧的話那般，大步往外走去。
“你現在出去，只會幫倒忙！”坐在一旁的靜心師太沉聲道。
她並無意讓戰傾城難堪，卻是道出了事實。
戰傾城停下腳步，看着外面，雙拳緊緊一握。
也許，他並不是沒有去衡量，可讓他在這裏乾等，他實在是辦不到。
“師父，請恕徒兒不孝。”淡淡丟下一句話，戰傾城繼續往前邁步。
“我與你一起去。”慕牧淺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舉步跟上。
他很清楚，這麼長的時間，已經是那傢伙的極限。
慕牧將戰傾城帶回夜王府不久，靜心師太趕到。
要不是靜心師太讓戰傾城睡了一覺，順便給他運功療傷，戰傾城可能早就離開了。
戰傾城醒來，發現靜心師太情況不對，他纔沒有立即離去。
慕牧不是不擔心鳳九兒的情況，但，一方是受了重傷的親哥哥，他還能如何選擇？
最終，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劍一離開，在夜王爺守着一個極其不聽話的病人。
“你們……”靜心師太一動氣，“噗”的一聲，口吐鮮血。
戰傾城腳步一頓，眼底淌過幾許不一樣的光澤。
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繼續往前邁步。
“你留下來，照顧好她。”
慕牧無奈，眉心一皺，停下腳步。
“你師父是爲了你傷及經脈，你當真不能聽聽她的意見？”
慕牧和靜心師太一樣，並不想讓戰傾城離開。
他現在離開，只有兩種情況。
要麼是九兒沒事，他與她一起回來；要麼是九兒受困，他爲了救她傷上加傷。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他去與不去，一點區別都沒有。
而第二種情況，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戰傾城現在的身體狀況，慕牧很清楚，若是再重傷一次，他很可能這輩子都恢復不了了。
“你們都應該很清楚，我這輩子，不能沒了她。”
一陣微風吹進來，只帶着戰傾城的話，他人已經消失在廂房裏面。
慕牧回頭看了一眼，淺嘆一口氣，轉身舉步跟上。
突然，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繃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俊臉，終於恢復了些笑意。
看着出現在面前的小丫頭，戰傾城停下了腳步，氣息不再冰冷到極致。
再次看到他，鳳九兒停下腳步，眨巴着圓溜溜的大眼睛。
九皇叔剛纔的話，她聽見了，確確實實聽見了。
他怎麼可以對她這麼好？好得能讓鳳九兒心虛，心痛，心亂如麻。
他這麼好，她怎麼就可以將他給忘記了呢？
不等任何人說話，鳳九兒拔腿便向戰傾城跑了過去。
“九皇叔。”
本想好好地抱抱他，可想起自己的爹還在身後看着，來到戰傾城跟前的小丫頭，僅僅是握上了他的一隻大掌。
“九皇叔。”她晃了晃他的大掌，親暱地喚了聲，“九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