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藍洛好像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擔心,他拍了拍夏洛克的頭,話語中帶着一絲爲人父的驕傲。
他說:“我藍洛的兒子怎麼會有不能做的事情呢沒關係兒子,人生就要敢冒險,才能得到別人沒有的收穫。”
真是不教好
路過一家小攤位的時候,藍洛停下了步伐,他牽着黛柔走了過去。
黛柔也好奇是什麼能讓藍洛感興趣,當藍洛拿起那一對項鍊的時候,黛柔的視線立刻就被吸引了。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條手工鏈,不過吊墜是很好看的琉璃石,黑色的並且很閃亮,和她手上的黑蛇之心有些相似。
“先生真是有眼光,這是我太太特意爲有情人編織的情歸鏈。”賣項鍊的是一位看上去很憨厚的老伯。
藍洛問:“情歸鏈”
老伯點點頭:“我太太說啊,這情歸鏈一旦戴在了喜歡的人身上,就昭示着自己的感情找到了歸屬,所以啊,只有相愛的人才能佩戴這一對項鍊。”
藍洛點了點頭:“那我買了。”
黛柔驚詫:“買它做什麼,我們看看就好了。”
因爲老伯說了,只有相愛的人,才能佩戴它們,而他們,真的不適合
藍洛沒有理會黛柔,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白金卡。
老伯手裏拿着那張白金卡哆哆嗦嗦,不知所措,而藍洛還雙手環胸,悠哉的等着老伯刷卡。
黛柔無奈的仰頭嘆息,從口袋裏拿出零錢交給老伯換回那張卡,反正,她已經不指望這個男人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紙幣的存在。
拿到項鍊後,他們互相爲彼此帶上。
石頭貼在心口上,傳來一絲沁涼。
他突然勾脣,笑得那叫一個妖孽。
黛柔擡眸不解:“笑什麼”
他十分驕傲的說:“cheryl,這是你送給我第二份禮物。”
她怔住了,隨即又想到他所謂她送給他的第一個禮物。
可是,就這一條小小的鏈子,就真的能讓身價數百億的男人笑得這麼幸福
這時,身後傳來老伯的聲音:“對了,我太太還說了,只要佩戴上情歸,就會相愛永生永世哦”
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到了晚上,夏洛克已經躺在藍洛的大腿上睡着了。
藍洛抱着夏洛克上樓,將他放在牀上,黛柔拿出一牀被子蓋在他的身上,最後,俯身在夏洛克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個晚安吻。
藍洛站在一側,看着黛柔做這些動作。
鴨舌帽和墨鏡都摘掉了,露出那張讓人爲之瘋狂,能攝魂勾魄的俊挺的五官。
黛柔轉過身,無意間對上了他有些高深的眼神。
她垂眸輕聲說:“我們出去吧,讓他好好睡。”
藍洛點點頭,率先走出了夏洛克的臥房。
黛柔躊躇了一陣,沒有夏洛克這個柔和劑,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藍洛,做了一層又一層的心理建設,這才關上燈,走出了房間。
落地窗前,是藍洛高大的身影,遠處的霓虹燈好似彩虹照在他的臉上,五顏六色的,卻讓他看起來更加的魅惑。尤其眼底的那顆淚痣,妖佞盡顯。
黛柔收回就要沉溺的視線,走在他身後,非常平淡的說:“時間不早了,你應該走了。”
“你別過來”
聽到她的腳步聲,藍洛轉過身,然後匆忙掐滅了手裏的香菸,用大手扇了扇周圍的白煙。
黛柔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直到周圍的空氣不再有什麼刺激性的味道,藍洛這才大步走了過來。
望着黛柔的臉,他的藍瞳黯了一下,他勾脣一笑:“就這麼,不想見我嗎”
黛柔別過視線,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她開口:“只是現在很晚了,你並不適合帶着這裏,趕快回去吧,我想你妻子一定擔心了。”
藍洛高深的眼神落在黛柔的身上良久,輕輕道:“好。”他頓了頓,脣邊一抹無奈和複雜稍縱即逝。
他大步從她的身旁走過,拿起掛在玄關的的大衣穿上,動作優雅高貴,每一個步驟都好似精心演練過多次一般。
黛柔始終站在原地垂眸,蝶翼般的羽睫長長的擋住了黑眸中的一切情緒,在聽到他打開大門的聲音時,她輕輕的鬆了口氣。
但下一秒,一個模糊的影子迅速從眼前掠過,緊跟着是一個緊窒得幾乎窒息的懷抱。
她愣住了,就呆呆的站在原地,杏眸微睜,驚訝的任他將自己緊緊地抱住,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cheryl,我始終都用錯方法,對不對我想得到你,想讓你沒有辦法離開我,但是我始終都用錯方法,對不對明明我想做的是靠近,但如今卻越來越悖離我原先的初衷。”他的說話越來越傷感,隱隱約約帶着自責和無能爲力的蒼涼。
深深地注視着她,他輕輕的吻着黛柔的額頭,是一個極其輕柔,極其淺淡的一個吻。
“戒指,不要扔掉,好不好”
黛柔下意識的斂眸垂睫,看了看停在中指的黑蛇之心,緩緩地,她點點頭。
但不知爲何,就連血液此刻都覺得是冷的,黛柔的身體有些發抖,從帶着戒指的中指,一直冰冷道全身。
他笑了,又輕輕的將她擁進懷裏。
“cheryl,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他輕聲說。
從那天開始,黛柔再也沒有得知過藍洛的任何消息。
她一直還在等着他動作,也許下意識的她還想和他見面。
也許,她想打敗他的意志也在那一個晚上動搖了。
那是他第一次和她剖析自己的心情,如果說那是他的策略和手段,不得不說,他至少成功了一半。
和聶清宴談到自己已經無心角逐董局寶座的時候,他竟然表現得毫無意外,也只是無奈的嘆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真正的轉折是在最後投票的那一場會議,藍洛依然沒有出現,人間蒸發了一般。
而代表他出場的,只有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坤沙。
儘管藍洛沒有到場,但投票依然在繼續,除了聶清宴曾經告訴她的陣營中的那幾位董事之外,始終支持藍洛的幾位董事竟然也將手中寶貴的一票投給了黛柔。
對於忽然一邊倒的情勢,黛柔一時間有些不知所錯。
如果她的目的真的是格麗華德總裁的位置,那她一定會很開心,但是如今,勝利的喜悅絲毫沒有讓她覺得欣喜,反而好像眼前始終都有一層迷霧等着她解開。
會議結束後,黛柔以票數優勢而取勝,但因爲藍洛手握着格麗華德財團的大部分股份,任職還需要他的簽字同意。
沒有理會那些董事對黛柔道恭喜,黛柔快速的走出會議室,攔下了就下離開的坤沙。
“藍洛人呢”她開口問道。
坤沙沉吟了一刻,然後輕聲客氣的道:“老闆最近有些事物纏身,恐怕近段時間內不方便出現。”
黛柔頓了頓,還有什麼事物比格麗華德的掌權還要重要藍洛對江山的野心大的讓人幾乎無法想象,什麼事情竟然會讓他錯過了這場重要的投票會
她的神情迅速變得嚴肅了許多:“他今天爲什麼不出現這難道也是他的策略嗎”
坤沙皺了皺眉頭,看着黛柔的眼神中摻有許多複雜的神情。
他輕輕喟嘆:“小小姐,請您不要爲難我。”
黛柔搖搖頭:“我不會爲難你的,坤沙我只是想要知道他爲什麼到現在還無動於衷。如果他再不做出什麼對策的話,董局的位置他一定會失去的。”她想自己此刻也是瘋了,竟然會提醒他的對手來和自己競爭。
坤沙擰眉沉默了很久,才說:“小小姐,其實老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要和你爭奪這個位置的打算”
黛柔的呼吸一窒,臉色頓時蒼白了下來。
坤沙輕嘆了一聲:“小小姐,從一開始到現在,老闆從來就沒想過要和你爭這個位置。老闆也沒有什麼策略和手段,過兩天老闆就會開新聞發佈會證明這件事情,檔案轉交他也會簽好字同意的。”
“到那個時候,您就清楚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不可能”黛柔向後退了一步,就算坤沙的口氣如此篤定,她還是無法相信。
她知道,格麗華德對於藍洛來說到底代表着什麼,還記得剛剛進那個家門的時候,他也只有二十四歲,但當時卻已經是格麗華德的掌權人了。他的胃口以及野心,她始終都看在眼裏。
此刻,坤沙竟然對她說,藍洛自始至終都不想和她爭取這個位置,這就等於是將格麗華德拱手相讓於她這個外人
這,怎麼可能
看到黛柔的神情,坤沙無奈的搖了搖頭,褪去之前一板一眼的聲調,此刻有些輕柔:“小小姐,難道你還看不清對老闆來說,什麼纔是最珍貴的嗎”
黛柔愣愣的看着他,已經呆滯。
坤沙接着說:“小小姐,在老闆心中,格麗華德遠遠不及你對他的重要性”
頓時,黛柔的心裏因爲這一句話轟然炸開。
就像是在她的心中投進了一枚炸彈,砰然爆炸,炸開了她心牆的城石瓦礫,煞那間變成了殘垣廢墟。